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海棠惭愧道:“对不起,都是属下学艺不精。
若是属下的医术能再高明一些,就不会造成此等后果了。”
燕回自己就是军医出身,治疗最多的就是外伤。
她很清楚,宴楚歌的膝盖变成这幅样子,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
但她更知道,若是宴楚歌醒着,她就能把握那为数不多的治愈的可能。
宴楚歌摇摇头,“不是你们的错。
这种难度的手术,我没教过你们,就算教了,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学会的。”
她冷静的放下裤腿,问海棠,“查清楚当初那波刺客的来历了吗?”
海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唯恐她受到刺激。
一边勤勤恳恳的回道:“属下听朱颜姐姐与司琼通报过。
刺客是中央帝国裴家的人,听说是中央帝国皇贵妃的母族。
听说您昏迷的这一个月里,殿下已经找到通往中央帝国的渠道了,他正在搜集中央帝国那些人行刺于他的证据。
待大玄战事打定,就要带着那些证据杀回中央帝国去。”
当时那个刺客说杀不了凤玄冥,杀他的女人也能交差时宴楚歌就基本猜到了那些杀手的来历,倒是没想到凤玄冥能把杀手的来历如此精确化。
不过,“我们对中央帝国一无所知,中央帝国周围又有防御阵发,他能如何查证据?”
燕回闻言笑道:“凤鸣台在中央帝国也有分舵,殿下搬出凤鸣台少主的身份,很多事情就变的简单了。
而且,慕容城和楚皇陛下听说您被中央帝国的人刺伤,也动用了大楚的暗探。
太子妃您就安心吧,敢伤您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宴楚歌倒是没想到自己受一次伤,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凤玄冥是她的丈夫,慕容婉和楚皇是她的父母。
不管他们其中的任何人出了事,她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同时为他们出一口恶气的。
闻言稍加思忖,便道:“拿笔墨来,再给我准备一把轮椅。
还有,让燕齐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她的每一句话都有条不紊,面上冷静的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才经历过生死之劫的人。
燕回和海棠本来还担心宴楚歌会因为腿伤受刺激,在她刚醒的时候就搜肠刮肚准备了一肚子的安慰之词。
结果现在,好像用不上了?
海棠反应过来忙不迭从暗格里拿了纸笔出来,自觉的开始为宴楚歌研墨。
燕回则道:“巧了,此番大军攻打轩辕城,为防万一,殿下让燕齐带着将作监的军械师门随军出行。
他这会儿应该就在后面,属下立刻让他过来?”
宴楚歌没想到凤玄冥会为了攻打轩辕城无误而直接让军械师随行,有些意外的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说是大军在攻打轩辕城,但那些喊杀声其实不算太近,马车还在行进当中,她一时有些摸不准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燕回这才想起来自己罗里吧嗦一大堆,竟然忘了告诉宴楚歌她们的处身之地了。
忙回道:“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忘了告诉您,太子殿下担心您离前线太近,敌人在正面战场上占不到便宜会把主意打到您头上,所以让我们一直与大军保持了一城之距。
此番是大军快要拿下轩辕城了,殿下想让您亲眼看到大军攻陷轩辕城,所以才让属下们提前出发了。
我们现在就是在去轩辕城的路上,太子妃要看看吗?”
宴楚歌微微颔首,靠近门口的燕回就将马车门大开了。
轩辕城不比盛京,才九月就已经有了隆冬的寒冷。
虽然没下雪,但门一开,凛冽的寒风就争先恐后的涌入了马车里。
而马车外,除了蜿蜒曲折的官道和远处的城廓,其实并不能看的太清楚。
只有遥遥传来的喊杀声和断断续续的爆炸声清晰的提醒着他们,战事的确离他们不远。
就在这时,燕回拿了一架望远镜给宴楚歌,“太子妃您用这个看吧。
当初大玄先祖选择轩辕城为皇城,就是因为轩辕城地势特殊。
明明轩辕城的位置高于四周,但四周却又有坡度不同的丘陵山峦,导致城内的人可以居高临下,从轩辕城内望尽城外方圆数百里之地。
从城外望城里,却除了隐隐约约一点点城墙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现在的位置再往前走一点,应该能看到城楼上的动静。”
宴楚歌第一次到轩辕城时几句发现了轩辕城的特殊之处,不用燕回多说,自己已经拿起了望远镜。
遥遥望去,果然,除了晃动的树梢和隐约摇晃的轩辕旗旗之外,视野内再没有什么战争的影子。
就好像耳边的喊杀声和爆炸声是她的幻觉一般。
宴楚歌用的是专业的军用望远镜,虽然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但也确认了己方和轩辕城的距离。
淡定的收回望远镜,宴楚歌吩咐道:“再往前走二十里后找个隐蔽处停下,让燕齐来见我。”
话说完,便拿了笔墨开始在纸上勾勒起自己需要的图样。
燕回和海棠各自忙活着没敢再打扰她,只是着人将宴楚歌醒来的好消息告诉凤玄冥。
给宴楚歌驾车的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二十里的路,不知不觉就到了。
“禀太子妃,属下燕齐求见。”
燕齐的声音传来时,宴楚歌也刚打磨好自己的图纸,闻言伸了个懒腰,“来得刚好,你吃饭的家伙带了吗?”
燕回已经机灵的打开了门,方便宴楚歌和燕齐面对面交流。
即便宴楚歌坐在马车里什么都看不到,燕齐还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尊敬姿态。
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看到宴楚歌清醒的坐在马车里,登时面露喜色。
闻言字句铿锵道:“回太子妃,该带的东西都带了。”
宴楚歌闻言莞尔,“起来吧,找个地方,我亲眼看着你做。”
燕齐完全没有被监工的不悦,反而欣喜不已,“太子妃又有新主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