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听得皱眉，就听到明澄又叹息道：
“本来我是想着，让你先自己琢磨琢磨，知难而退，才等了五个小时，才来给你讲我的心得……”
“没想到，区区五个小时，你那进展！真的是！”
这也算是一种解释吧。
解释他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给林枫讲他的心得，让他省去一些走弯路的时间。
林枫也没有太在意，心情有些沉重：“也就是说，我得想其他的方法，去抑制灵气爆炸！”
明澄沉沉点头：“我当年研究过很多种方法，全部以失败告终。包括后来终于改修了其他淬灵诀，心中也一直惦念着这个事。”
“我心中有一个猜想，但是……”
他说着说着又是一顿。
林枫眼神坚定又固执：“您说！”
明澄轻叹了一声：“有一个方向，我没尝试过，但是设想过——”
“18个脉络体系，不管单独分出哪一个体系，都会引起灵气爆炸。”
“而且我很确定的是，爆炸的是剩下17个脉络体系！”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能一口气地，将18个脉络体系全部分开呢？”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林枫想了想，换个说法理解道：
“就像一个迷宫有18条路径，而我却要一个人，同时走那18条路线。同时出发，同时抵达终点。”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嘀咕道：“如果是一般世界，确实不可能一个人同时走18条路。”
“但如果有分身的话……”
这个分身，当然不是普通的分身法术。
而是要将他努力凝炼出的微观之手，再分成18个！
这又是一种相当疯狂的尝试！
林枫心中正琢磨着可行性。
那明澄却又是一声叹息：“你能理解就好，但理解和做到之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并不是你真的凝炼出18只微观之手，就可以同时分割18个脉络体系的。”
“它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只走其中一条路的时候，要考虑的东西很少。”
“但当你同时走18条路的时候，你会发现，这很难很难！”
“举一个比较贴近现实的例子——”
“魔方玩过吧？”
这个世界当然也有魔方，很普通的一种益智游戏道具。
林枫点了点头。
明澄手一翻，掌心便出现一个最普通的三阶魔方。
“就像这个魔方，你想要拼成其中一个面的一个横条或竖条，很简单。”
“甚至稍微研究一下，或许也能摸索出，拼出一个面的方法。”
“但是想要一口气拼出六个面，却需要更深入的研究。”
林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同时，明澄手又一挥，桌上便又出现一个益智游戏的小道具——
三根柱子，其中一根上，套着8个圆环。
圆环大小不一，叠到那一根柱子上，形成一个规律的“金字塔”。
明澄则又问：“汉诺塔玩过没？”
汉诺塔的知名度不如魔方，但林枫也玩过。
游戏规则很简单，要求将一根柱子上形成“金字塔”模样的圆环，全部移到另一根柱子。
要求每次只能移动一个单个圆环，且不能出现大圆环压在小圆环上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数学题。
正好林枫前世学的计算机专业，学习递归函数的时候，还编写过汉诺塔程序。
而汉诺塔解法用到的，就是一个非常经典的递归思想。
所谓递归，也可以简单理解成——
递果，归因。
换算到现在分割脉络的难题中，又可以理解成——
“我可以先尝试一下，如果我有十八个单独的脉络体系，如何将它纠缠成灵气脉络的样子。”
明澄听得眼前一亮，朝林枫竖了个大拇指：“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枫沉思片刻，朝明澈抱拳道谢：“谢谢老师，我现在想再去内网尝试一下。”
“去吧。”
很快，林枫干脆利落地将内网玉简贴到额头。
他人还留在这间阅览室，意识则又沉入了内网世界的训练室。
而明澄仍坐在他的身旁，有些出神的看着这少年的身影。
好半晌，他回神后，倒并没有离开，而是清闲悠哉地玩起了汉诺塔小游戏。
而意识沉入内网的林枫，他现在面临两个难题——
一个是，将原本凝炼出的一个微观之手，变成18个！
另一个则是，再更深入地，去研究灵气脉络。
他选择了后者。
又是拿笔，又是拿线，同时还用上品灵石开了1024倍速！
跟特么解一个困扰科学界一万年的数学难题似的。
草稿纸都画烂了不知多少张！
也是这种类似解国际数学难题的过程，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上品灵石对他悟性的提升！
说实话他智商不算高。
也就是芸芸众生普通人的水准。
可在上品灵石的倍速加持之下，他感觉什么爱因斯坦、牛顿，什么拉格朗日、泰勒啥的，全都不配给他提鞋的！
而且他可算懂了为什么当年学校里的学神们喜欢装逼说什么数学之美了。
数学确实美，但只有“懂”她的人才能体会她的美。
不仅美，还很爽。
全身心专注于一件事的心流体验很爽。
令人沉迷。
林枫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反倒是深深共情了一下那些伟大科学家们废寝忘食的精神。
不是装啊，而是真的会忘。
他中途有过一次回归现实服用辟谷丹。
而且因为太强烈的饿意，一口气吞了两粒！
就这样……
在完全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中。
他自己也不知道花了多长的时间。
他成功完成了，灵气脉络的拼接！
18条单独的脉络体系，被他完完整整复刻拼接成了灵气脉络的样子！
并且其中的每一步，被他详细记录！
那么他再想拆开这个拼接好的灵气脉络，只需将记录，从后往前看。
他又花了一点时间，尝试将18个纠缠的脉络体系一口气解开后。
才终于，缓缓登出内网世界。
再次坐在阅览室教室时，依旧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
明澄依旧坐在他身旁。
但林枫没有理会他，而是从空间翻出纸笔，刷刷刷将自己得出的“解题过程”，再复刻了一遍！
而光是完整的解题过程，就又花了他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完成。
光稿纸，都写了十多张！
完成这一切，他才整个人疲惫地瘫在了座椅里。
一旁明澄静默无声，只是狠狠咽了咽喉咙。
他明明算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怪物了。
这时看林枫的眼神，却跟看怪物似的。
隐约中，甚至还流露出些许敬畏。
林枫又缓了半个小时，才从一种诡异麻木的状态，重新感知到现实世界。
他仿佛是这时，才看到身旁的明澄，问：“我弄了多久？”
“四天多。”
林枫嘴角微微抽搐。
尼玛？四天多？！！
这还是在1024倍速之下！
也就是说，正常人要研究出这玩意儿，得不吃不喝花上四千多天的时间！！
四千多天……
十年啊！！
我尼玛？？人都能被逼疯吧？！！
实际上，整个过程中，林枫也疯了不知多少次。
每一次因为错误，而推翻全部的过程，他都要疯一次。
整个人都是麻的！
还好他是开着倍速。
这要是真人花那么多时间……
真的会疯的吧？
这个投入他这么多心血的《九九淬灵诀》，最好不要让他失望！
这个时候的林枫还不知道……
其他淬灵诀确实是在淬炼灵气。
而《九九淬灵诀》淬炼出来的，已经不能称之为灵气了！
那样的纯度……
几乎可以称之为仙气了！
那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凡夫俗子，该去修炼的功法！
实际上，明澄也不知道。
他都是被林枫深深震撼的那一个！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枫，长出一口气：“你小子，真是……怪胎！”
林枫也深深地吐了口气，向他请教：“您当年，凝炼出了十八条微观之手吗？有没有什么心得体验讲给我的？”
这话也就说明，他准备再去尝试凝炼18条微观之手了。
然而明澄，神色沉重又复杂：“我之前也说了，我当年是放弃了《九九淬灵诀》，但放弃修炼之后，却没有放弃研究。”
“我确实凝炼出了18条微观之手，但却是在我元婴期的时候。”
“……”林枫眼神瞬间凝重，思索片刻，他推测道：“凝炼18条微观之手，需要的是强大的神识，以及相当精准的神识操控？”
明澄感慨地点点头：“李致远和我说过，你小子神识强度远超同龄人，甚至可以在对战中，直接用神识攻击。”
“说实话，你能凝出一条微观之手，我就已经够惊讶的了。”
“但是，18条……”
“我真觉得，这《九九淬灵诀》根本不是给人炼的，它特么是给仙人炼的吧？”
“普通人怎么可能在炼气期，凝炼出18条微观之手？！”
林枫没有时间怨天尤人，自然也没顺着明澄的话抱怨，而是又抱拳道：
“我这人吧，极度自信，不相信任何不可能。所以还请老师，给我指条路。”
明澄默了半晌，终于轻叹一声。
再一挥手，那桌上便出现一巴掌大的白玉方盒。
“我反正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有些好东西啊，留着也没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