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儿将怪物放置在专门用于猛禽实验装载器皿里,宴楚歌立刻关上了实验箱的盖子。
偌大的怪物张牙舞爪的想从箱子里爬出来,但那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玻璃器皿将他彻底困在其中再出不来。
然而就是这样,他那铁爪一样的指甲在特制的玻璃箱上刮出刺耳的声音,还是让人忍不住浑身发毛。
所幸实验室设备齐全,宴楚歌并不需要亲手去接触这怪物,倒也不至于让人太膈应。
只不过,随着实验题放入器皿的时间越来越长,显示的数据越来越多,宴楚歌纳闷了。
“这种东西,是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吗?”
翠花儿扭着四朵小叶子飘来飘去。
“按道理来说,能引起类似于基因突变的这种病毒出现在这个时空的确是有些超前的。
但你仔细看一下,所有引起异变的病毒都是从中药中提取出来的。
甚至很多成分哪怕不提取,只要长期吸入,也可能会导致这种变化。
所以,这种怪物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什么意外。”
狗蛋儿和翠花儿两个小家伙,一红一绿,一个负责攻击,一个负责防御。
虽然没有身为人类的独立思维,但它们程序中所积累
的知识面已经足以支撑它们在自己负责的领域与人畅谈无阻。
宴楚歌闻言觉得也有道理,“说的是,中药的性能本就强大的出乎人的想象。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两次出现这种怪物都是在云山呢?
有没有可能,云山那个环境本身就有什么特殊性?”
这回没人搭话了。
转身一看,就看到翠花儿心虚的把脑袋往一旁的假花叶子里塞。
宴楚歌给气笑了,一把将这小破草薅过来,“上次狗蛋儿带着狗屁不是的视频情报回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怂样儿。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都到了云山,却完全没有留意云山的环境是否异常吧?”
翠花儿心虚的将四片叶子合起来,看上去像个指甲大小的小绿球。
顾锦棠嫌弃的将其栽在桌面上的花盆里,“就知道你是个不靠谱的,按照上面的内容给我拿一份药来,我试试看这个怪物能不能恢复正常。
那么多人,全杀了的话太造孽了,能救一个是一个,成了就不怪你了。”
翠花儿心虚的不敢说话,蔫哒哒的点了点脑袋上那几片叶子就跑了出去。
宴楚歌也没闲着。
她让翠花儿拿的药都是一些剧毒,常人碰都不能碰的
东西,许多基础的药材还是需要她亲自配制的。
那些怪物说是被中药强行改造的,她只希望自己一身的医术能在这种特殊时期起到作用。
云山里被强行变成怪物的人至少上万,让她用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炮火武器去屠戮这样一群被迫变成怪物的人,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母亲,心就变软了,她不想自己再犯下那么多不必要的杀孽。
总觉得自己犯下的罪恶,始终会报应在自己的两个宝贝身上。
心思沉沉之际,宴楚歌手上熟练的配置着药材,想着那怪物表现出来的特征,忽然福如心至,将已经想好的方子改了几味药,分量也变了变。
转身抱着将近有一大锅药直接倒进了实验室那极为先进的药罐里。
彼时翠花儿也带着宴楚歌要的药材回到了实验室。
一人一草带来的药材分量加起来足够普通人吃上半年,却被宴楚歌一股脑加入了药罐里。
加了水,开了火,设置好时间和温度,宴楚歌瞄准凤玄冥在外面的位置就闪身出了异瞳空间。
来去不足两刻钟,凤玄冥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实验结果
出来了?”
“结果是出来了,但不太乐观。”
宴楚歌有些郁闷,因为她的发现,可能会左右大军的行动。
可若是凤玄冥因为她而改变了大军的行动计划,她却没能如愿将那些怪物变成正常人的话,那凤玄冥就要多承受许原本不需要承受的压力了。
凤玄冥闻言却一如既往的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不乐观了,说来听听,或许我能替你出出主意呢?”
因为战场情况千变万化,凤玄冥今日做好了通宵的准备,之前熬了那么久,声音有些疲惫。
宴楚歌有些心疼的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含糊其辞道:“那些怪物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我猜测他们是在特定的环境里中了特定的毒。
最好的办法就是之前定下的全面火力打击……”
她的话没说完,凤玄冥就默契的接了下去。
“但你想救他们,对吗?”
四目相对的瞬间,宴楚歌恍然垂眸,“可是,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这些怪物两次都出现在云山,叛军也宁愿面临南北夹击之困都苦守云山而不向北出击。
我怀疑,这些怪物之所以会成为如今之模样,不仅仅是药物的问题,还有可能是云山这个地方
有什么怪异之处。
真的要施救,要么让我们的人进山,要么让他们出山,无论怎么选,我们的人都会很危险。”
所以她其实也在纠结,究竟是直接打,还是救。
如果那些人是意识清醒的与他们为敌的敌人,宴楚歌便是一人屠尽敌军数万将士,她都心里都不会有丝毫的障碍。
可偏偏不是。
那些人被强行变成了怪物,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吃了同类的肉,做了不知道自己做成什么。
而且这样的人不是一两个,是数万个。
凤玄冥听出了宴楚歌言语间的纠结,沉声道:“按理说,你想救人,我应该全力支持的。
但那些怪物,我已经不能称他们为人了。
这样吧,我给你争取一些机会,将那些怪物和正常人分开。
如果你能不接触那些怪物就让他们恢复正常,我全力配合你的救治。
若是要以身犯险,或者让我方将士犯险,那这次,我就不能帮你了。”
凤玄冥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不想让宴楚歌以身犯险。
宴楚歌闻言直苦笑,“你这没有选项的选择题,布置的很顺手啊!”
凤玄冥笑着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低头笑了,“跟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