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薛紫阳带着北燕王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严肃的坐在高位上的宴楚歌。
北燕王妃第一次面见宴楚歌也很正式,甚至穿了只有在正式场合才需要穿的王妃翟衣。
姿态恭敬的心大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北燕王妃进来的时候就低着头,走到大殿中央后就开始行礼,双手叠交,垫在额前,脑袋重重的拜下去。
直到礼行完了,宴楚歌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见。
无奈只能故作淡定道:“起来吧,给北燕王妃赐座。”
经雨连忙搬了椅子过来。
北燕王妃优雅的起身,“谢皇后娘娘。”
宴楚歌无声的张嘴,她自己在女人中间算是长得比较高的,可比起北燕王妃来,竟如同个小土豆一般。
而且北燕王妃的长相极具异域特色,浓眉大眼,五官明艳,一眼望去,就像是遗落在燕北草原上的明珠。
宴楚歌彻底被惊艳到了。
心里一再提醒着北燕王妃立场不明,不能对她太过和蔼。
结果嘴一张,还是不由自主的温柔了起来,“北燕王妃远道而来,本宫有失远迎。
却不知王妃此番入宫,所为何事?”
北燕王妃是那种长相明艳的冷艳美人,即便穿着端庄的王妃翟衣,也像是下一刻就要拔刀冲你砍过来的样子。
闻言姿态端庄却不失强势的道:“王爷在轩辕城外遭遇不测,臣妇以后,朝廷应该给臣妇,给北燕一个交代。”
这个要求无疑是合理的。
宴楚歌不假思索道:“北燕王是我朝重臣,朝廷自不会袖手旁观。
本宫以为,该交代的,丞相都与王妃交代清楚了。
王妃是有何不满吗?”
宴楚歌的意思很清楚,在北燕王遭遇不测这件事上,薛紫阳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
北燕王妃倒是不觉意外,只是很直接的问道:“丞相为大局着想,让臣妇安抚部属,耐心等待,臣妇能理解。
可皇后娘娘是不是至少应该派人出去查找一下王爷的下落?
与王爷一同遇难的侍卫们都能受到禁军的保护,为何却不派一兵一卒去找一下王爷?
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是朝廷的人,就比王爷高出一等吗?”
宴楚歌有些诧异的问薛紫阳,“你没告诉王妃,本宫有派人去追查北燕王的下落吗?”
堂堂一国藩王出事,宴楚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虽然她并未告诉过众人她一直在用微型探头追踪叶澜远的下落,但也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凤凰山基地和胭脂楼、凤鸣阁的人去追踪并保护,择机营救对方来着。
这些薛紫阳都是知道的,为了安抚北燕王妃,他应该也是告诉对方了。
可如今北燕王妃却是一副朝廷完全放弃了叶澜远的架势,这让宴楚歌有些犯迷糊。
薛紫阳无奈摇头,“北燕那位府君坚持表示他的眼线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我们的人在尝试营救北燕王的消息,所以认定朝廷根本没有派人去找北燕王。
一直闹着要调动燕北军去找北燕王的下落。”
薛紫阳的表述没有任何引导性的倾向,可北燕王妃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宴楚歌面前,就已经说明她被那个下属说动了。
宴楚歌微眯了眼睛,“理解。
但本宫想问问王妃,你也觉得发动燕北军去找王爷,是一个可行的主意吗?”
动用军队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北燕王若是在战场上被困,出动军队无可厚非。
可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正规军,那跟宣布朝廷跟北燕决裂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北燕王妃身居高位,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她并未直接回答宴楚歌的问题,而是迂回道:“臣妇只是想明确的知道朝廷究竟有没有尝试营救王爷。
如果有的话,朝廷又做了那些相应的措施。”
她说着,起身冲宴楚歌拜了一拜,“皇后娘娘,同为女人,您应该能理解臣妇的。
那是臣妇曾许诺相伴一生的丈夫。
臣妇知道全大局,臣妇做不到!”
薛紫阳下意识的冷了脸,一个外臣之妻,如此明目张胆的要求皇后理解自己,属实是僭越了。
然而宴楚歌却没有一丝被冲撞的不悦,只冷脸道:“这个时候知道北燕王是你许诺要相伴一生的丈夫了。
那当初帮着别人算计北燕王,往她身边塞别的女人时,你是间歇性失忆了吗?
还是说,只有北燕王身陷囹圄,生死不明了,你才能想起自己的身份了?”
北燕王妃一脸懵的看着宴楚歌,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皇后娘娘所言,是王爷的意思?”
北燕王妃自从知道叶澜远所谓的被软禁只是为了将她引到轩辕城,让宴楚歌给她治不孕之症时就后悔了。
虽然谁也无法明确的说叶澜远不等她就不会出事了,但事情就是这么巧,她的自责无法避免。
而宴楚歌这番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去,让北燕王妃想不自责都难。
宴楚歌却答非所问道:“北燕王并不曾与本宫表露任何对你的不满,只心疼你被群臣和老太妃逼迫。
但是,本宫的情报,只透露给唯一的北燕王妃,你能明白吗?”
北燕是大乾的军事重镇,北燕王的王妃势必要头脑非常清醒才是。
被人一激,就直接把自己的丈夫推出去。
这种女人看似大度,却也难当重任。
宴楚歌在逼北燕王妃做选择,要么,只做一个乖巧的内宅妇人,不再插手北燕政务。
要么,就坚定自己的立场,和叶澜远一起戍守北燕,不要给叶澜远拖后腿。
这是一个非黑即白的选择题,宴楚歌给了北燕王妃足够的选择时间。
可她竟然一脸迟疑的说了句,“大臣们的意见我可以不管,可老太妃是王爷的生身之母,臣妇怎敢让王爷为了臣妇忤逆老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