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令婉。”
月光下，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绝世无双面孔是那般耀眼，他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漂浮起来了，本以为自己会手足无措，惊慌忙乱。
半晌后，耳边传来了自己有点急促地声音：
“你好，我是顾行省。”
此间开口，注定用尽往后所有力气追逐。
打开话匣子后，顾行省整个人都陷入到了回忆中。
他看着顾换，目光空远，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的模样。
顾换也感觉到了外公的异常，外公的眼神明显带着复杂的感情，不觉心中对令婉更加好奇。
至于对方是否为自己身体的生母，现在自己身处多方算计中，令婉的出现，能带来什么变化还未可知，需要静观其变。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顾大美人也可以籍此彻底离开某些人的视线呢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指针正在滴滴答答的缓慢转动着，大概预估了一下教授们会谈的时间，时间还比较充裕。
“外公，我想了解一下言晖。”
顾换调整了一下坐姿，果然将对面的涣散的视线聚焦起来。
“言晖”
顾行省思考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过了一会才沉吟道：“言晖，这个名字比较久远了。”
他垂下眼帘，回忆道：“他跟我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言薄的父亲，曾经是我的朋友，后来变成了敌人。”
话语中有些对世事变迁的唏嘘，毕竟从少年到中年再到老年，这个人可以说是贯穿了他人生的大半阶段。
接下来，他又特意点出：“言晖这个人，聪明绝顶却又野心勃勃，当年我们闹翻后，他带着大半家族资产销声匿迹，这些年鲜少露面，背后图谋不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言薄虽然是言晖的儿子，但两人这些年应该是没有联系的，言薄性格缜密，隐藏颇多，但有底线存在，且对你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而言晖则不同，这个人太聪明了，智多近妖，擅长在暗中布局，且行事没有底线，可以说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如果言晖出现，那基本意味着他的布局已经完成了。”
顾换一边仔细听着，一边思量，根据外公对言晖性格行事的了解，再加上自己看到的实验室，这两者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最中心的关键点快要显现出来了。
此时，顾行省已经回过神来，方正的脸上肃然果断，冷声道：
“当年，婉儿聪慧绝丽，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许多早已失传的知识都熟识于心，再加上身世太过奇特，引来了很多人的觊觎，言晖就是其中之一。”
这应该就是决裂原因吧一个被世人竞相追逐的女人，有人仰慕完美女神的热爱才华与美丽，也有人专注于探究完美背后的原因看来外公是前者。
顾换抿了抿嘴角，猜测着事情的后续。
“面对未知，人是需要底线的，但言晖没有底线，很多人也没有底线。”
顾行省叹了口气，“几十年的光阴居然没能看懂一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最终，我跟言晖决裂了。”
“他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他伤害婉儿，再加上过往的些微情谊，选择了离开。之后我吞并了言家剩余的产业，自此市只有顾家，再无言家。”
气氛有些沉寂下来，从顾行省寥寥几句中，不难感受到了其中的沉重与决心。
“令小队说，前任首领令婉失踪了。”
迟疑了一下，顾换还是轻轻的说道，她看向对面，“外公你知道令婉母亲的踪迹吗？”
顾行省抬起头，手指轻叩侧榻的扶手。
“她会出现的。”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后，再没继续，顾换也知趣的停止了深入这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外公也不再掩饰自己对顾换的了解，直截了当的指出了顾换当前的处境，并给予了相应的建议。
此外，外公还特意嘱咐她，以后可以经常与自己联系，并可以使用自己的资源行事。
隔阂从产生到消失，只经历了短短的时间。
相见终会迎来离别，但其中的欢笑与慰藉，却让一切都显得物超所值。
顾换辗转来到大厅，慈善拍卖活动正在进行。
她端起一杯色彩缤纷的果汁，并随手往托盘里放了几个精致的小点心，迈着得体的小碎步来到了拐角处。
这里有一排座位，正是主办方为那些喜静的嘉宾准备的。
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拍卖会的拍卖台。
自从到达这里直到现在，顾换都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趁着教授还在楼上谈论事情，她准备趁机补充一下身体能量。
刚才与外公会面后，解决了不少困惑，她心里踏实多了，食欲也开始恢复起来。
正想着，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天才，在看什么呢？”
顾换回过头去，就看到章运端着一只酒杯走过来。
“看这芸芸众生。”
顾换随口回答道。
“哈？”章运没料到顾换这样回答，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调侃道：
“人不大，想的还挺文艺。”
他继续说道：“要不要师哥带带你？”
闻言，顾换将视线投向章运，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眼，照例吐出一句：“师父不同。”
虽然被顾换看的有点别扭，章运却来了兴趣，“别啊！咱们以后可是要同甘共苦的，现在培养一下感情呗。”
顾换没有理他，没有交情在比赛中大家也会出全力，况且章力的身份敏感，在没有教授在场的情况下，不适合多接触对方的学生。
从这里可以看到，詹姆斯夫妇与一位年轻的西装男子交谈，态度有些恭敬，咦有点眼熟
很快，顾换回忆起了西装男子的身份，这次陪伴外公来的助手。
看来是在商谈生意
对面的漂亮小天才没有搭理自己，章运却不气馁，顺着顾换的视线望去。
“那是詹姆斯夫妇，业内有名的科学伉俪，你对他们感兴趣呀？”
“要不要我给你引见”
章运不屈不挠的继续说道，与刚才下楼时的识相截然不同。
顾换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关注点，就顺着他的问题顺口答道：
“我现在更需要好好积累，而且我已经跟詹姆斯教授打过招呼了。”
“哦，这样啊。”
章运摸了摸鼻子，罕见的露出赧然之色。
“聪明的女孩好难哄啊！”
不多时，教授们的秘密谈话也结束了。
李宙言、章力教授等分散开来，待在章力教授旁边的章运，立刻恢复了开朗但克制的模样，临走时偷偷朝顾换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