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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从偏僻的官道上绕过去,就看到凉州城的城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
北燕四十八州皆在凤玄冥治下,因为北燕高寒,农业发展艰难,他便鼓励商业。
是以这边的城门口总是被杏色各异的商队占据着。
宴楚歌和朱颜两个人形单影只的站在队伍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轮到他们的时候,守卫机械的伸手,“通关文牒和路引呢?”
朱颜熟练的把东西递给守卫,守卫抬眼看了二人一眼,“就俩人?”
朱颜颔首,“就两个人,我家小姐是个大夫,经常带着我四处找药材的。”
守卫不疑有他,果断放行。
朱颜带着宴楚歌进城,熙熙攘攘的城门口,众人都急匆匆往前赶,宴楚歌却磨磨蹭蹭的,像是在数蚂蚁。
朱颜机敏的靠近,低声道:“小姐,可是有什么问题?”
跟宴楚歌同行,朱颜往往是被落下的那个。
宴楚歌忽然如此磨蹭,朱颜本能的怀疑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宴楚歌故作疲惫状靠在朱颜身上,“别抬头,前面那个驼队里穿绿色缎面圆领袍的男女,他们也在找杜云秋。”
朱颜微讶,“小姐您怎么知道?”
“他们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他们提杜云秋了。
跟上去,跟着他们,或许能打听到杜云秋的下落。”
因为都是刚进城的人,找地方落脚本就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即便宴楚歌和朱颜一直跟着那商队也没被发现。
只不过,“这可真是巧了,我们不用换地儿了。”
朱颜面上的庆幸肉眼可见。
宴楚歌看着凤鸣阁三个鎏金大字也是不由莞尔,“先进去瞧瞧。”
说着话,却是非常自然的将藏在衣襟内的锦囊拿出来挂在了自己腰间。
朱颜见状,故意落后一步,绕至宴楚歌右侧,好方便店里的伙计能更清晰的看到宴楚歌腰间的锦囊。
凤鸣阁不愧是遍布天启的第一大酒楼,甫一迎来那么多客人,伙计们丝毫不见忙乱。
各自上前对接自己的客人,“两位夫人打尖还是住店?
有行囊吗?
有的话小的让人给二位搬进来。”
不似寻常酒楼客栈里热情高亢的吆喝,平静客气的询问让人既不会感到被怠慢,又不至于被打扰到。
朱颜平静道:“我们没有行囊,先住几天,但也要用膳。”
伙计机灵道:“如此,二位夫人楼上请。”
引着二人上楼的功夫,顺势从楼台旁的架子上提了一壶水。
燕北苦寒,即便是炎炎夏日,到了傍晚,风一吹还是透心凉。
暖烘烘的熬差倒入杯中,氤氲的雾气让宴楚歌终于找到了几分身在夏日的真实感。
接过茶盏暖了暖手,就见朱颜直接对伙计亮了令牌,“叫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伙计眼神一滞,客客气气的酒楼伙计倏然站的身形笔挺,“将军请稍候,卑职这就去请掌柜前来。”
话说完,带着茶壶后退三步,转身时又变回了酒楼伙计的模样。
宴楚歌愕然甩了甩腰间的锦囊,“你手里既然有令牌,殿下何必还让我带着这个?”
她以为锦囊是在燕北行事的唯一凭证来的。
朱颜笑着解释,“只是打探一下那些人的身份,查查杜云秋有没有出关这样的小事的话,奴婢的令牌就够用了。
日后若是需要调动冥王军,或者与将军们交涉,再由您出面也不晚。”
宴楚歌呆住,“一个小小的锦囊,有如此大的威力?”
她拿着那没有自己手心大的锦囊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朱颜却笑着解释,“威力大的不是锦囊,而是锦囊上的花纹。”
她拿着那锦囊仔细的与宴楚歌解释,“狼毒花的花纹,乃是燕北王庭专用之花纹。
就如我们天启圣旨上的花纹一般,制造工艺极其复杂,无人能伪造。
所以二小姐,您戴的不只是一个锦囊,于冥王军和燕北四十八州的地方官员而言,您戴的是一道空白圣旨。
除了对殿下动手,您可以用这枚锦囊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宴楚歌闻言倒吸了一口气,连忙将锦囊接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医务室的保险柜里。
这才抚着胸口大喘气儿,“不早说,这玩意儿万一丢了,我的脑袋估计也要搬个家了吧?”
朱颜失笑的摇头,却并不说话。
且不说宴楚歌为人谨慎,并不是个丢三落四的性子。
便是她真的把锦囊弄丢了,谁又敢拿着那东西舞到凤玄冥的人面前去?
不纯纯找死吗?
谈笑间,房门被敲响,“客官,小人是本店的掌柜,听说你们先前在小店寄存了东西,小人来对一下账。”
“门没锁,进来吧。”
朱颜让掌柜的进门,才对宴楚歌解释道:“凤鸣阁是殿下借凤鸣台之名义所建,内里集客栈、酒楼、镖局、当铺和银号为一体。
经常会有出远门的人将行囊托给凤鸣阁的镖局,让他们将行囊送到目的地的凤鸣阁。
这样,主人就可以轻装简行,到目的地后直接到当地的凤鸣阁提取行囊就可以了。”
这种极具现代化特征的经营模式让宴楚歌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凤玄冥是不是如她一般,是穿越来的。
不过,这种念头也是一闪而逝。
因为凤鸣阁的掌柜一进屋就开门见山,“听伙计说两位客人要见小人,不知有何指教?”
掌柜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尽管做一副寻常酒楼掌柜的打扮,但那笔挺的身形和沉稳的步伐足以让宴楚歌轻而易举的看出来他是个练家子。
只是不等她再研究一下,就听朱颜熟稔道:“老蒙,是我,朱颜。”
掌柜的一脸懵,“朱颜?
你少蒙我!
我老蒙虽然老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哪儿长的像朱颜了?”
朱颜失笑,转而看宴楚歌,“看来小姐的易容术又精进了。”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宴楚歌在鼠疫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离京,她不仅给自己和朱颜改头换面,甚至连声音也变了。
也难怪朱颜曾经的老战友都不认识她了。
“我真的是朱颜,此番是陪二小姐秘密离京,易容了而已。
你看,我当初跟你切磋时留下的疤还在呢!”
朱颜说着豪爽的撸起袖子露出上面狰狞的疤痕。
对面的掌柜愕然不已,“还真是朱颜啊,这易容术可以啊!
斥候营的弟兄们若是有这手艺,那朱梨不得乐死啊!”
宴楚歌莞尔,“该说不说,到底是冥王军的精锐,这想法真是出奇的一致哈?”
掌柜的愕然,朱颜则好笑的与他解释。
“哪儿用得着你提醒,朱梨早就拜二小姐为师了!”
老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