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多尔衮放下手中的书卷,摇了摇头道。
虽然卡扎尔的计划听上去很美好,但天底下不存在完美无缺的计划,总有各种意外会发生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多尔衮并不知道阿纳罕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但他对此早有预料,此刻倒也没有多么惊讶。
“纳什甘,阿纳罕那边虽然出现了意外,但对方也给守城士兵造成了混乱,眼下对方肯定无法顾及城门,你迅速率领军队攻城。”多尔衮站起身,神情严肃地下令道。
“是。”纳什甘低头应道,接着便快步退了下去。
多尔衮随后也走出营帐,站在高处,遥望着远处的迪普斯城。
此刻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一副即将下雨的模样,看上去并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希望事情一切顺利吧。”多尔衮叹了口气,他们八旗现在已经禁不起太大的折腾了,若是此次攻打迪普斯城失败,不仅会对八旗子弟造成一定的士气损失,还会让奥朗则布看轻他们八旗,事先约定的事情可能也会出现波折,到时候可就真的非常令人难受了。
与此同时,迪普斯城的城墙上。
阿纳罕与其手下正与其他守军激战正酣,燧发枪的威力虽然远胜弓箭,但他们人数的劣势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其他守军碍于燧发枪的强大威力不敢太过靠近他们,阿纳罕这边的人数还是出现了一些损伤,而他们此刻距离打开城门的机关还有约六丈,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等其他援军支援过来,阿纳罕的夺门计划可就彻底失败了。
夺门计划一旦失败,即便事后八旗还是成功将迪普斯城攻下,即便阿纳罕没有在此之前丧命,他也不可能得到卡扎尔事先说好的奖励。
“我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怎么能就此放弃呢?”望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守城士兵,阿纳罕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先放弃射击,率队全力冲向机关处。
另一边,迪普斯城最中心的豪华宫殿中,迪普斯城的城主,奥纳什正享受着娇妻美妾的服侍,一名神色紧张的士兵突然冲了进来,将他的美事搅黄了。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若是你没有合理的理由,休怪我将你斩首分尸!”奥纳什迅速穿上衣服,神色不悦地对这名士兵说道。
“奥纳什大人,东城门发生了叛乱,一名名为阿纳罕的军官试图夺取城门,另外,城外突然出现数量众多的不明军队,来势汹汹啊!”这名年轻的士兵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但奥纳什还是从中听出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叛乱?不明军队?
奥纳什只凭这两个字眼便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阿萨姆邦国最近并不算太平,不久前,莫卧儿的沙贾汗就曾率军攻打过他们十几次,但是对方始终没能得逞,难道这次又是这家伙卷土重来了么?
“夏波利将军呢?他得知此事了么?”奥纳什也没有继续和娇妻美妾戏耍的心思了,他一边让人去通知手下群臣,一边向这名士兵询问更多的情况。
“将军已经派人前去东城门支援了。”年轻士兵目不斜视地回答道。
“那就好,只要有夏波利将军在,我们迪普斯城就绝对安全。就算那个莫卧儿的沙贾汗卷土重来,也依旧只能在我们的城墙外吃瘪!”奥纳什心中狠狠地松了口气,夏波利将军是国都那边派来的大将,其手下掌管着约三千的人马,只要夏波利将军不出问题,他们迪普斯城就不会出问题。
说起来,迪普斯城这么一个小地方不该有这么多军队驻守,但谁让莫卧儿的沙贾汗总是盯着他们阿萨姆邦国呢?
迪普斯城位于阿萨姆邦国边境,周围又没有丛林掩护,向来都是敌人率先进攻的地方。
国都那边的人再傻也知道必须加强迪普斯城的守卫,否则,万一那莫卧儿的沙贾汗第不知道多少次攻打,迪普斯城可就真的会陷落了。
毕竟,经过之前的十几次大战,迪普斯城的有生力量都已经消磨殆尽,没有夏波利将军及其所属部队的支援,光凭迪普斯城本身遗留下来的士兵,别说守城了,就算是维持城内的治安都力有未逮。
不过,安心归安心,奥纳什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前往城墙的地方看看情况。
迪普斯城东边城墙的激战已经落入了尾声,阿纳罕的冒险举动获得了一半的成功,他们成功来到了城门的机关位置,但与此同时,他们也被周围数之不尽的守城士兵围攻而住。
一旦他们敢放下手中的燧发枪前去操纵机关,敌人的弓箭就会毫不犹豫地射过来。
“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脸上沾满烟尘的亲信,神色焦急地向阿纳罕询问对策,他虽然是阿纳罕的亲信,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这种明显是送死的举动。
“等!”阿纳罕环顾四周,经过一番大战,能活着跟着他的人已经只剩五个人了。
这些人里只有两个是他的亲信,剩下的都是他用金钱收买过来的,不过眼下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否是亲信都没区别了。
“等?大人,时间不在我们这边啊,继续等下去,敌人只会越来越多,我们耗不起啊!”亲信神色更加焦急地说道。
“没关系,你看看城外那是什么?”阿纳罕朝着城墙外边努了努嘴,那里原本一片空旷的位置,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
“这是?”亲信顺着看去,惊讶地合不拢嘴。
原来阿纳罕之前所说的有军队支援是真的!他还以为这只是对方忽悠他们冒险的说辞而已。
“但是,即便有支援也来不及啊,他们不可能放过我们几个把守着城门机关的!”紧接着亲信又想到了问题,连忙说道。
“你放心,卡扎尔兄弟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他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出现了。”阿纳罕不自觉地回忆起出发前卡扎尔留给自己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