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抱住,李星禾身子一僵,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动作不大,察觉他抱得很紧,喃喃道:“我没有让你抱我。”
“就算要被公主责罚,某也不想违背心意。”贺兰瑾低声答。
温柔的声线顺着耳廓钻进耳朵里,李星禾感到靠近他嘴唇的耳朵一阵发麻,软了脾气,嘟囔说:“我今天带你过来,让你受了委屈,你不怨我吗?”
贺兰瑾摇摇头,“先前是某忘了身份,是某触犯律法在先,合该受到斥责辱骂,若无公主保护,某只会受到更严苛的对待。”
芝兰玉树的君子,不因自己遭受的苦难而苛责他人,越发显得她私心泛滥,自私自利。
就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君子之行,所以才如此喜爱身旁的君子。
李星禾心下一暖,轻声唤他:“贺兰……”
只这一声,娇软如唤爱郎,贺兰瑾情难自抑道:“某深爱公主,愿常伴公主左右,永不分离。”
深情的表白只在她耳边宣告,柔软的面纱随着他说话时的呼吸一下一下蹭在她脸上,痒痒的,还有些热。
李星禾会心一笑,方才凝聚在心里的情绪被眼下的喜悦覆盖,渐渐也算不得什么了。
心脏放松下来,她转头看向贺兰瑾,凝视着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澄澈湿润,如夏日阳光洒在掀起波澜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有种让人感到宁静的力量。
因他的心坚定不移,眼睛才炯炯有神。
“谢谢你。”她微笑着。
看她又有了精神气,贺兰瑾恬淡的笑起来,“何谢之有。”
二人一路走下台阶,鹅毛般的大雪飘落下来,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洁白,候在桃花台下的一排排车马站在雪中,也落了一层雪白的轮廓。
走到马车前,李星禾正要上去,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长公主!”
回头一看,是几个世子陆续从桐花台上下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郡主。
“你先上去等我。”李星禾说着,让阿福扶贺兰瑾上马车,自己带着芷蓝去应付后来人。
一行七八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刚才出来迎她的魏王的世子及第七子,还有个个子小小的,仅有十二岁的小郡主,是陈王的小女儿。
“你们怎么过来了?”
魏王世子解释道:“宴席也快结束了,皇后在同两位公主说话,我们不得皇后娘娘看重,与其在那里坐冷板凳,不如与长公主同去骑马雪猎。”
闻言,李星禾不理解地抱起手臂:“你们没看到方才的状况吗?知道她们不待见我,还敢追出来找我。”
“这……”
站在后面的几人表情为难。
与长公主性情合得来是一回事,当着人的面议论皇后和两位公主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短暂的沉默后,小郡主开口,奶声奶气道:“星禾姐姐喜欢谁想纳谁,是姐姐自己的府中事,我们又不是朝廷的御史,何故要为姐姐的私事上心。”
这话说到了李星禾心里,她放下手臂,表情也放松下来。
魏王世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发现坐在里面的贺兰瑾正撩着窗帘往外偷看,小声提醒说:“尽管如此,也还是请长公主警惕些,毕竟贺兰瑾并非普通人,即便落罪,也须防他反咬一口……”
李星禾点点头,“多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小郡主看到三哥的动作,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了男人摘下面纱后的侧脸,赞叹道:“星禾姐姐,你的侍君长得真好看。”
身旁的人制止她,“敏敏不要乱说。”
气氛陡然要变得紧张起来。
李星禾扬起笑脸,开心道:“我也觉得他生得好,还是敏敏眼光与我相似。”
小郡主天真地笑道:“姐姐的东西都是最漂亮最名贵的,姐姐喜欢的侍君自然也不会差。”
“乖。”李星禾摸摸她的头。
“对了。”李星禾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吩咐,“芷蓝,去把我给敏敏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芷蓝躬了下身子,小跑着回去马车里,再回来的时候,手上便拿了一个檀木盒子,奉到小郡主面前。
小郡主一脸惊喜,收下礼物,众人也都低头看着年纪最小的妹妹,见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双缠丝金镯子,价值连城。
李星禾微笑问:“先前答应给你的金饰,我特意让人请手艺最好的师傅打的,可还喜欢?”
“喜欢!”小郡主迫不及待的将镯子戴在了手上,抬起手腕来给各位哥哥姐姐瞧,欢喜道,“姐姐送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看着小妹妹的笑容,李星禾由衷的高兴。
年龄相近的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魏王与靖北王相似,都曾任武将保家卫国,儿女们自然也喜欢骑射,聚在一起,从刀剑谈到马匹,从射猎谈到家国大事。
众人不惧风雪,相谈甚欢。
坐在马车中的贺兰瑾默默无言的注视着被众人环绕的长公主,她笑的那样灿烂,大学都掩盖不了她身上闪耀的光芒。
心思纯真的人与人相交只重心意,李星禾更是喜欢热闹,虽说与圣上的子女关系不佳,但身边也不会缺朋友。
他真傻。
只是看到了长公主稍显脆弱的一面,便妄想做她背后的依靠。
他没有过去的记忆,迷茫于未来,星禾就是他的唯一。
可是,自己得到的只是她心中小小的一块地方,只能在府里守候她,在数次求婚之后才得到她的青睐。
——他从来都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人总是贪心不足,未出府门之前,他只要每天能见到长公主便心满意足。
此刻,心中灰暗处隐隐滋生出一个丑恶的念头,想要独占她,想要她身边的人中永远都有自己……如果他也是星禾的唯一就好了。
尽管长公主与人聊的起兴,根本没空回头看他一眼,他也仍旧撩着窗帘,注视着她的身影。
小半个时辰过去,众人才散开。
李星禾走过来,进了马车。
贺兰瑾放下窗帘,端坐在原地,关心道:“诸位世子和郡主找公主有何事?”
李星禾脸上的微笑还没落下,坦然道:“只是随便聊聊,约好了一起去城外骑马打猎,顺便赏雪景。”
“那公主为何不去,反而回来。”
“先送你回府,再去城外不迟。”
并非她不相信贺兰瑾,而是不得不防,谁知道那些激进的大臣会做出何事。
说了几句,李星禾才察觉出贺兰瑾情绪不对,好像有些失落,便主动问他:“我与你同回,你不高兴吗?”
“没有。”贺兰瑾偏过脸去。
他不言,李星禾便当他是因为席间之事烦心,抬手摸摸他的发顶,安慰他,“不要多想了。”
……
安全把人送回府后,李星禾迫不及待的骑上红鬃马,带芷蓝出门去雪猎。
——
大雪下了一天,入夜时分,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没过小腿。
少女坐在镜前,伺候的侍女一一解下了她发上的钗环,松开了发髻,一头柔软长发微卷着散下来,衬得少女脸庞小巧,耳垂都粉嘟嘟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李星禾喃喃道:“他这是怎么了?”
“谁?”芷蓝疑惑。
“从桐花台回来,他就闷闷不乐的,吃饭的时候也不开心,脸色都变差了。”
她出去雪猎的时候还没往心里去,回来之后才发现,贺兰瑾好像不太高兴,问他缘由,他却只说没事。
都不爱笑了,怎会没事。
一想到他满面愁容的模样,李星禾也跟着心情低落,怎么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芷蓝见状,手上梳理着长发,轻叹:“好不容易等到佳节休沐,公主不忙公务,也不好生休息,怎么满心都是贺兰公子。”
“我也不知道……”少女鼓起腮帮子,双手捧在自己圆圆的脸上。
身后一侍女开口问:“公主今夜想点什么香?”
“今夜不点香了。”李星禾站起身,转头看侍女们捧着寝衣由她选。
她点了一件最为轻薄柔软的换上,随即爬上床去,拿起了枕头抱在怀里,吩咐道:“都下去吧,把灯吹了。”
侍女们应声下去,芷蓝留在最后,问:“床还没铺,公主这就要睡下了吗?”
“我今夜去偏房睡。”李星禾露出甜甜的笑容。
芷蓝并不惊讶,只是提醒说:“公主想要贺兰公子服侍,召他进来就是,何必移驾去偏房呢?”
“夜里无事消遣,他不是不高兴吗,我去逗他玩玩。”李星禾从床上爬下来,抱紧了自己的绣花枕头,迈着欢快地小步子跑到了门边,对芷蓝说,“我这就过去了,你也回去睡吧。”
“是。”芷蓝应声。
李星禾推开门,提着内裙迈了出去。
外头冷得厉害,少女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紧紧抱着枕头,哈着热气拐到了偏房外。
按照她的吩咐,早在贺兰瑾住进偏房之前,房间的门栓就被扔掉了,为的就是防止他闹脾气躲在房里不见人,也方便她折腾他。
推门进去,偏房里没有点灯,李星禾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眼睛习惯黑暗之后,才看清躺在床上的美人,肤白胜雪,静阖双目,长发散在枕上,薄唇微抿,睡姿规整端庄,像是睡着的仙君,看上去很好欺负似的。
她把枕头放到床里,脱了鞋子,轻轻撩开被子一角,迈上床,钻进了他被窝里。
啊,好暖和~
微凉的身体被暖烘烘的被窝包裹,舒服得她骨头都软了。
“谁!”
一股冷气闯进了被子里,熟睡中的男人被惊醒,眼前一片昏暗,低下视线才发现被子里面鼓起了一团。
柔软的雪缎从他手背上滑过,贺兰瑾从上头抬起了被沿,就见被窝里钻上来一个人。
少女手脚并用爬上来,先是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然后才冒头出来,脸颊趴在了他胸膛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他。
“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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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是淮南王府的粗使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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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人。
云意下定决心,等她攒够了银子,就买一块地,和相公好好过日子,再不受人欺负。
——
谢昀被云意杀了三次。
第一世,他屠尽淮南王府满门,小姑娘替主寻仇,在他重伤之时,一剑穿心。
第二世,他造反称帝,淮南王道出小姑娘是先帝之女,将她当做礼物送到宫中,小姑娘不堪受辱,一杯毒酒与他同归于尽。
第三世,他接回小姑娘,奉为长公主,借她把持朝政,不成想小姑娘起了反骨,联合官员将他绞杀。
第四世,谢昀想开了。
他毁了她三生,注定要死在她手里,不得善终。
这一世,他来还债。
——
先帝的小女儿,皇帝的亲妹终于被找回来了。
皇帝大喜,封云意为公主,亲自去探望,却见花厅上侧卧着一美人,绕指缠绢,勾的小姑娘脸色羞红。
皇帝愣在原地:皇叔此举……有何深意?
老实爱财小丫鬟×茶气柔弱·杀人如麻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