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从老太太亲自让人炖的雪蛤汤开始。
顾明月的功夫是长公主的心腹左漳华教的,其实力在大晟能排进前五。
严师出高徒,即使昨日才风尘仆仆的回来,顾明月依然在卯时初起床练武。
院中的青石板上凝结了厚厚的白霜,轻快敏捷的步伐在地面勾连出一道道凌厉磅礴的痕迹。
一丈长的蛇皮鞭在少女的手中,如同复活的蛟龙,寒光凛凛的黑色身躯风云变幻,将新补种的珍稀花草毁得一干二净。
练完收工!
顾明月舒展眉心,一地狼藉让她很是满意。
辰时左右,老太太着人请她去寿春苑,原来是父亲顾开言下朝回来了。
祖孙三人同桌而坐,气氛温馨融洽。
顾将军的其他莺莺燕燕、庶子庶女们,则聚在外厅用膳。
“囡囡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回祖母,我刚练完武。”
“唉哟,真厉害,咱囡囡以后一定是大晟了不得的女将军!”
“谢祖母!”
“娘,你也不看是谁的种?月月一定跟我一样骁勇善战!”
老太太瞥向屏风外,轻嘲道:
“是么?那里全是你的种,一个个唯唯诺诺,软弱无能,也没见着有一丝风范!”
顾将军脸色发红,见自家乖女儿还在一旁,只好闷头干起了饭。
离开寿春苑前,老太太千叮万嘱,一旦那什么半妖有伤害主人的想法,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囡囡啊,祖母教给你那些控制人的手段你可还记得?”
“记得的,祖母。”
“那就好,我还听说顾昀双手都差点儿废了,他是不是哪儿又惹到你了?”
“祖母是要训我吗?”
“不,祖母是想告诉你,当主子的不能太善良,不然底下的人容易蹬鼻子上脸。
不过你还是要悠着点儿,毕竟他的资质是真不错,再想找一个与他一样的给你做事,那就难了!”
顾明月搂着老太太的手臂,一脸依恋的靠在她的肩上。
“还是祖母最疼我了~”
清晰的水流声在阴暗的地牢里带起回声,不知从何吹来的冷风,总是散发出阵阵腥腐的气息。
萧云逸昏昏沉沉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而过度昏暗的光线只会让他的脑袋更加晕眩。
这是饥饿与失血过多带来的症状。
“有人吗?”
“有没有人?”
他在虚弱无力的呼喊。
有时候萧云逸恨极了自己的恢复力。
强大的恢复力让他很难死掉,让他不得不挺着那条草芥般的贱命,在恶劣的处境中挣扎求生。
带水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摇曳的火光出现在视线范围。
“给过饭没有?”
“没有。”
“给过水没有?”
“没有。”
“你去准备一点儿饭菜,最简单的那种。”
一男一女的交谈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对危险的感知唤回了萧云逸的理智,他不再呼喊,而是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想要看清来人。
“哗”
周围的油灯骤然亮起,将漆黑的地牢照得亮如白昼。
刺眼的光线让萧云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一道人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一部分灯光。
“小宠物,反思清楚了吗?作为宠物,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主人?嗯?”
白嫩的指尖如鹰爪般,狠狠的钳住萧云逸的下颌。
只见少年发丝凛乱,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深深的流进衣领里。
又长又翘的睫毛垂于眼睑,给整张秀丽的脸庞增添了欲说还羞的味道。
再说浑身淋漓的血痕与头上招摇的狐狸耳朵,加之潮湿寂静的地牢,单单的两人。
更是给他增添了凌虐的美感,让人仿佛置身于不可说的禁忌事件当中。
令气氛升温,令血液躁动。
萧云逸扭过脸,无声的对抗着顾明月的权威。
他自知沦为囚徒,逃脱没有那么容易。
为了让自己的处境不会变得更加恶劣,就不能像之前那样激怒这个女人。
但让他顺从也是不可能的。
顾明月看着空了的手,嘴角逐渐上扬。
她环绕着刑柱而行,兴致勃勃的问道:
“还没问过,小宠物叫什么名字?这是主人的不对,是主人不够关心你。”
沉默。
“哦,你不说,看来是你更喜欢小宠物这个名字……”
少年忍着厌恶,惜字如金:
“萧云逸!”
顾明月笑吟吟的模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目光阴寒的暴虐模样。
她死死的掐着少年的脖子,贴在他耳旁冰冷无情的说道:
“你就是这个态度与主人说话的吗?”
脖子上的厚重锁铐因为脖子的过于前倾,激活了里面的机关,密密匝匝的尖刺缓缓冒了出来。
萧云逸痛苦的挣扎,不仅没有挣脱女人的魔爪,反倒引发了四肢的机关。
鲜血在他嘴角渗出。
“大小姐,东西来了。”
顾昀目不斜视的与顾明月禀报道。
眼看着脖子快要被活活拧掉,忽然出现的声音拯救了萧云逸一命。
顾明月松开手,将不小心沾到的血迹顺势擦在了顾昀的身上。
目光斜视着正拼命咳嗽的萧云逸,淡淡道:
“拿走吧,不用给他喂了。”
“是,大小姐。”
顾昀全程面无波澜。
顾昀走后,顾明月笑得危险。
“想吃东西吗?”
“咳咳,”萧云逸将血水吐在地上。
顾明月不以为意,指尖在铁栅栏上拂过,宽阔的牢房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骊阳长公主是刑讯审问的一把好手,在征战期间,抓了不少奸细,大多数都是她亲自审问的。
再后来,她便将所有经验都交给了顾明月。
只不过事有出入,骊阳长公主是为了审问犯人,顾明月则是折磨人为乐。
少女指着屋中挂满的刑具,笑容灿烂。
“小宠物,选一个你喜欢的,若你能忍得下来,主人我也不是不能赏你一点儿吃的!”
顾明月的表情瞬间森冷,“要是放在以前,忤逆本小姐的人,早就被本小姐拿去喂鳄鱼了!”
她拍着少年的脸颊,笑意满满,“怎么样,主人对你好吧?”
“不选是吧?莫非是想主人帮你选?才第二天就这样依赖主人,这可怎么是好呢?”
她语气温柔,堪比情人间的呢喃。
“既然这样,我们试试拔指甲怎么样?不知道以你的恢复力,能不能长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