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两个太子府的暗卫应声上前,钳住那小妾的胳膊直接把人往外拖。
贺兰钧吓的惊叫出声“二小姐不要!”
那小妾也终于知道害怕了,“钧郎救我!
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啊钧郎!”
贺兰钧见冲宴楚歌求饶无用,便又去纠缠宴轻歌,“轻歌,元娘,你是最善良的,你帮我求求二小姐。
如烟她也没有伤害过你是不是,她不至于受那般惩罚的!”
原来柳如烟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侮辱,讽刺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故意毁坏祖父给她的纪念品,在他眼里都算不上是柳如烟对她的伤害。
宴轻歌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也想过托付终生的男人,决绝的扯开他的手。
“楚楚不是说了么,不用她伺候那些军士的,时候到了就送她回来。
到时候,你也会罚她去做姑子是不是?”
贺兰钧闻言恼羞成怒,狠狠推了宴轻歌一把,“宴轻歌,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怎会变得如此恶毒?!”
明明出主意的是宴楚歌,让宴轻歌与他和离的也是宴楚歌。
但宴楚歌手下有神机营的将士,身边有朱颜这个太子府的大管家,他就只能欺软怕硬的冲宴轻歌叫嚣。
完了还恬不知耻道:“宴轻歌,让你妹妹放了如烟,否则,你休想找到怡姐儿。
她已经被我藏在了一个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宴轻歌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抽在贺兰钧脸上,“畜生!
那也是你的女儿!”
贺兰钧捂着脸啐了一口,“反正都要改姓了,如何算得上我贺兰家的女儿?
你放了如烟,否则,那个死丫头,没有人能找到?”
话音才落,宴楚歌凉薄的声音传来,“是吗?
那你不妨再看看这是谁?”
她说着,眼神望向月洞门外,一身黑衣的女卫抱着个四五岁的小萝莉站在那里。
“怡儿!”
宴轻歌膝盖一软,直接倒在了宴楚歌怀里。
后者弯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出月洞门的时候,宴楚歌坏心眼儿道:“忘了告诉贺兰公子了,我长姐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我圣文公府的小公子,他可是我公府这一代第一个孩子。
届时我们一定大宴宾客,到时候,贺兰公子别忘了来喝杯满月酒啊!”
贺兰钧看着宴楚歌抱着宴轻歌大步流星的离去的背影,脸都绿了。
半晌,捂着胸口直直呕出一口血来,“孩、孩子是我的……”
只可惜,他那气若游丝的言语已经无人听到了,或者,听到了也无人在意。
马车里,宴轻歌不可思议道:“楚楚,你方才是骗贺兰钧的是不是?”
嘴上如此说着,可她眼中的期盼是那么的浓郁。
便是宴楚歌这个并不怎么了解她的人也轻易的看得出来,宴轻歌真的很想生个儿子。
她握着宴轻歌的手,郑重的放到她的肚子上。
“不是的长姐,我没有在骗你,你腹中,的确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
昨日你受惊了,他也有点不舒服,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回头我亲自给你调理,保证你和肚子里的崽崽一点问题都没有。
长姐且安心修养,等着半年后生个大胖小子,气死贺兰钧那死渣男!”
宴轻歌轻抚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掩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成婚七年,未给贺兰钧诞下男丁,天知道她的压力有多大。
贺兰家主门风清正,谨遵家训不让贺兰钧纳妾,给足了她贺兰家少夫人的体面。
可她怎会不知贺兰夫人早就为贺兰钧准备了好几个家世清白的良妾养在外面,只等她们怀上孩子,便可登堂入室。
就如柳如烟一样,不过是才确认怀了孩子,连纳妾的礼都未全,就敢嚣张的让她这个正妻去死。
可谁又能想到,在柳如烟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在贺兰家横行霸道时,她腹中也孕育了一个贺兰家真正的嫡长孙呢?
宴楚歌见她哭的伤心,忐忑不安道:“长姐,对不起。
我太冲动了!”
她在去贺兰家的路上有认真思考过的,宴轻歌毕竟是古代女子,思想不比现代人开放。
哪怕贺兰钧做事欠妥,只要宴轻歌自己不说,她绝不会擅自替宴轻歌做决定。
最多替圣文公府敲打敲打贺兰钧,让他善待宴轻歌。
可当她看到宴轻歌和那个小妾同时怀着身孕,而贺兰钧还放任那小妾欺辱宴轻歌时,什么谨慎思考,顾全大局全忘了。
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她要带宴轻歌走。
狗屁的贺兰钧,让宴轻歌跟他多呆一秒都是对宴轻歌的不尊重。
即便是现在,宴楚歌也觉得帮宴轻歌与贺兰钧和离是正确的选择。
但看着宴轻歌哭成个泪人儿,她忽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或许,贺兰钧知道宴轻歌肚子里有了孩子之后,就会善待宴轻歌了呢?
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呢,宴轻歌猛然抬起头,狠狠擦了擦眼睛,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楚楚,你不用自责,长姐很感激你,若不是你,长姐狠不下这个心来与贺兰钧和离。
有了这个孩子,贺兰钧或许不会赶我去庙里做姑子。
但他始终都介意我被荣亲王绑架过,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他想起来,这根刺带给他的痛就会转嫁到我身上。
可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他思量狭小,不能容人,这个结果不能让我来承担,所以和离是最好的结果。”
宴轻歌轻抚着自己的独自,眉眼柔和道:“这个孩子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可不是给贺兰钧的,他不配当我孩子的父亲。”
宴楚歌惊讶于宴轻歌的理智与清醒,心下满是激动。
“长姐能如此想就再好不过了。
公府那么多人,不怕养不起你们母子三人。
我回头就找娘亲去要当年的嫁妆单子,着人把你的嫁妆带回来。
我公府的东西,便是丢到大街上也不能便宜了贺兰钧和他的小妾!”
……
姐妹俩义愤填膺的吐槽着贺兰钧,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公府。
宴父宴母听到宴轻歌回来,赶忙出门迎接。
看到宴轻歌明显哭过的样子,宴母心疼的不得了,“怎么了这是,那贺兰钧又欺负你了?”
宴楚歌还想着怎么替宴轻歌解释一下,宴父宴母才能接受她与贺兰钧和离的事实呢,就见宴轻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跟着二人一起回府的怡姐儿见状,也有样学样跟着跪了下去。
“爹、娘,女儿不孝,给公府丢脸了。”
她说着将和离书举过头顶,耿直道:“女儿善做主张,与贺兰钧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