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青鸾剑尊出关,问天宗大宴一月,每天海量的灵食仙酿被端上餐桌。
只要是来祝贺的,无论身份地位,都能讨上一口吃的,无不彰显问天宗的财大气粗。
不过宴会主角谢青筠与问天宗的宗主江未眠,只在首日露过面,便再也没出现过。
让想要瞻仰“仙门第一人”“最年轻的渡劫期修士”“大陆第一白月光”英姿的人,引以为憾。
那么二人究竟在做什么呢?
为了改造邀月峰,二人起早贪黑呕心沥血,还召了各峰代表商议。
邀月峰作为问天宗占地最广的内门灵峰,跟个无人区一样始终未曾开发,这都快成宗门高层的心病了。
好好儿的灵峰,修得漂漂亮亮的不好么?
宗门又不是没钱!
经过半个月的紧张研讨,邀月峰改造图新鲜出炉。
其中设计因地制宜,原本的风貌未有大的改变。
所有建筑如点睛之笔,让原本杂乱的灵峰蜕变升华。
只见万千灵禽栖息的潇湘竹谷上,以赤霞鎏金竹为原料的飞鸟阁巍峨伫立。
走之形的竹木长廊紧邻飞鸟阁,悬挂于峡谷峭壁。
晨辉之下,各色禽鸟或盘旋天空,或掠过林海,或停驻于栏杆飞檐。
流光溢彩的鸟羽,与建筑本身的光华交相辉映。
又见冗杂凌乱的桃花溪,原木色的三层小楼临水而建,清瘦曲折的回廊从楼前蜿蜒至对岸。
黛粉色的桃花从树上飘落,以神乎其技的笔法,将天空渲染出风花月雪的浪漫。
再看怪石林立的月照山,望月阁建筑群星罗棋布,九层多宝琉璃塔傲然屹立。
咫尺月华陡然落下,琉璃瓦将清辉尽数折射,宛若月下仙宫……
钟灵毓秀,仙山灵地,令人心驰神往!
改造方案一敲定,以七星阵师莫如诲、六品器尊宋弦、药王君不凡、王阶御兽师左千秋为首的豪华施工队,便浩浩荡荡的开进邀月峰。
起初谢青筠对江未眠的安排很是疑惑,了解之后才知道自己肤浅了。
“有些特殊建筑需要炼器师的手法。”
江未眠解释道。
“哦,高级技师嘛,跟电焊工一样!”
谢青筠煞有其事的点头,她虽没见过玄幻世界如何平地起高楼,道理还是能想明白的。
“小师叔,电焊是什么?”
侍立于一旁的凌云适时提出疑问,他是江未眠的三徒弟,有点儿傻,也就是好忽悠。
谢青筠挑了下眉,放下茶杯高深莫测的说道:
“人生在世,少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会少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小师叔,凌云受教了。”
凌云诚恳的行了个弟子礼。
谢青筠:这……大可不必如此认真,我明明是忽悠你的。
江未眠挂着一张老父亲的慈祥笑脸,看着“亲闺女”与三徒弟相处融洽,声音温柔的解释道:
“邀月峰自建宗起就没怎么打理过,其中的妖兽灵植种类非凡。
千秋长老希望能捉一些品质不错的去填充一下宗门灵兽库,另外飞鸟阁的灵禽仙鸟也需要适当驯养。
药王则是担心队伍建造的时候,把珍贵灵药当杂草挖掉,特意去当监工呢!咳——”
江未眠握拳,满含笑意的清清嗓子,“顺便熬点儿提神醒脑的药剂,给大家伙儿助助力,争取早日完工。”
于是谢青筠的生活就成了白天去邀月峰查看施工进度,一日三餐被江未眠使劲儿投喂,晚上回到缥缈峰的长老别苑歇息。
宁静安详又平平无奇。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向来沉寂的规则之书在某一天发出警报。
【警告!警告!警告!】
【男主萧云逸早期经历中的重要配角已死,男主正面临生死危机,预计主线将丢失。
请于24h内赶往男主萧云逸身边,并代替配角完成重要剧情。】
【目的地导航:北渊雾山边境】
【任务来源:《魔尊徒弟又红着眼求我爱他》】
“草!”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
北渊雾山边境。
这里属于一个叫大晟的凡间帝国。
从雾山深处涌出一条极其甘冽的溪流,有人依山傍水的聚居,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便有了雾溪镇。
此处终年云雾缭绕,气候湿润,山中得天独厚的条件孕育出大晟国品类最多、品质最好的山珍野味。
附近的百姓靠山吃山,当地慢慢发展起南北有名的山珍会,与某些地方的庙会很相似,逢初一十五赶集。
霜降过后,雾溪镇会出现断崖式降温,近九成的山珍失去踪迹,唯有小部分继续孕育、成熟。
因此霜降这一日,雾溪镇会举办每年里规模最为盛大的山珍集会。
当地百姓有组织的在镇口千年古树下摆五谷、供六畜、献七禽、奉八珍,以此来感激雾山神的馈赠。
在众人祭拜雾山神的时候,一名身穿不合体的破烂衣衫,头上用褐色粗麻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
躲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垂涎的望着树下那一堆贡品。
待大部队散去,只余零星的外地人上前祭拜,他趁机一把将供桌上的盐水鸡裹到衣服下拔腿就跑。
偷盗的行为很快就被发现,参加祭祀的百姓群情激愤,纷纷朝少年追去。
听着周围迅速逼近的咒骂和脚步声,少年忽地笑了。
拳脚落在身上的速度比预想中的更快,有人赤手空拳,有人手持棍棒。
皮开肉绽甚至骨头断裂的声音,即便在鼎沸人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快看,又是这怪物!”
“竟敢来山珍会上捣乱,实在可恶!”
有人扯下了少年的头巾,看到了他拼命想要藏起来的。
那一双人类绝对不会拥有的毛绒兽耳。
直到这一刻,他嘴角的笑意才忽然凝滞。
鎏金色的眼眸里尽是张皇失措,他的双手凌空挥舞,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来遮盖头颅。
“不!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他蜷缩成了一团,随着众人的殴打,鲜血从口中和兽耳耳根涌出。
许久之后,雾山脚下,少年从混沌中醒来。
他没心思管自己周身狼藉,只是抱着烂得不成样子的盐水鸡咧嘴大笑。
他狼吞虎咽的吃着沾满泥水草叶的鸡肉,鎏金眸子里晕开欢喜的波光。
被打一顿又如何,又不是没被打过?
能得一口吃的,就算被打得还剩一口气,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