第73章 一根细绳

“砰咔嚓!”

两个高速行进的人影迎面撞在一起,却并未发出太大的动静,不论是撞击声,还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只有陈羽听得真切。

二人身体接触只有一瞬,守卫便被巨大的力量撞飞出去,手中带血的长刀也脱手落地。

陈羽这才发现,那把长刀早就在自己的左肩留下了深深的伤口,鲜血已经喷涌而出,半边身子很快就被染红。

刚才骤然发力,肾上腺素飙升,竟然没感到疼痛。

“吗的!”他啐了一口,弯腰拾起那把长刀,想也不想,不等直起腰身,直接将长刀掷向几乎就要钻进主屋大门的另外一名守卫。

这次,他投掷出手的瞬间抖了一下手腕,长刀打着旋飞了过去,在空中犹如银色的光轮,直奔敌人腰身。

“无赖!”那守卫看到又是一把长刀飞来,怒骂出声,刚想格挡,一道银影突然从主屋的门里急闪而出。

陈羽此刻刚刚起身,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清眼前的一切,所看到的已经是长刀贯穿脖颈的画面。

那柄突如其来的长刀速度实在太快,刀身入肉严丝合缝,一时间鲜血竟然没能涌出。

不过下一刻,长刀斜着向下一划,便砍断了那个守卫半个脖颈,连带的,还有骨头、动脉和气管。

守卫倒下了,血液瞬间就染红了地面,陈羽斜了一眼身首之间似乎只剩一点点皮肉相连的尸体,呼出一口气。

罗卫这时才从门内出来,衣衫干净如初,滴血未沾,甚至发型都没乱。

他绕开了地上的血泊,走到陈羽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长水说你打架不要命,我今日倒是见识了,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招招搏命的打法,武者的命根儿,弃之如敝履。”

陈羽捂着肩膀,讪笑两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论随手扔武器,他绝对是当世之最,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他并不骄傲。

能远攻不近战,能安全不冒险,都是他的战场求生准则,如对敌之时拿武器砸人这种事,不过是特殊情况之下的无奈之举罢了。

不过他想了想,好像每次打架都最后都会发展成“无奈之举”。

小院之外,蹲在门边折腾半天也没能给劲弩上好弦的吕阳听到院里聊起天了,探头一看,先看到的就是血染半身的陈羽,心中大惊,赶忙丢下手中的劲弩,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掏金疮药,嘴里还喊着:“阿羽!你受伤了,快止血!”

几步跑到近前,帮着对方扯开了衣衫,露出了汩汩冒血的肩膀。

……

此时泄了劲儿,疼痛感袭来,陈羽的脸色发白,鼻尖与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看到伤痕很深,几乎砍到骨头,他眉头一皱,这条左臂,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发力了。

看了一眼吕阳手中明显不太行的金疮药,他刚准备伸手去掏自己的药,罗卫已经扔了一个小瓷瓶过来。

“吕阳那药不行,用这个。”

吕阳倒是识货,赶忙收起自己那瓶药,说道:“阿羽,这金疮药十两银子一瓶,难得的好东西。”

“唔十两一瓶,大腿果然都很大方。”陈羽心里嘀咕,接过了那个很眼熟的药瓶,给肩膀上了药,然后非常熟练的又将药瓶塞进了自己怀中。

罗卫瞪了瞪眼,轻骂一声:“小无赖”

陈羽呵呵一笑,没有一丝难为情的样子,薅羊毛是任何新手必须做的事,何况是这种神奇的伤药。

在吕阳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他转身走到中了穿心肘奄奄一息的守卫身旁,补了一刀,才开口问道:“找到账本了吗?”

罗卫看着明明必死又被补了一刀的守卫,愣了一下,才摇头说道:“没有,应该是有地洞或者密室之类的,屋里空空荡荡,不如让吕阳回去喊些擅长机关的人来帮忙。”

“恐怕不行。”陈羽拒绝道:“我之前就在想,这间宅子里包括郭老头在内,所有人都不睡觉,到了晚上该如何守护。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考虑一下晚一些时候会不会有人来换防,也许咱们未必怕他们,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闻言,罗卫皱了皱眉,他觉得很有道理,万一新来的敌人发现这里的情况,不是打进来,而是直接放火烧屋子,那就是大麻烦。

“那咱们先自己找找,实在不行”他犹豫了片刻,说道:“吕阳,收拾一下家伙,然后去把陆远山带过来。”

吕阳点点头,转身就走。

陈羽也没管这些琐事,直接绕进了主屋,扫视了一圈。

屋子里确实如罗卫所说,空荡荡的,左右两侧的房间都是卧房,摆着两张大木床,此外就再没有任何其它摆设,直接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

这间简单的土胚房,唯一的特殊应该就是与之不相配的全屋木地板。

看了一眼脚下还在燃着火苗的地炉,屋中那名守卫的尸体就在旁边,陈羽没理会尸体,拎起水壶将其浇灭,才开始用刀鞘细致的敲着每一寸地面。

而罗卫早就走近了东边的卧房,做着同样的事。

然而直到二人把三间屋子的地板来回敲了两遍,也没有任何发现,敲击声都很正常,木地板之下都是实实在在的地面。

“怪事,这不合理”陈羽低声嘀咕了一句,又开始四处观察。

只是这间屋子实在没太多东西可以看,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屋顶除了木梁之外就是细密的茅草,顺着木梁一点一点的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

重新回到主厅,他绕过尸体,走到地炉旁的一根柱子下,抬头看着那根差不多与柱子同色,不太起眼的细绳。

“总领,一般的屋子里会有这样的绳子吗?”

罗卫靠了过来,顺着陈羽的目光,抬头望了望,很快就看到了那根细绳。

“有古怪”他说着话,纵身一跃就抓住了一根横梁,视线不断顺着那根细绳的走向往东边看去。

看了一会,似是目光不可及,他落回地面,又跑进东边的卧房,继续查看那条细绳的去向。

一直走到最靠东的那面土墙,才注意到,紧贴房梁的墙面上,有一个细小的洞。

那根细绳,从洞里穿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