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星洲跪坐地上,帮她洗脚时,她又将水盆踢翻,热水浇了男人满身。
等他打水回来,又踢翻。
来回好几次。
最后谢青筠赤脚踩在泅湿的地板上,弯腰强行拽起楼星洲的衣领,近距离的逼视着他。
“洲洲,你很不满我是么?”
湿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却让他感觉凉入肺腑。
“没有。”
他移开目光,不与之对视。
谢青筠又维持着姿势盯了他好久,终是慢慢将他松开。
楼星洲不是经典替身文里,为了几万块钱医药费将自己卖了的傻白甜。
他是她手把手养大的,受过明目张胆的偏爱,受过修仙界最顶级的教育,跟她见过多姿多彩的景色。
他经历丰富,心智成熟,性格完善,三观正常,在接受替身这个身份开始,就应该想明白自己将会遇到什么。
所以他不会像虐文女主那般哭闹,不会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什么。
他的逆来顺受不是因被人威逼利诱,而是为爱心甘情愿的包容。
二者是不一样的。
谢青筠有点儿头疼,他不吃这种招式有点儿麻烦,还得另想办法。
上一个令她感到头疼的还是谢长庚,把囚禁虐爱的把戏当成情趣,越虐越让他激动,简直了。
谢青筠挥挥手,“把这里收拾干净。”
楼星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浑身湿漉漉的端着水盆出去了。
将房间与自己收拾好后,楼星洲主动关切道:
“筠儿,你头疼是么?”
谢青筠不想理人,莲花儿的性格太好,让虐心剧情进展不顺利。
算了,就当休假了。
“上来吧。”
她靠在靠枕上颔首,轻声应了一句。
不多时,一双大手小心的将她移动,靠枕转眼变成了男人宽阔的胸膛。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重合适的给她揉着太阳穴,舒适的力道让她精神慢慢放松。
楼星洲近距离观察着怀里闭眸小憩的人,清亮的眸里闪过沉思。
师尊不会是修炼出了岔子,神魂有异吧,不然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
他将此事放在心里,决定找时间去藏书阁查一查。
比去藏书阁先来的是羞辱。
次日中午,春光烂漫。
楼星洲不可置信的听着女人的命令。
“围上这个就去做饭吧,以后本尊在的时候,都不许穿那些多余的东西。”
女人扔下一条围裙,冰冷的银眸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
那一瞬,楼星洲有羞入地缝的感觉。
光穿围裙,能见人么?
“怎么,不愿意?”
女人哂笑,作势将围裙收回,“行啊,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开放。”
楼星洲死死将围裙抓住,脸红得滴血,女人毫不掩饰的赤裸目光,让他无地自容。
他躲闪的望着女人,艰难的启唇,嗓音哑涩,带着一分哀求:
“把这个留下。”
厨房里,女人神情清冷的站在一侧,楼星洲内心羞辱感达到了顶峰。
他戴着围裙慢吞吞的在灶台转悠,每一步都充满了羞耻。
与之相比,她是纤尘不染疏离冷漠的神明,他是不知廉耻堂而皇之引诱神明堕落的妓子。
他的大脑嗡嗡作响,颤抖的双手始终不曾平稳,好几次都险些切到了手。
温润隽秀的眉眼全是挣扎,女人犹如实质的锐利目光,割得他浑身发疼。
楼星洲眼尾晕出了薄红,在灶台上煨着高汤时,一滴眼泪坠入了其中。
忽如其来的凉意落在后腰,他瞬间绷紧了身体,手里的汤勺径直摔在了地上。
女人出现在身侧,眼底覆着霜雪。
“你是故意不想让我吃饭么?”
“不是!”
楼星洲下意识解释,却被抵到了灶台边上,锅里蒸腾的热气烫得他皮肤生疼。
素手钻入围裙,他紧紧抠住灶台,蹙眉似痛似欢愉的闷哼。
“阿云——”
楼星洲的心在冰与火里受尽折磨,汗水很快从毛孔里渗出,他哑着嗓音应道:
“筠儿,我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狠戾的耳光打偏了他的脸颊,侧眸望去,女人嫌恶的擦着手。
“谁允许你这时候叫本尊的?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女人转身往外走去,不过片刻便不见了身影。
楼星洲撑着灶台,闭着眼睛,一边低喘,一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配合是错,不配合也是错。
压下反应后,他缓缓睁眼,玉珠一样的眸子覆了一层阴影。
师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君临冬日的及冠礼,谢青筠缺席了。
日落王朝看在神子身份与青筠上师的面儿上,给沈君临大办了一场。
宴会上,许多达官贵族家的小姐都给沈君临送上了礼物,其中以月舒帝姬尤为突出。
不过沈君临全都礼貌的拒绝了。
然而这番行为落在众人眼里就是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
眼看着祭神大典来临,某些人受了那几名神侍的暗中挑拨,决定对沈君临下手。
从崇文殿出来,沈君临便觉得热气上涌,脑子晕晕沉沉的,还有一股热意窜进小腹,烧得他满心焦灼。
他暗暗用灵力压制,却让感觉愈发强烈。
他生于宫中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
只是不明他在哪儿沾上的,更不解这药为何不能被灵力化解?
窸窣的议论声从暗处传来:
“我得不到的谁也不能得到!”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有女的,有男的,沈君临蹙起了剑眉,贵气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戾气。
究竟是谁想害他?
他强忍着难受,跌跌撞撞的往府邸赶去,皇宫大道的转角忽然窜出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对方强行拽着他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放开!”
沈君临一动灵力,意识便沉得厉害,连身法运转都变得滞涩。
他咬牙将人甩开,对方又来拉他。
“嗡——”
他甩出了长剑,厉声道:
“别过来!”
女人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焦急的脸。
月舒帝姬阻止道:
“你不能回去,他们在路上埋伏你,想要让你身败名裂!”
沈君临的剑已经搭在了女人的肩上,锋利的剑刃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了血痕。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作势砍下去,月舒帝姬不躲不闪,昂首挺胸。
“他们将药下在了神子祭袍上,宫里有神侍有皇子,宫外有权臣子嗣,二者里应外合,你想试试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