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狂风大作,暴雨急促,轰隆隆的雷声扰得人难以入眠。
沈君临在床榻间辗转,不知是当初药性没除干净,还是食髓知味的缘故,身体里总是憋着一把火。
今日一番缠绵悱恻的亲吻,撩拨得他难受极了,虽然已用冷水压制过,但此时来得更加猛烈。
四肢百骸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啃食,要命的痒意涌入心脏,让他疯狂的想要毁灭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染上了桃花一样的艳色,探出薄被,紧紧的抓着床单,炽热的熔岩又开始灼烧,令他热得发痛。
他咬紧了牙关拼命的隐忍,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脖间滚落,浸湿了雪白的寝衣。
他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自与师尊春风一度,他便时常生出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以往都能压制,然而此时只觉欲壑难填。
终归是欲望冲溃了理智,芝兰玉树的神子靠在枕上垂眸自渎。
脑海里全是寒潭边他与师尊抵死缠绵的画面,那一句句晚风般冷清又缠绵的“临儿”,侵占了他所有的感知。
“嗯……哼……师尊……”
与徒弟们在一起时,谢青筠不仅会关闭周身自带的防御,还会管住自己的神识,什么都看清了便索然无味了。
不过她耳力极好,东厢男人隐忍克制的喘息,一声不落的传进了她的耳中。
血脉贲张的动静也没扰了她的心如止水,先不说本身修的心法,光是更香艳的场景都不知见了多少。
再说男人——
萧云逸媚骨天成,最能拉下脸来迎合;
谢长庚是纯粹的欲,疯狂又炽赤热;
谢长林小意温柔,花样繁多,如解语花一样讨人喜欢;
楼星洲自带风花雪月,即便缠绵也是浪漫无边的。
相比之下,沈君临这个小学鸡还真没多少看头,唯有一点纯情值得宽待一二。
就在此时,令牌响了起来。
接通后是邀月峰统管外部事务的长老,禀报她有不明人士送的生辰贺礼,用的是邀月峰内门独有的信息加密法。
问天宗极大,为了加快信息传送速度,内部人员送往每峰的东西有专门的加密法。
有这样标记的信件或是物品,在信息中转部时,会经过法阵感应自检入相对应的灵峰,省去人工分拣的功夫。
这样的手段,常用作内门信息传递。
不过加密法分普通、秘密、机密、绝密等级,不同身份的门人拥有不同的加密权限。
听长老的意思,这件东西只有她能启阅。
“行吧,传过来吧。”
谢青筠抬手构造了一道空间门,须臾,一只巴掌大的镶金白玉盒子,出现在桌子上。
还未打开,嘴角便勾了一丝笑。
“咔哒——”
盖子掀开,柔软的锦缎上赫然出现一只染血的小指。
旁边还有一张纸,用狂放的草书写着四个字:来日方长。
“呵,蠢二哈,想跟我玩儿心理战吗?我亲手给你聚的魂,还能不知道你活着?”
谢青筠将当初在密室里捡到的血泪宝石,贴着小指放下,挥手收入了空间。
顺手打开了规则之书的光屏。
她倒要瞧瞧,这蠢狗不忙着猥琐发育,来招惹她这个大反派做什么?
就不怕她一刀结果了他?
玄月教总坛。
为了第一时间听见结果,谢长庚早早便出了关,一脸深沉的坐在椅子上等着。
左护法那个蠢货!
让他送大礼,他倒好,花大价钱将称得上至宝的摩罗果送去了问天宗,她配吗?
还连杀三十二名问天宗弟子,割下头颅,还没送上去呢,就害得玄月教损失了多个分舵!
谢长庚一身高领黑衣,外边罩着一件华贵的绣花大氅,一声不吭的揉着眉心。
不知是因为分舵被清算而焦心呢,还是因为没有将三十二颗头颅送到谢青筠面前而气恼。
“回禀主上,事情办成了。”
左护法恭敬回答,声音有些哑,身上还冒着鬼气,似乎是受了重伤。
“你确定?”
谢长庚都没睁眼看他,愚蠢的手下太令他烦躁了。
左护法将一只金色的信筒托举在手上,回道:
“属下一切都是按照主上吩咐行事的,这是东西传入问天宗内门后的回执。”
谢长庚睁眼,指尖一勾,信筒便落到手上,化成了密文。
问天宗有一个极其庞大的信息处理部,无论是货物还是信件,都需经过筛选分入各峰。
为了防止中间有人作梗,东西一旦入了目的地就会传来回执。
回执由阵法对库中密文、符号排列组合而成,独一无二,十分严谨。
可凭此证查明东西的去向,几乎杜绝了贪污的存在。
“行吧,神剑宗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谢长庚手心一握,将回执捏碎,懒懒的问起了别的。
青鸾剑尊那里,不忙,他迟早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神剑宗宗主谢郁鸣因爱生恨,强行掳了百花门外门长老璇玑仙子在外历练的子侄孟淮溪,将其秘密囚禁起来。
璇玑仙子苦寻数月无果,迫不得已,答应与谢郁鸣成婚……”
左护法回话时,从偏殿走来三名摇曳生姿,轻纱覆体的女人,额间绘着黑色的花纹,一颦一笑间皆有媚态流露。
谢长庚蹙着眉朝她们招手,黑沉沉的眸子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潭。
“过来坐。”
白皙有力的大手拍了拍宽大的椅座,三名女子在台阶下遥遥一礼,澎湃的雪浪毫不遮掩的从可怜的衣领涌了出来。
“怜儿/月儿/溪儿,拜见主上——”
微风吹起,白玉一样的大腿在高开叉的黑纱裙摆下晃动。
染着丹蔻的莹白小脚赤着踩在纯黑的台阶上,衬得风情无限、我见犹怜。
左护法心无旁骛的继续回禀:
“……成亲当晚,谢郁鸣发现璇玑仙子是在欺骗自己,伺机寻找孟淮溪的下落。
一怒之下,催动提前下在合卺酒里的毒药,强拉着璇玑仙子给他殉情了。”
怜儿溪儿已经在身侧坐下,谢长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月儿轻咬红唇,欲语还休的叫着:
“主上~~~”
小手搭在他的肩上,作势要坐进他的怀里,谢长庚终于忍不住,怒斥道:
“滚!都给我滚下去!”
三名女子不知变故缘由,有些发懵,但想起这位的手段,连滚带爬的跑了。
余光瞥见左护法还在,谢长庚气得脑门儿嗡嗡作响,不顾对方还没说完,厉声道:
“你也滚!”
等人都走尽了,一个人待在大殿里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