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本来加固修整过的茅草鸡棚被戳了个大洞,在大风的加持下,直接被掀了顶,大公鸡小母鸡小小鸡被吓得张着翅膀喔喔叫,好些小小鸡直接直挺挺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剩下的全部变成了落汤鸡,有一只算一只,全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天爷咧!我的鸡崽啊!”
王老太听到响声出来一看,鸡棚里散落了一地小鸡,她心疼得在滴血。
刚想进去,突然又一根大树枝砸了下来,好巧不巧,将一只快要吓破胆的小母鸡的头砸进了泥里,鸡血溅了一地,小母鸡还在不认命地扑腾着。
王老太再也受不住,“嗷——”得叫了一声,飞奔进鸡圈,刚跑两步,脚下一滑,啪叽一下,滑铲进了鸡群中,顿时鸡飞鸡跳,一些鸡还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扑闪着湿漉漉的飞不起来的鸡翅膀满院子疯跑。
“娘!”他家儿子儿媳冒着雨赶紧去扶,又是抓鸡又是扶娘,乱作一团。
“你你你修的什么鸡棚!你不是说结实到牛都顶不翻吗!”王老太也不起来,抓着儿子就打,哭嚎着。
家里养了五十多只鸡,鸡下蛋,蛋孵鸡,是家里的大进项,一年下来怎么着都有小十两,虽然杀了五十多只腌了起来,但家里趁好些刚孵出来的小鸡啊,是怎么也舍不得杀,就妄想着万一能养活呢!
于是让儿子好好修了鸡棚,屋顶上稻杆都多铺了三层,地上也铺了两层,就生怕漏雨,淋着生财的小鸡崽们。
挑了三只母鸡和一只公鸡带崽,谁知道,才一晚上啊,五十多只小鸡崽就剩五只了!
要了老命了呀!
早知道就把小鸡崽放屋里了!
王老太哭得直拍大腿。
有些小意外的不止王老太家,各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插曲。
这意外啊,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哪怕自认为已经做好的完全的准备,它总能钻到空子。
江筱米被江修勉叫起来吃早饭的时候,望向窗外还以为天还没亮呢,连挤牙膏都要靠肌肉记忆。
简单洗漱,撑着伞,沿着屋檐往饭厅走,还没走到一半,鞋先湿了,江筱米干脆跑了起来。
春芽忙跟上:“大小姐,您小心,小心摔着。”
今天早食是青菜瘦肉粥,外加小咸菜和鸡蛋糕,还有软乎乎的鸡蛋饼和鲜肉包。
“爹,大哥,我先带人去巡山了。”
江义涛简单吃过早食便戴着竹帽,穿着蓑衣出去了。
今天暴雨是第一天,他要带着一队二队的各个小组长到各个巡查点去认认地儿。
大哥特地交代过他,住在山边,水淹不是最可怕的,山体滑坡才是最要命的,最好每天都要检查,防患于未然。
然而他刚出去没多久,就又回来了,他抹了一把脸,浑身都湿透了:“风太大了,人都要被刮跑了!”
“赶紧换衣服去,别着凉了。”江义沛道。
“诶!”江义涛一溜烟跑了,他是真的冷。
江义沛一身竹帽蓑衣往江修白家走去,原本一墙之隔的两家新开了一扇门,是为了方便江修白过来上班的。
这短短的距离,竹帽和蓑衣除了能稍微挡一下脸部和背部的水外,该湿的还是得湿。
巡逻队要是这种装备,巡逻一次会病几个真的说不好。
“阿达,小白呢?”
“睡觉呢!”江义达夫妻俩刚吃完早食在收碗,闻言一脸无奈道:“这熊孩子,一天天的白天不醒晚上不睡,我和他娘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找他有事啊?到屋子里去吧!”
江义沛脱了竹帽蓑衣,跟着江义达到江修白的屋子,江修白正两腿夹着被子睡得正香,江义达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起床了!你沛大伯找你有事!”
后者充耳不闻,只是摸了摸屁股,摸索着把被子扯出来,又把腿缩进去,居然又继续睡了。
江义达:“……”
他至今想不明白,他家这小子何德何能让大哥如此喜爱,先教他开收割机,还给工钱,收割机的活计黄了,又让他做了小卖部的掌柜的,为了方便他,还专门给他开了扇门!
亲爹都不敢这么宠!
……
暴雨下了一整天,别说停了,就连小一些的迹象都没有,狂风依旧,吹得窗户呼呼作响。
好些人家的窗户只用纸糊了一层,窗纸被打湿,破了洞,风立马灌进了屋子。
新的窗纸是暂时糊不上了,天尚未转凉,好些人家也不管。
但连下三天的暴雨后,晚上睡觉,终于有了寒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此时是初秋,好些人家薄棉被都翻出来了。
但过了没几天,薄棉被就开始发潮了,味道也变得难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