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十和叶梓打头阵,走出房间门,又是一条白色通道。
在漫无目的前进的时候,第六感就是最有用的武器。
叶梓:“我们往哪儿走?”
日十:“……不知道。”
之前三次打洞没找到地方,围着白色通道转悠了两圈没找对位置,以及十一雷厉风行的战略部署,直接给日十整不自信了。
我该相信我的第六感吗?该吗?不该吗?
叶梓:“咋?非得让我唱一遍小星星你才能知道要往哪儿走?跟谁学的?一天天净想占人便宜。”
日十看着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我说啥了吗?
叶梓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拍拍日十的肩膀,“要不……你给我唱两句小星星,我带你走?”
日十冷漠道:“带路可以,小星星免谈。”
虽然日十不知道小星星究竟是什么梗,但是和叶梓相处这么久,对于她的脾性日十还是了解一些的。
这个小星星肯定含辈分量极高。
叶梓撇嘴:“哦。”
完咯,都学聪明咯,以后坑不到人咯。
十一和穆里尔一队,刚和他们安顿完,走出房间见日十和叶梓二人还未行动,问道:“你俩干啥呢?怎么还不走。”
叶梓一凛,有种翻墙逃学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即视感。
“哈哈,哈哈,我们什么也没干!正准备出发呢!”叶梓拉着日十撒腿就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在认真做事,叶梓挥拳在墙上砸出一个洞,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让她找对了。
“我靠!有人!”叶梓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本能却直接操控身后的武器冲向前方正在做实验的白袍医师,那些人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房间内的报警设备都未响起,瞬间,房间内只剩下一个活口,外加躺在实验床上的活体。
唯一的幸存者被捂住口鼻,捆住四肢,他惊恐的瞪大双眼,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些人是谁?
发生什么事儿了?!
日十将房间内的监视、报警设备尽数破坏,走到实验台上,先用仪器检测这些人的生命状态。
日十:“啧,濒死状态。”他立刻从手环中拿出最高等的治愈药剂,滴了几滴在那人的嘴唇上。
那人嘴唇乌黑,皮肤组织满是疙疙瘩瘩的小突起,很像章鱼的吸盘,他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泛着青色,四肢似无骨般软塌塌的瘫软在台面上。
日十静静等了三秒,那人的眼睛眨了一下,缓缓侧头看向日十,如此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再次眨眼,眼皮缓缓闭上,最终永远都无法睁开。
仪器上亮起红灯,那是死亡的象征。
日十浑身一僵,缓缓开口,声音宛若干裂的沙漠般带着细碎的沙哑:“他是优普星人,在优普星人的文化中,眨眼代表着最高等的感谢。”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一滴治愈药剂,仅仅是一滴而已。
叶梓:“也许不是因为药剂,而是因为我们。”
他们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希望。
日十从手环中拿出一块白布盖在优普星人脸上,随即看向不断挣扎的白袍,他三两步走到白袍身边,粗暴的捏起他的下巴灌了几乎半瓶审讯药剂下去。
叶梓挑眉,什么也没说。
要是郁蓝在这里,一定会说日十浪费,审讯药剂一般最多用两滴,用量过多会使人大脑受损。
日十用的简直是致死量。
不过……叶梓看向依旧在挣扎的白袍,目光嘲讽。
他无所谓,只是可惜我那珍贵的药剂了。
日十:“组织的领头人,实验目的,像这样的实验室一共有几个,你们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试验品都关押在哪里?把你知道的关于这座实验室的一切都说出来!”
因为疼痛,白袍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哆嗦着,在药剂的指示下开口。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三个月前才来,我、那群人什么都没有给我说、只是让我、让我在这群试验品上注射药剂。但、但药剂的具体成分我也不知道,我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日十:“你反抗过吗?”
“什、什么?”
“你是自愿加入这个组织的吗?”
“我、他们给了钱,我、我我。”
日十冷哼一声,一股浓浓的郁气涌上心头。
呵,钱,说到底还是因为钱。
日十不知该如何思考这件事,他很愤怒,愤怒为何仅仅是因为钱就能将刀子对准同伴,愤怒中又带着浓郁的不解。他不明白,钱对于他们来说难道就这么重要吗?他们有知识,有能力,去哪儿不能赚够养家糊口的钱财,为何要……
日十的内心仿佛在此刻一分为二,理智告诉他应该问的详细些、再详细些,让他将知道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但是此刻,内心另一个日十又在阻止自己,别问了,杀了他,杀了他!
另一个日十占据上风,日十抬手,用刀结果了他的生命。
他回头看向叶梓,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叶梓看着他,即使隔着面罩,她依然能够想象出日十现在的神色。
他的嘴唇一定绷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锁,眉心间川字纹鼓起,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叶梓:“有些人的底线在金钱之上,而有些人不是。在他们心中,金钱之上是原则,是信仰,是生存的一切。老大,人各有志,你要允许人性存在贪婪。”
日十的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将反驳的话语咽回肚里。
叶梓说的对,他必须允许差异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缓解内心的不适,争取让说话的语气变得正常起来。
他说:“走吧。”
叶梓:“去哪儿?”
他说:“你唱一首小星星我就告诉你。”
叶梓:“……”
日十本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刚想说一句‘我在开玩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歌声。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她轻轻的哼唱。
日十的嘴角抬了抬。
叶梓颇有些不好意思,一拳锤在日十肩膀处,“就这一次,下一次听我唱歌可是要收费的。”
“好。”
日十揉了揉肩膀。
这孩子现在的力气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
唱得怪好听的嘞。
穆星带着穆里尔的保镖们窝在通道拐角向前看。
领队被分到了穆星这队,自和穆里尔分开后,这人身上的气压一直很低。
穆星:“咋,惦记孩子呢?”
领队瞥了他一眼,忧心忡忡道:“自我成为领队起,从未和少爷分开过。”
穆星:“你啥时候成为领队的?”
领队:“6年前。”
穆星:“奥……”他拖长尾音,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道:“孩子嘛,总有长大的那天,做家长的呢,一定要知道放手,要舍得放手,而且要注重放手的时机。”
领队听的认真,“不怕您笑话,我不打算成家,一直将少爷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不过……您居然对养孩子这方面也如此精通,实在是令人惊讶。”他顿了一下,问:“您孩子……多大了?”
军校一定不会教这方面的知识,穆星谈到养孩子时头头是道,相比在地星一定有自己的小孩吧!
“……不,我没有。”穆星别过脸,语气幽幽道:“你们星际没有讲座这种东西吗?”
只要听课就发纸巾、米面油,最后的落脚点都是让你买课的这种讲座,你们星际没有吗?
领队摇头。
领队:“讲座……是传授教育方面知识的讲座吗?”
“……不是。”
是传授纸巾、米面油的这种讲座。
穆星突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了,他不再鬼鬼祟祟,毕竟鬼鬼祟祟这四个字一点都不符合他穆星的风格。他向前猛冲,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又回来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买几个……额……我去探路。”说完,穆星再次从原地消失了。
唉,还好我没说我去买几个橘子,不然这群人一定会问我橘子是什么东西。
和这群古板的星际人聊天,占便宜都觉得不爽。
在墙壁掏了无数个小洞,穆星透过小洞向内看,迅速锁定了人质所在的位置,并将实验室的位置共享给了日十和叶梓。
他回到原地,“找到了,跟我走吧。”
领队:“好。”
穆星将这一条通道的所有关押人质的地方都凿出来了一个供人通行的大洞,在里面的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脖颈处或手腕处带着的项圈或者手环一一斩断。
那些人有男有女,不然穆星非要把他们的衣服都拔下来换上新的不可。
换衣服这件事是十一特意交代的,她担心这些人的衣服上会带有什么特殊的病菌或者定位仪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脱下换上新的衣服更为保险,至于原来的衣物,都会用密封袋单独保存。
数了数房间内的人数,一共有六个人,穆星撂下六件衣服,蹲下,对那群目光呆滞近乎麻木的人说:“换衣服。”
那群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人不是这个组织的人,他们呆呆的站起来,低着头,佝偻着腰,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把原来的衣服脱掉。”
那些人微微一怔,立刻开始动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六位中有两位女性,穆星连忙转过头去。
我靠,吓死了,还好老子转得快!不然我和偷看女生洗澡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穆星转过身去。
“跟我来。”
那些人不禁浑身颤抖,却还是迈开腿跟在穆星身后,依旧低着头,佝偻着腰。
“……”
这确定只是个做实验的邪恶组织不是什么邪教吗?
这些人和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叶梓和日十将这一层的实验室转了个遍,问出的结果基本都一样。
日十:“看来这一层的人普遍权限不高,知道的东西有限。”
叶梓:“可不,连这里有几层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的。”
这些人在这里普遍待了一个月以上,一个月的时间,连自己待的地方有几层、试验品从哪里来都不知道。
日十:“这就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管理的高明之处,分层管理,只有真正的心腹才知道组织的核心秘密。”
至于其他人,说白了就是群拿钱办事的低级打工仔。
叶梓:“要不往上走走?”
日十点头。
这一层所有的房间在他们四队的配合下都被打开了,除了麻木的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叶梓旋转起跳,直接用头撞开天花板。
日十:“……”
头真铁啊。
叶梓的头在上面转了一圈,上面也是白色通道,看样子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这个组织果然有好几层。
日十:“十一让我们先上去,他们正在安顿那些人,随后就到。”
叶梓点头,点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在上面日十看不见,于是用右手比了个ok。
叶梓直接窜到第二层,日十释放感知,果然和第一层的情况一样,感知无法穿过墙壁,他什么都没有探到。
“行了,别探了,我们直接上。”叶梓直接释放出128块骨头碎片,128块骨头碎片细如发丝,沿着白色通道前行,钻破两侧的墙壁。
叶梓:“这一层的实验室倒是很多,用的器具看起来更高级,不过……”
日十:“嗯?”
叶梓:“我们闹出来的动静还不够大?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来阻止我们?”
日十:“两种可能,第一种,这里的人十分自信,自以为自己建立起来的基地不可能有外人闯入,自然会放松警惕。”第一层只有三个守卫,实力只有s级。
“第二种,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底下几层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被尽数舍弃,真正重要的部分已经在转移中。”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