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越是有地位的人，越是活得小心翼翼。
所以老杨同志的害怕，倒也不算太希奇的事情。
别说老杨，就算换成何雨柱。如果有个如此漂亮的小少妇找他谈事情，也会办公室大门打开，最好再找个别人在场才行。
就以何雨柱平时在办公室里，牛芳进门打扫的时候，何雨柱都会停下手里的工作，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抽根烟。
避嫌嘛！
而现在杨厂长则是完全被牛芳同志给吓住了，他眼神惊恐的看向牛芳，想问什么消息，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老杨同志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什么消息能换一个转正的工位？
要知道自从老李上台后，基本上工级升级，以及转正这种事，就停滞了。除了个别上面有人的新员工之外，比如像许大茂儿子，其他的都是进来什么样，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什么样。
转正还稍微好点，一般熬够年头都会转正。以前是两三年，现在最多时间放长点，四年五年都可能。
这不是轧钢厂一家这样，而是很多厂子都是如此。
这也就说明了，现在大多数工厂员工属于冗员状态。
所以这些事情，要么熬年头，要么有人，要么花钱。而且那个价格还不低。
老杨同志毕竟经历过大场面的主，眼见牛芳同志在等着他表态，于是也只能掩饰着心里的慌乱，开口问道：“这位女同志，转正这个事是厂里有专门考核的，我个人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如果有优秀表现的话，我也能以我个人身份跟厂子里提一提。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事？有什么证据？你总得说出来啊。”
牛芳迟疑着，她也听出了老杨同志的意思。就是看她拿出来的东西值不值转正的价钱。
她也没有太多的资本，总不能东西一点不给，就直接跟人家谈价格吧！
于是牛芳直接开始解工服纽扣。那个纸团，她怕丢了，直接塞进了里面那件衣服口袋。
正是早春，天气还是有点寒冷的。一般都是里面一件小毛衣，或者再加一件外套，外面再套件工衣。
这玩意就是看个人体质了。
但杨厂长看到牛芳一言不合就解纽扣，直接吓的原地蹦了起来。他厉声喝道：“你干嘛？”
外面一直跟着杨厂长后面的干事其实就是秘书，听到动静不对，立马冲了进来。
眼见这情况，干事也傻眼了。他对着杨厂长问道：“领导，这个？”
还是年轻哈！
按理来说这种事，干事应该是不出现在领导的视线里，然后咳嗦一声，或者招呼一声，问问领导需不需要倒茶什么的。
也就是身为下属，面对领导这种尴尬的情况，应该是疏忽无视就对了。
领导有需求，自然会招呼他嘛！
但干事这么一询问，直接让老杨尴尬起来了。
老杨板着个脸，脸皮还是抽抽，却是冷声道：“嗯，没什么事。这位女同志正找我反应情况，我稍微惊讶了一下。”
老杨今天也失态了，面对如此丰满的牛芳同志，不失态是不可能的。
毕竟现在牛芳同志解个纽扣都费劲，绷得太紧了。
干事的反应迟钝了些，眼睁睁的看着牛芳把纽扣解完了，掏出了放在腹部口袋的东西，才记得把头缩回去。
老杨同志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特么的，又要换人了！太特么没眼色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在老杨同志的脑海里，也不过就是闪了一下。
现在的老杨同志看到牛芳同志掏出来的一个小纸团，面色不由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这下是真有事了。
老杨还没等牛芳同志打开纸团，就严肃的问道：“这位女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
“啊？领导你不认识我了？我家具厂的啊？”牛芳惊诧的回道。
她也没想到俩人都进行到这一步了，结果杨厂长还不知道她是哪里的工人。
“所以，刚才你说你们厂长？是你们何厂长？”老杨同志发现了重点，试探的问道。
“嗯哪！”牛芳答道。
老杨也晕啊，他感觉裤裆有点湿乎乎的，整了半天，特么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老杨刚刚挺直的腰板，不自觉的又松弛了下来。
今天这一顿吓，比当初老李上台后收拾他还严重。
毕竟当初老李收拾他之前，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虽然中间有些误差，比如说直接动手收拾他，那种情况也只能忍耐。
但今天这个事情，可真正完全是意外。
老杨这辈子，也没受过这种惊吓。
还是那句话，这种意外的事可大可小，谁都不清楚这个事到底是什么问题。
牛芳同志犹豫了半天，才把折叠着的纸张，起身递给了杨厂长这边。
牛芳的手紧紧的压着纸张，惴惴不安的对着老杨说道：“领导，这个事肯定是大事。您要看了，可一定要考虑给我转正的事情。”
这时的老杨同志已经完全舒缓下来了，他的笑容自然，完全没有那种故作的假象。老杨同志爽朗的笑道：“小同志，放心，我说的话算数。先说说你这个东西怎么来的，怎么确认真假？”
“我是何厂长办公室的清洁工，厂长办公室还有其他领导办公室的卫生都是我打扫的。这个东西就是在何厂长办公室发现的。”牛芳同志带着点骄傲的神情答道。
“哦！”老杨同志应了一声，但心里却是重视了起来。
他也是解放前做过工作的人，很清楚有些事情，就是在不经意当中，意外的露出了真相。
所以老杨同志不可能疏忽掉每一个小人物。
老杨同志手搭上了这张叠旧的纸张，试着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但牛芳这边，也是手指紧紧的压在了纸张上，没有松手的想法。
老杨抬头，对着牛芳问道：“同志？”
牛芳一时之间，陷入了慌乱之中。
她知道这个事就是赌了，牛芳咬着牙对杨厂长说道：“领导，我信你。要是你看了这个东西，答应我的转正不办，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就这句话，就够让杨厂长把牛芳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