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他是暴君

萧子恒冷眼旁观,“放多久?”

细长绵延的血有些浓稠,割开后还有些许臭味,像是枯草腐败的气味,放置几乎半碗还没见到正常的鲜血。

田太医战战兢兢回答,“一碗便可,半个时辰一次。”

后知后觉的袁纺觉得此人怕是有问题,半个时辰一次?那几个时辰后怕是自己要血流尽而死,到时候都用不着毒发,况且解毒丸已经解了她身体一大半的毒素,这些血还是白流的。

不行。

袁纺抗拒这种催命的治疗方法。

好在萧子恒也不是傻子,抓起田太医拿刀的手就往他手腕上也划一刀,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随后松开他,田太医立马捂住自己被割开的手婉,退后数步,一脸惊恐,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不可置信和胆战心惊的神情。

不知道怎么治病还莫名被挨了一刀呢。

这位阴晴不定的王爷做什么事情都是匪夷所思。

这时萧子恒才冷冷发话,“本王的王妃何等尊贵,既然流血总的有人陪着,若是被你们这群庸医治死,本王岂不是得办丧?”

他眼底倒腾出怀疑和警惕,吊儿郎当的语气似在开玩笑,末尾的几字又带着狠厉,话音刚落,犀利的眼神扫过一众藏头藏尾的太医。

这到不失一个好办法。

可是袁纺目光黯淡。

若是这次奔着杀死萧子恒而来,在太医里做手脚可能性很大,只是对象是自己的话,也不知道幕后之人会不会改变策略。

袁纺还在想如何破除此时的境地,萧子恒挺拔的身躯出现在上方,见榻上之人原本就苍白的脸放血之后更加虚脱,有些烦躁。“怕死吗?”

其实她死于不死,根本就无需萧子恒多加在意,王妃之位若是想要他可以娶,只是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用起来得心应手的人,死了就太可惜。

袁纺气虚,说话的声音也小若细蚊,“怕的。”

这次她真心实意,没有弯弯绕绕,面临再一次死亡,她怎么不怕?

人,都会怕吧。

这是人性。

少数的为国捐躯,慷慨赴死,只不过也是逼不得已,能活,谁会想死,能活的好好的,就更加不想死。

萧子恒眯眼,“本王在,你不会死。”

意思是叫她不要怕吗?

这样的安慰方式,倒真是头一次见。

袁纺头晕晕沉沉的,怕是失血过多,本就挨了一剑大出血,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

不知道商城里有没有补血的道具,要是再来两次,她真的扛不住。

“王爷,妾身不怕了。”

这样的奉承让萧子恒轻笑出声,“呵本王还有事问你,你就算死,也不会是这样安逸的死法。”

袁纺:

忘记了这位以后可是暴君,怎么会因为自己替他挨了一剑就对她有所留恋甚至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呢。

王四可也是替他卖过命的,不也是反水。

现在的萧子恒,怕是谁都信不过,谁都想掐死。

随后程公公小跑进来,在萧子恒耳边嘀咕几句,大致是王四醒了。

萧子恒便离开帐篷,所有人因为他的离开,全到松口气,有些吓得不轻的,直接一屁股落在地上。

“这贤王真是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身为陛下的臣子都如此不知轻重,视我们的命如蝼蚁,陛下还多次纵容,这是逼着我请辞啊!”这话虽是意气用事,却也是肺腑之言,说出此地大多数人心声。

可这话,要是让萧子恒听见,便是一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行了,你这话说出来不怕死的更快!”一位年纪比较年长的站出来,还有几分理智尚存,“别把贤王的所作所为和陛下牵扯一处,你惹怒王爷顶多自己一死了之,牵扯陛下,你就是株连九族!”

这话起到威慑作用,众人一脸严肃,落寞的像是败家之犬,进退两难。

袁纺深表同情,不过怕是有人恶意挑起事端,萧子恒在原文的人设臭的不行,怕就是在这样的境地,被人见缝插针。

到底是哪位皇子的杰作?

。。。

程公公带着萧子恒落入另一个营帐,这里比起主营账的地方,偏远许多,甚至在十米之外就听到有人凄厉的惨叫之声,在僻静的山岗,到有些让人惊悚。

随后撩开帷幕,就是浓重的血腥之气,只见空地架起木桩,王四双手投降状被铁链束缚在木桩之上,整个人浸透在鲜血淋漓见,膝盖出的骨头凸起,已经被折断,歪曲成一个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连同他身边一米的地方也都是喷洒的鲜血。

萧子恒一到,就有人搬来长椅,垫上柔软的毛皮垫子,萧子恒无视这血臭的味道,微眯瞳眸。

“说吧,本王不喜欢浪费时间。”

王四眼皮已经被血覆盖,睁开有些困难,只能透过殷红的缝隙见前方所坐之人,今日怕就是他的忌日。

“王爷你杀了我吧。”

反正横竖他都没办法活着出去,说与不说根本没有意义,何况说了,他的家人死的更惨。

所以不能说,或者说的话不是真的。

他并不想害萧子恒,可都是被逼的,逼的他走上这条路。

王四更加知道萧子恒的手段,他垂眼,“解药我不知道,这毒,是临时给我的,没想过我会活着离开,所以,并没有解药,幕后之人,我也不知晓,我平日与上头并无交集,只是前几日,被安排刺杀你的任务,由府里一个小厮传递”

他将之前盘问的问题全都和盘托出,只求一个解脱,“我就知道这些,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程公公尖细的嗓音气愤,“府里哪个小厮?!”

没曾想还有叛徒,那是不是说还有其余眼线?

王四,“新招进府里,负责采买的阿成。”

萧子恒起身,程公公追问,“王爷,你不问问别的?”

“棋子而已,顶多一个马前卒。”萧子恒知道再问下去,也不可能有更多的线索,可是他知道线索在那里啊。

二哥不是跟塞外的人很熟吗?想必会有解药的吧?

程公公抬手,就有人进来给了王四两刀,直接封喉,随即面无表情的将人解开拖出去,由于做这种事做的太多,格外熟练快速。

出来后的萧子恒看着陛下那边的营帐,人潮涌动,禁军守卫。

“程元福。”

“老奴在的。”

“去问问,二哥的悔过书,写好没。”

程公公背脊僵直,随后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担忧,“陛下怕是不会允许王爷此番行事的。”

“哦?你倒是很会揣测本王的心思嘛”

这话让程元福危机感爆棚,随即俯身做低,“老奴这就去。”

但愿不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就好。

要是袁王妃的话,是不是能劝住王爷?

关键时候,居然只想到袁纺。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