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朱颜怕宴楚歌冲动,下意识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宴楚歌也只是在初看到圣文公府众人的时候忍不住的怒从心起。
但于她而言,情绪从来都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股怒气在朱颜按她肩膀之前就已经被强行压下去了。
她两眼死死地盯着圣文公府众人,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记住,以后别从后面碰我。”
若非经过极为严苛的训练,就方才朱颜摁她肩膀的时候,她就赏她一个背摔了。
朱颜低低嗯了一声,小声道:“二小姐,神机营目前在盛京的弟兄共有两千人,奴婢现在代太子殿下将这两千神机营将士的指挥权交于您。
只要二小姐一声令下,奴婢立即带人去将公府诸位救出来。”
宴楚歌诧异的侧首看她,“不是说调兵手谕传不进来?”
朱颜知道她在诧异什么,异常严肃的解释道:“神机营的任务不是戍卫京师,而是保护皇族人员。
您是殿下未来的太子妃,您的亲人,自然也是殿下的亲人。”
宴楚歌闻言心下微暖,“先让他们准备着吧,若是可以,我希望他们没有出手之机会。”
话说完,圣文公府众人齐齐入了东方府,宴楚歌眉眼微冷,“是我看漏了吗?
祖母和四弟不在里面。”
朱颜声音微哑,“负责看守城门的左骁卫监门将军百里奚和幼年丧父,少年丧母。
墨慈夫人将其接到身边照顾他,百里奚和亦视墨慈夫人为生身之母。
四公子师从百里奚和,是晏家小辈中与百里奚和最亲近之人。”
无须再说,宴楚歌已然明白,墨慈夫人和四公子宴轻鸿是被抓去威胁百里奚和了。
皇城由南衙禁军看守,北衙禁军的手插不到那里,城外的叛军就进不了城。
为了让城外叛军进城与北衙禁军里应外合,便将主意打到了百里奚和身上。
一边是祖母和幼弟,一边是父母和其他至亲,宴楚歌是真没辙了。
转身看朱颜,“看来我们得分头行动了。
你带人去城门口,务必要将祖母和四弟带回来。
获救之后直接带人去神机营诏狱,眼下的盛京,没有哪里比那儿更安全了。”
顺手塞给朱颜一大把圆溜溜的木球,“别蛮干,打不过就将这木球重重砸在地上,一颗能放倒一大片。”
事已至此,朱颜再想待在宴楚歌身边,也知道不可能了。
顺势接过那些木球,顺势塞给她一个信号弹。
“这是求救信号弹,必要的时候放出去,神机营的弟兄们自会来救您。”
说完,不放心的将一枚金灿灿那的令牌塞给宴楚歌,“如有人不尊您的号令,就将这枚令牌给他看。”
朱颜话说完,又吩咐那两个暗卫,“你们要像保护殿下一般保护二小姐,便是你们死了,她亦不能有事,明白吗?”
话说完,朱颜飞速离开。
宴楚歌看着手里那枚正面写着“御赐”二字,反面写着“神机”二字的令牌,不合时宜的有点替风玄冥感到担忧。
如此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她了,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作妖啊这是!
心里各种吐槽却一点都不耽搁她将东西揣在怀里。
转身和那两个暗卫大眼瞪小眼,宴楚歌果断道:“你,在原地等候,等援军到,将里面的情况告诉他们。
你跟我一起进去,隐在暗处,见机行事,一切以救人为要,明白吗?”
两个暗卫都是宴楚歌刚认识凤玄冥的时候就在暗中保护凤玄冥的,也知道宴楚歌与凤玄冥之间的恩怨。
闻言二话不说,便应了宴楚歌的命令。
宴楚歌遂带其中一人绕行到离东方家大门远一些的巷子里,站在离墙数尺的地方问那暗卫,“能翻进去吗?”
那暗卫心说你仿佛在侮辱我?
二话不说,原地给宴楚歌表演了个飞檐走壁。
看着不算轻巧的人,足尖点地,便一跃而起,在墙头稍微顿了一下,遂跳入墙内。
宴楚歌见状,挑了挑眉,亦有样学样。
翻墙进去,就看到那暗卫已经摸出了匕首,警惕的看着四周,还巧妙的避开了她可能落脚的地方。
宴楚歌正感慨凤玄冥的暗卫训练有素,那暗卫便低声道:“二小姐,东北方向,据此大约百丈之地有动静。”
宴楚歌微讶,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内力等同于无。
若不是天医精灵告诉她,她都不知道那些禁军将圣文公等人绑到哪里了,这个暗卫居然在这里就听到动静了?
那暗卫见她不应声,以为她是不信自己,忙解释,“二小姐,属下无弦,既是殿下的暗卫,亦是冥王军斥候营都虞侯。
这段距离不算远,属下是不会探错的。”
宴楚歌冷静的颔首,“我相信你。
我只是在回忆你说的那个地方的具体情况,东方府我比你熟,跟我来。”
宴楚歌对东方府的确熟,毕竟原身及笄前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东方府度过的。
否则凤翼寒等人也不会想到拿与她一起长大的东方锐来构陷她。
只稍稍回忆一下,整个东方府的布局就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所以当她看到伫立在东方府的主院,持剑横在宴轻尘脖子上,嚣张的威胁宴夫人的东方锐时,才会不由自主的怒从心起。
“我的好姑母,您就别嘴硬了。
我知道,那老匹夫恨不得拿宴楚歌当眼珠子疼着,九叶重楼就在她手里。
将她交出来,告诉我,藏着火器的秘库究竟在哪儿?
否则,您这位公府的继承人,可就入不得朝堂了!”
他说着,手中剑缓缓挪到了宴轻尘的脸上。
天启的规矩,身体残缺者不可入朝为官。
但凡宴轻尘身上落下什么明显的残缺,那未来就彻底与仕途无缘了。
宴母急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只是不等她开口,宴轻尘便怒道:“东方锐,你休想拿我威胁母亲!
莫说母亲根本不知道你口中的什么秘库,亦不知楚楚身在何处,便是知道,亦不会告诉你的。
有种你就杀了我!”
他说着,甚至故意往东方锐的剑锋上靠了靠,脸上瞬间划了好长一道血口子。
东方锐看上去心狠手辣,但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兄弟,还是下意识的收了手。
只是他手中剑尚未落地,凤翼寒却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却依然看得出在牢里吃了不少苦。
脸色惨白的走上前,眼神环视一周,定格在了晏家最小的女儿宴轻暖身上。
随即从容的挥了挥手,“你们啊,还是不懂。
圣文公府,要求男儿志气胜过一切,但他们家的女郎,各个都是宝贝。
晏家三小姐,还有三年才及笄吧?”
宴轻尘瞬间慌了,“凤翼寒,你想干什么?”
宴楚歌的名声已然因为凤翼寒而毁了,他居然还敢碰宴轻暖,晏家众人齐齐将愤怒的眼神投向了凤翼寒。
后者却慢条斯理道:“宴楚歌那贱人不是说本世子有断袖之癖么?
正好,让她的胞妹验证一下本世子是不是断袖?
来啊,将宴轻暖给本世子带进去,本世子要让东方家的列祖列宗好生看看,他们藏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下场!”
话音才落,两个禁军就冲向宴轻暖。
小姑娘吓的脸色煞白,直往宴母怀里躲。
就在那两个禁军快碰到宴轻暖的时候,宴楚歌高呼一声“小暖闭眼!”
与此同时,那两个禁军齐刷刷被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