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不是普通人，她的行踪、开支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了解的。
尤其李善成了解的那么透彻，只能说，如果他愿意，他还能窥探更多宴楚歌的秘密。
李善成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屈膝道：“陛下息怒！
臣无意窥伺皇后娘娘的行藏和开支，只是半个月前有人将皇后娘娘最近几年的私账匿名送到了臣府上。
一开始臣不敢确信对方送来的东西是真是假，又关乎皇后娘娘，不敢贸然拿出来，便想着择机验证一番，再做定夺。
对方送来的除了皇后娘娘的私账之外，还说皇后娘娘挥金如土，要在逐鹿城大宴天下英雄。
臣便一直等着，可是没想到皇后娘娘真的去了逐鹿城，还要办什么天下英雄宴，如此，臣就不得不信了？”
李善成说着，将随身携带的锦盒当着凤玄冥的面打开。
沉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对臣有知遇之恩，臣并非恩将仇报之辈。
若皇后娘娘只是如寻常女子一般小本经营，赚取一些赢钱傍身，臣绝不会打皇后娘娘私库的主意。
可皇后娘娘的能力非同一般，只要皇后娘娘肯稍稍出力，朝廷目前面临的
许多困境都能迎刃而解。
还请陛下看在臣亦是为大乾江山着想的份上，规劝皇后一二！
那些银钱虽是她自己赚的，按理说，臣等的确无权置喙，可她是大乾皇后啊！”
凤玄冥有意震慑众人，这几人进入上阳宫后凤玄冥就没让他们起身。
彼时户部尚书跪在地上满脸正直。
显然，他心里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无权干涉宴楚歌对她自己赚的银钱的支配方式。
因为是为大局考虑，所以在户部尚书心里，所有越俎代庖、干涉宴楚歌个人自由，甚至支配她的钱袋子的行为都披上了神圣的外衣。
而因为有了为大局考虑的这个无敌盾牌，就连之前帮着凤玄冥痛骂户部尚书的那些言官们也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他们和户部尚书一样，心里清楚户部尚书干的事儿不厚道。
可是无法否认，站在大乾朝廷的立场上，他们也希望宴楚歌能把那笔惊人的财富拿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大臣们似乎已经忘了户部尚书之前说的话中的重点了。
看着那些大臣都为宴楚歌的私库折腰，凤玄冥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感慨自己的皇后太能赚钱好，还是嫌弃
这帮大臣无能好。
沉吟片刻，他才幽幽开口，“半个月前收到的匿名消息，为何今日才禀报朕？”
众人像是被打了一闷棍，愣愣的看着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本就敏感，他私底下窥探宴楚歌的私库本就已经越矩了，拿到资料后迟滞了半个月才上报，这简直就是致命的错误。
也就凤玄冥还算开明，换个疑心重的皇帝，都不会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斩立决了。
李尚书也是话赶话，一时没留意才不分场合的将这种话秃噜出来。
事实上，他话才说完就后悔了，只是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宴楚歌的私库上无暇顾及他一时的失言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他这口气松早了，在他将所有的不满和想法都吐露出去后凤玄冥却忽然杀了他一个回马枪。
户部尚书知道自己已然没有侥幸的机会了，当即跪地道：“陛下明鉴，臣拖延至今绝无私心，只是对方匿名将皇后娘娘的私库账单送到臣手里，臣一时不知是真是假，皇后娘娘又不在京中一时未敢贸然拿出。
对方曾说过皇后娘娘会斥巨资在逐鹿城举办天下英雄会，而臣的确收到消息
说皇后娘娘去了逐鹿城，臣这才确定上面的东西是真的，今日就马不停蹄的给来禀报您了。”
怕凤玄冥不相信，户部尚书正色道：“对方给臣的账单牵扯金额庞大，几乎富可敌国，臣不敢贸然拿出，唯恐牵扯到皇后娘娘的安危。
若皇后娘娘没去逐鹿城，待她回京之日，臣亦会当面将对方提供的那份账单呈交给皇后娘娘的。”
户部尚书若是在近日之前说出这番话，无论是凤玄冥和宴楚歌还是其他大臣们都会称赞他一句忠勇可嘉。
可事情都败露了再说这话，就有些马后炮的嫌疑了。
不过凤玄冥从来都是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所以他听了户部尚书的话后，在群臣复杂的眼神中开口，“隐瞒如此重要的情报，窥伺皇后私产和行踪是什么罪，你自己去向三司主官请教。
朕只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对方给你的那份账册以及所有相关情报。
还有，皇后到逐鹿城之事，就连朕都是今早才知道的，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事实上，一开始说出逐鹿城在举办天下英雄会的事情根本不是户部尚书说出来的。
然而他这时候已然乱
了分寸，凤玄冥一诈他，他就上当了。
当即开口，“回陛下的话，这几年国库收益虽然逐年增长，然大乾各方的开支更大。
为了增大国库收益，臣与各地仓曹掾史都有相应的联系。
此番逐鹿城举办天下英雄会，逐鹿仓曹掾史梁顺天亦受邀前往，此种细节皆为逐鹿城仓曹掾史梁顺天私下告知与臣。”
话说完，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所言似有将逐鹿城仓曹掾史出卖的嫌疑，于是连忙找补。
“皇后娘娘凤驾莅临逐鹿城，逐鹿城百官皆倍感荣幸。
那逐鹿城仓曹掾史特地修书一封给臣，询问皇后娘娘的喜好，以及陛下若是知晓皇后娘娘与那诸多江湖中人动武，会不会忧心？
为此他在信中透露了天下英雄会的诸多细节，臣这才窥知皇后娘娘的踪迹。
在此之前，臣绝对不敢私自窥探皇后娘娘行踪，还请陛下明鉴！”
无疑知晓宴楚歌的行踪和主动窥探的性质可差太多了。
户部尚书既不想自己获罪，也不想连累远在逐鹿城的仓曹掾史梁顺天，这几句话，差点把他的cpu给干烧了。
凤玄冥却幽幽问道：“账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