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教会的人来说，西蒙托马斯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传闻中，他是大主教的启蒙老师，同时与枢机主教私交过密，具体的立场很难分清。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场的人都得罪不起西蒙托马斯。
现场一片寂静。
“不知道是什么大风把西蒙托马斯这尊大神给吹来了？”
众人心中皆犯着嘀咕，忙不迭地上前行礼。
西区。
一栋普通的二层小楼。
将这段时间的策划执行表具体看完后，顾言站起身来，灵活转动着脖颈，缓解疲劳。
宛如清秀少年般白净精致的脸上，增添了几分严肃与沉稳，感觉到有凉风吹来，他看了一眼窗户，转而将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今天有什么大新闻？”
他踱步走到楼道内，看着房间内认真学习的众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站在门口的助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中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随即很快脸色端正起来。
“今天克莱勒特举办发布会，在会上推出了旗下品牌贝隆医药的新品新生1号。据说，这款药物能够修复受损细胞，无差别治疗疾病。”
“现在外界人都称新生1号为万能药。”
他小声说道。
顾言有点意外，“万能药？”
“罗兰托马斯有渠道获得这种药？”
对于药物的功能，顾言居然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反而有些惊讶点在药的来源上。
他直接问了出来，“发布会现场还有谁？”
助手皱着眉头开始回忆，根据自己的判断排除了一个又一个人，最后，他猛地记起一个人来。
“顾换？”
他迟疑地说道，似乎怕顾言不清楚这个名字，又赶紧补充了一句，“顾换也是这次全国联赛的参赛者，年级偏小。”
但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于顾言来说，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这跟顾换有什么关系？”
顾言又问道，平淡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顾换以股东的身份出现在发布会现场，而且据公开的资料显示，她之前是克莱勒特的合作者，这次对于新生1号也进行了投资，并且将所有收益用于公益投入，降低了这款药物的价格。”
助手说着，心里也开始对这个女孩感到惊奇起来。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他默默地感叹道。
听到助手的回答后，顾言表情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
顾换为什么掺和这件事？这件事的背后是谁在推动？
以长期参与局内博弈的经验来看，顾言立刻敏锐的感知到了背后人的攻击意图。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继续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顾换躺在阳台的吊椅上，悠闲地看着书，卧室的门大开着。
“换换？”
言薄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请进。”
顾换放下书示意对方进来，清澈见底的双眸看向言薄。
眉眼清亮。
言薄走了进来，坐在了对面的地毯上。
他穿着居家的休闲棉服，成套的上下衣有些宽松，无意识地将修长结实的身形轮廓描绘出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分之一，怎么样？紧张吗？”
言薄像一个大家长开导学业紧张的儿女，孜孜不倦地问道。
顾换认真的想了一下，城市地回答道：“还行，虽然会遇到一些困难，但应该可以继续下去。”
看着漂亮如仙女的少女认真的小脸，言薄心头一直笼罩的阴霾猛地一下散开许多，他不禁笑了笑，嘴角的酒窝微微的上扬。
“你在赛前问我，拿到神云牌就可以得到自由，这句承诺是不是真的？”
“我现在告诉你，是真的。”
放下心里的沉重包袱后，言薄好像轻松了许多，“就跟你想的一样。”
“你也向我展示了你的决心，很好。”
他摸了摸顾换的头发，不再严肃的端着，而是眼里带着宠溺的温情，就像十几年前的初次相遇。
顾换心头一动，控制住了下意识的反应，没有躲开他的手。
父女两人坐在阳台上，落日的余晖洒下来，给背影打上一道光，柔和静谧。
半晌。
“对了。”
言薄突然开口，“你的同学温纳德的父亲温进找过我。”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顾换一听就明白了。
她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比赛期间随时有人监控，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以防监听。
门口的管家霍然看向了屋外的某一处，那里红点一闪而逝，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教会会议室的具体谈话内容，外界并不知道。
但西蒙托马斯离开后，教会各派系都偃旗息鼓，没有人再提及此事。
夜幕降临了。
疾驰的汽车喷涌着长长的尾气，滑出了好几米，最终停在了一栋低调的大房子后门。
“虽然是老古董了，但开起来真爽！”
罗兰托马斯得意地吹了个口哨，随手将车钥匙扔给门口的保镖，亮出自己的身份后，从侧门走了进去。
穿过画廊后，就看到了大门。
罗兰托马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清了清嗓子，迈步走了进去。
老绅士西蒙托马斯就坐在里面。
罗兰一看到对面的人，膝盖就有些发软。
“爷爷。”
他低着头偷偷往上看。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你不是长本事了吗？”
西蒙托马斯沉声说道，合身的小马甲套在里面，修建整齐的胡须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眼看爷爷要发飙的前奏，罗兰赶忙上前。
双膝顺势前倾，极其流畅自然地跪在地上，“爷爷，我错了。”
“我不该私自做主将新生1号发布出去。”
他装作懊悔加委屈的样子，“您经常教育我们要多站在民众的角度考虑问题，上次还批评说我太过功利化，我这不是想着努力表现吗？”
说着，罗兰也有点相信了这番话，不禁真的酝酿出些许伤心的眼泪。
西蒙托马斯瞅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到底是自己亲孙子，狠不下心来。
“起来说话！”
罗兰扭扭捏捏的站起来，撺掇着挤在了老绅士身边。
“你自己打什么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西蒙托马斯叹了一口气，“别看托马斯家族人多，真能抗事的人没几个，也就你还算有点样子。”
“现在我撑着，等我走了，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其他人能顺势将污水都泼到托马斯家族身上来你信不信？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你怎么解决？”
罗兰低着头，心里却门儿清。
“你这样做也在理。”
“近些年，其他人越来越排挤家族的人了，今天来这样一出也好，给其他人一个警告。”
“不过，你老实告诉我，那药方是从哪得来的？”
西蒙托马斯严肃的看着罗兰。
罗兰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是顾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