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锁被砍断,一股阴冷的风从小门后吹了进来。
崔催催抖了一下身子,用桃木剑将锁挑开,上手推开了小门。
门是木制的,推的时候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将门完全推开之后,众人才发现,门后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一望无际的山岗。
杂草丛生,树木茂盛,高高的植被纵横交错挡住了天上的日光。
长空:“原来苏家后院什么也没有,贫道还以为这里会有什么密室之类的,没曾想只是花容山的山。”
崔催催走在最前面,也忍不住感叹:“这里树木高大挡住了阳气进入才会阴冷无比。因为过于阴冷,气息流通也就会变快,所以苏家大院里面感受不到的气在靠近后门的地方能感觉到。”
李成奇怪:“那那些新娘子的尸骨到底是埋在了我们刚才站的位置还是这里?”
云来停下步子。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叶紫将镜头对准云来,众人却见她抬起右脚跺了跺,然后声音惋惜道:“脚下所踩的每一处都是。”
她的话仿佛是五雷轰顶!
惊的众人沉默了。
沉默间,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肖博涵的叫声传了过来。
“妹妹,挖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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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留声。
当那一具一具完整尸骨被挖出来排排放好的时候,网友们麻木了。
尽管已经知道有很多具,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具!
单单看去,一整个直播间的画面放不下。
甚至有一些尸骨还未能完全腐化!
身上穿着的嫁衣,带着的头饰和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明显这些新娘子才离开人世没有多久。
很快,苏家大院整个后院和山后的位置都被掀了个底朝天!
肖博涵手中握着铲子,迟迟不肯再下铲!
太残忍了。
简直是没有人性!
叶紫将镜头给到这些尸骨,眼圈通红,说话带着哭腔:“都是小姑娘,下手的人一点人性都没有!”
弹幕飘过一片一片的白蜡烛。
崔催催跟长空脸色阴沉凝重。
这些新娘子基本都是被活埋的。
因为她们的脸上还能看出来惊恐,害怕和绝望。
如果被埋入土中就已经死了,死人是做不了这些表情的。
崔催催转身不再去看这些尸骨。
长空则是掏出手机给自己人去了消息。
他要超渡这些可怜惨死的姑娘。
本就因受害而死,若是不能超渡离开,真是痛苦极了。
云来没有任何反应,踱步走到了尸骨外圈。
她独身一人站在山窝的高处,低下头去看这些整齐摆放在地上的尸骨。
直到最后一具完整的尸体摆放在她眼前,她才有了反应。
“哼。”
一声哼笑出声极具讽刺。
肖博涵将手中的铲子放下,扭头看她,以为是她被吓到了,无比担忧:“妹妹。”
云来摇头摆手,嘴角在笑,眼里却充满了苦涩。
这一刻,她终于理解,天道不公。
也有些怨恨老头,为什么非要放她下山。
这一遭真是折磨人。
从苏家大院回去的路上,云来一言不发。
任凭崔催催跟长空怎么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启唇。
等下了花容山,她回头看。
身后的花容山,山林茂盛,日光充裕,生机勃勃。
任谁看了都想不到山上有处坟。
那座坟叫绝望坟。
坟里埋着无数女子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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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李成带着节目组离开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他给云来留了联系方式,说是日后有机会再合作。
不过,云来想的是没可能了。
本来参加这次综艺也是为了演出戏引出苏一舟。
现在事毕,她大概率是不会再参加什么综艺直播之类的了。
叶紫跟云来说了谢谢,要了账户之后也离开了。
她这次真的成功翻红了。
至少作为本次综艺录制的嘉宾,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崩人设,跟云来几人站到最后的人。
崔催催跟长空没走。
两人跟着云来回了家。
路上,崔催催一直在跟崔父崔母解释自己的情况!
当崔父崔母知道自家儿子真的是在道观里修炼时,人是懵的。
所以,儿子是个正儿八经会抓鬼的道士?
两人恍惚间想到之前看见云先生给儿子发的消息,闹僵。
现在他俩才反应过来,闹僵哪里是游戏,那是闹僵尸呢!
原来,那天晚上儿子出去是行侠仗义去了。
虽然很心疼儿子满身伤,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儿子会抓鬼,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一件。
毕竟从这次苏家大院的事情上来看,还是挺光宗耀祖的。
反观长空,他则是在群里疯狂轰炸消息!
让天师盟拉关系也一定要把见山先生这个人找出来!
天师盟内部都炸了!
自从他们大长老宣布要重新做人的时候,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混吃等死的日子了!
现在他们天师盟搞的,跟个情报网一样。
不仅要帮助警察善后,还要负责找人找物跟灵组对接!
这搞的,一些新进来的术士加班加点学东西!
本想混个假大师,谁曾想,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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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熟门熟路进电梯,熟门熟路出电梯,熟门熟路打开门,熟门熟路进了屋。
然后,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云来鞋子都没脱,拈香跪到了祖师爷的面前。
崔催催跟长空一看她这样,二话不说,跟着一起跪下来了。
可让他俩没想到的是!
刚跪下,云来上供的香,断了。
毫无任何征兆。
两人跪在云来身后左右两侧。
看到香断了,小心翼翼问道:“前辈,你是不是在祖师爷面前说错话了?”
长空也提醒道:“云小友,你心不诚,祖师爷点你呢。”
云来看着断掉在眼前的香,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很长时间才嗯了一声:“嗯。”
重新拈香,她将香点燃放到额头拜了三下之后又插进了香炉里。
这次,香没断。
但,炉子倒了。
香灰撒了一地。
咣当一声吓到了崔催催跟长空。
长空赶紧上前将香炉扶起,重新放到祖师爷的画像前,拈香插上,着急出声念叨:“祖师爷在上,弟子有错,切莫怪罪。”
崔催催则是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她面前的香灰拂开,关忧出声:“前辈,你怎么了?从花容山开始就一直这幅样子,到底怎么了?”
云来不语。
准确来说,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长空将案上的供果重新好,没听到云来说话,低头看她,像是猜到了什么,他缓慢开口:“云小友,你的道心就这么容易动摇吗?不过是看到了几十具骨骇,你就怀疑天道不公?这天下本就没有公平之事!你何必纠结于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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