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缅甸较为稳定的情况相比,大明的另一个邻居,安南的情况就比较复杂。
当明军士兵出现在安南边界之时,身处升龙城的后黎朝皇帝黎维祺也收到了消息,他还以为大明要出兵攻打郑主,紧接着清王郑梉也赶紧派了一万人马来到安南边界处的谅州进行防备。
但大明此次只是为了派遣使节,知道这个消息后,郑梉才松了一口气,他也察觉到这正是一个机会,让他有机会成为安南国正统的机会。
虽然此时安南国的国王,仍是黎氏的黎维祺,但他只不过是郑梉把控朝政的傀儡罢了,原本郑梉都已经将黎维祺废了,但黎真宗,也就是黎维祺的儿子,在安南南北之争中去世,郑梉没有办法,只能又把黎维祺搬了出来,黎维祺也因此重新复位。
“原来大明的这些士兵,不是来攻打安南的啊。”
黎维祺有些复杂地说道:“我还以为明朝要向安南出兵了呢。”
黎维祺的心中是有些侥幸的,虽然他被郑梉所控制,但安南国也曾有过,永乐时期明越之战的例子,当时的胡氏篡夺了大明承认的陈氏政权,最后朱棣数派大军远征安南,维护了陈氏的统治。
而后黎朝,黎氏则是在这之后,明英宗时期被封为安南国主,他们也是大明承认的政权,郑梉之所以没有直接取代黎氏,一方面是因为安南国百姓,另一方面便是因为他们这位强大的邻居大
明的威胁。
“怎么,你还想让大明来救你不成?”
郑梉嘲讽道:“安心地做好你的傀儡,这大明使臣自然由我来接见。”
随后郑梉便派人将黎维祺看管起来,自己前去接待了大明的使臣。
当然来到缅甸的使臣,也是由另一位礼部尚书与枢密院的官员组成,不过此位礼部侍郎乃是左侍郎,比起前往缅甸的右侍郎张成文的身份要高一些。
虽然两者同属于礼部的副长官,辅佐礼部尚书管理事务,但左侍郎的位阶实际上在右侍郎之上的。
看见郑梉前来迎接,左侍郎翁玉堂也是立即质问道:“怎得?你安南难道要对我大明出兵不成?我们大明天朝上国,来你这穷乡僻壤之地,你还想出兵阻拦?”
“下臣哪里敢啊,请大人赎罪,我们只是一时不知道情况,所以才慌了神。”
郑梉被翁玉堂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磕头,接着说道:“我代表安南国全体臣民迎接大明使团的到来。”
“哼,你们安南的国王呢?”
翁玉堂接着问道:“为何不让他来见我,让你一个臣子过来迎接,难道你安南不知道礼仪么?”
翁玉堂对安南的出兵行动十分不悦,此时脸上也是没有一点好颜色,虽然他只带了数十位士兵,不过他的身后可是数万大明士兵。
若是郑梉敢对他们有所动作,驻扎在边界的第十、第十一兵团立即就会出兵。
“下臣并非不知道礼仪。”
郑
梉解释道:“只是后黎朝如今已经名存实亡,这安南的半壁江山都是在我郑氏的掌控之下,我完全可以代表安南,也比黎氏皇帝,黎维祺更有地位一些。”
郑梉的话,实际上也是在试探明朝的态度,因为他知道永乐朝的旧事,如今这么说也只是想知道,如今的大明是更看重以前对安南的封赏,还是更看重他郑梉,这位实权者。
翁玉堂听了郑梉的话,略微思考,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看眼前的郑梉,接着说道:“你安南当权者是谁,我们并不是十分在意,不过你要有你的价值所在,陛下才能认同你,我大明也才能认同你。”
“我们大明如今刚刚稳定了内部,这三年间,不仅远征倭寇,征服草原,甚至西域也被我大明收入囊中,不愿打你安南,只是因为此地贫瘠,我大明不屑于占领此地,你可明白?”
郑梉还是头次听到这些消息,这些年他一直致力于征服阮氏,不仅一无所获,还白白耗损了国力,但倭寇和草原,他自然是知道的,听到翁玉堂的话,他慌了神,更是磕头如捣蒜。
他赶紧回应道:“我郑氏愿意永远臣服于大明,无论大明陛下有何安排,我们都会尽力完成。”
“不错,你这倒是拿出些态度了。”
翁玉堂也笑着回道:“既然如此,不请我到你的升龙城宫殿看一看么?”
郑梉也赶紧回应道:“上臣有请。”
接着
郑梉便带着大明的使团队伍,来到了升龙城,进入了宫殿之内。
虽然安南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争,但升龙城一直是后黎朝的国都,此时还能看出经历了精心装饰的宫殿楼宇,这些都是仿照明朝建筑所建,倒也能看出一些京城房舍的样子来,不过比起紫禁城要差得太多了。
翁玉堂此时也不再强求郑梉带他去见所谓的安南国王了,而是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主殿旁的一座宫殿,正是郑梉所住的地方。
虽然从外部看上去,这里比起安南国王所居住的地方要小上一些,但内部也是摆满了各种珍奇古玩,看上去别有一番味道。
“翁大人,在下知道您这次出使安南毕竟是为安南国王封赏正名的,但...”
郑梉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如今,安南已经不再是后黎朝掌控了,不如大人助我一臂之力,将安南国王的称谓赏赐给我,我一定会为大明鞍前马后的。”
郑梉知道,只要大明给了他安南国王的称谓,他便能名正言顺地代替黎维祺,而安南南朝阮氏那边也会有很多人,因为这个原因投靠他。
这样一来,原本几十年没有打赢的仗就很有希望打赢了,阮氏之所以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也是因为他郑氏对黎氏皇帝的软禁,阮氏也一直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但这正是源自于明英宗的封赏,若是如今的大明皇帝承认了他的身份,他便成为了安南唯
一官方认可的国王。
翁玉堂的心里也在考虑,因为这件事做起了其实不难,他们出使之前,并不知道这些地方国王的具体名字,所携带的也只是盖好了玉玺的空白诏书。
他的权利虽然足以决定这些事情,但翁玉堂觉得这些事情还是得请示陛下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