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慌，我估计可能是大家跟后援会那边不熟，离得近的只能找到你】周栖彤安慰了一句。
【嗯嗯跪倒跪倒】
小嘟嘴上应着，其实有点心虚，因为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友列表里的那个“Fly”很有可能是River蝶的小号。
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Fly”拜托过她，问她能不能找栖舟太太要几张未公开的秦绝金兰奖颁奖典礼前线图。
小嘟帮完这个忙，没过多久就看到那些图发在了秦绝后援会的官号上，还加了后援会的水印，只是栖舟太太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介意，总之没主动提，她也就没有多想。
但另一件事容不得小嘟忽视，前些日子，她确实把自己和秦凌栖同舟的私聊记录转给“Fly”看过——虽然当时只是在单纯开心又给“事业批”群拉了个新人——而那些聊记里，恰好有太太自证粉籍、后来被River蝶发到了V博上的鹰系列冲锋衣订单截图。
就是打完折后一共332288支付点的那张。
证据简直摆在明面上，“Fly”要么就是River蝶，要么跟River蝶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可，就算是真的，小嘟也不能认啊！
她要是认了，岂不是坐实了她帮River蝶偷栖舟太太的销量图和前线图吗？！！
小嘟心里慌张又委屈，干脆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万一那几张图栖舟太太也给别人发过呢？也不能说一定就是从她这里泄露出去的……对、对吧？
话回当前，小嘟心虚打字，试图用迂回的方式弥补：
【对不起栖舟咪，我这边没有River蝶的联系方式，但是我列表有在后援群里的，您想问什么要不我帮您问问？】
【嗯，集资现在结束了是吗？我想看看最新的统计表格，就是谁交了多少钱那些】周栖彤不疑有他。
【哦哦好的】小嘟松了口气。
这件事不用怎么折腾就能搞定，现在她加的几个飞讯群都在传River蝶的瓜，要找到集资表格并不难。
小嘟很快把表格发了过去。
周栖彤礼貌道谢，打开文件。
她常年跟报表打交道，抬眼一看就知道做这份表格的人不是专业对口而是手熟。
倘若River蝶真如别人推测的那样是个未成年学生，那恐怕她口中的亲友“奇迹de琴键”确实另有其人，不是她自导自演杜撰的小号。
不过，这个念头在周栖彤心里也就闪过了两秒，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她的十万支付点，不在表格里面。
连录入都没录入？
周栖彤神情赫然一沉。
她知道自己没写圈名备注，只留了一句“祝秦绝万事顺利”，但面对这种情况，正常的做法要么是在表格里标注“匿名卿卿A”，要么是做表的人在群里询问这笔大额转账是谁转的，麻烦快出来认领一下，好做记录。
可面前这份表格却是钱和人都一片空白，仿佛这笔钱就没存在过。
答案不言自明。
好啊，胆子这么大，竟然在这一步就把钱昧下了。
周栖彤冷笑一声。
她是钱多，可她又不傻，当初那么痛快地转了一笔六位数过去，也是因为这么大的数额足够立案。
如果只损失了几千或者一两万支付点，去找警察还真不一定能被重视，但六位数不一样，周栖彤的巨额转账既是慷慨也是底牌，为了就是万一出现这种意外情况，她能有一个寻求法律援助的保障。
周栖彤说干就干。
她光速整理出一份详实的文档，文档里写明了前后发展经过，附上了完整的聊天记录和转账明细，以及River蝶的飞讯号、V博账号和收款账户等信息。
然后给警察打了个电话。没有直接报警，只是咨询该如何立案，并将通话过程录了音。
再之后，飞讯私聊自家公司法务部的同事，在不暴露真实细节的情况下把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问对方主使要是抓到了会被罚款多少，判刑几年。
最后将这份聊天记录截了个图，把报案资料糊了个马赛克，和名为“已咨询如何立案”的录音一起发到了自己追星专用飞讯号的朋友圈。
配文只有一行字：River蝶
这个艾特当然没有成功，但整体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快回应，不然我报警了。”
这条朋友圈一出，在周栖彤好友列表里躺列的同好们齐齐一震，都不用周栖彤多说，她们就自发地截图、转发，或有形或无形地达成了逼宫的效果。
洪小蝶课间看到不知道转了几手的消息时险些吐血。
什么鬼？！这个“同栖舟”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粉丝集资根本没有她的事！
看我被踩就想趁机讹钱是吧，贱不贱啊！
洪小蝶又气又急，却没底气装死——她订单图还偷的人家的，万一对面真要跟她爆了，她根本不占上风。
不得已，洪小蝶只能咬着牙主动申请“同栖舟”的飞讯好友。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接说，我马上要开会了没时间看手机】她打完字瞥了眼教室墙上挂着的时钟。
周栖彤也没跟洪小蝶客气，二话不说发了转账截图。
她混迹饭圈已久，已经过了那个热血的年纪，不会再有也懒得有“希望警察叔叔深刻教育骗子，最好让她手写xx字保证书发誓绝不再犯”的天真想法。
说句不好听的，River蝶既然能干出这种事，就别指望她能良心发现、悔过自新了。教化犯人不是她们受害者要操心的东西。
周栖彤只在乎自己的钱能不能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而根据经验，报警走法律程序有时候不见得就比挂人威慑更有用，所以周栖彤目前采取的方法还是以威胁和警告为主。
要是River蝶能识相认怂，乖乖还钱，周栖彤也省得浪费时间继续追究。总之能私了是最好的。
却不想，对方的嘴硬超出了周栖彤的预计：
【糊弄谁呢！根本就没有你这笔钱，还十万支付点，别趁乱敲诈了大姐，空口说瞎话你走夜路不心虚啊？】
周栖彤顿时火起。
还装？！
她“唰唰”几张账单截图发过去，敲键盘的声音仿佛都自带冷笑：
【要我去银行给你打一份汇款证明吗？你不会不知道十万支付点在诈骗罪里算“数额巨大”吧？坐牢都要三年起步！】
【到底是谁在骗钱你心里清楚，真觉得我敲诈你，那你现在就报警，或者我帮你报？】
周栖彤明晃晃的证据和强硬的态度看得洪小蝶一阵发晕，她是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有十万支付点掺和了进来，一时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反驳。
犹豫之间，上课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