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
察觉到他的脚步逐渐前行,乔之萍这边也立即阻止。
浴室的水快速的放,冷水已经抹过她的脚踝,水位还在逐渐上升。
乔之萍觉得自己好像分成了内外两个。
外面的她明明被冷水冻的浑身发抖,但里面的她,像是熔岩。每一次呼吸,熔岩顺着血管流淌,烫的她连神志都有些模糊。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死死的咬着下唇,咬的她唇角渗血,犹如花朵遭遇了暴雨的袭击,落红一片。
时野自己吃过那种药,知道是什么感觉。
不致命,却能轻易放大内心所有的情绪,而且很难克服。
他眼瞳晦暗,但依言没有前行,半天只是说:“我给你准备解酒药。”
但他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噗通”一声。
时野赶紧回头,三两步跑过来,果然看见原本坐在浴缸边缘的乔之萍,可能是底部有点滑,一下子落到了水中。
他立即也跟着进了浴缸,把她抱了起来。
这一抱,她身体明明冷的很,可脸却在发烫。
她闭上眼睛,像是很难耐的皱起了眉宇,还咳嗽了两声。
即使是这样,她还在惊慌的念:“别,别过来,别靠近我。”
时野咬咬牙,有点气又有点无奈:“乔之萍,老子真是欠了你的!”
他骂的虽然狠,但是还是不含糊的把她带出了浴缸,又蹬蹬蹬的抱到了楼上的房间。
在楼梯间犹豫一下,没有去他的主卧,而是来到她自己的房子,一脚踢开门。
等进了屋子,他也没把她直接丢到床单上。
而是转头去了浴室,拿了一条浴巾和毛巾,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又用毛巾擦她头发上滴落的水。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长时间泡在冷水里,也是会感冒的。
他一面擦,一面还愤愤的念:“扣钱,必须得扣钱!我亲自照顾你,必须得扣钱!一点警惕性都没有,随随便便就中招,以后谁敢带你出去应酬?”
他这边在骂着,那边乔之萍似乎略微有点清醒,因为醉酒和下药而迷离的眼神对上他的,一开口就是嘲讽:“呵,时野。”
时野大怒,反了天了这家伙,现在竟然敢对她直呼其名了。
怎么,是喝多了本性暴露,借着酒劲都发泄出来?
他反而有点气笑了,干脆试探性的问:“我怎么?”
乔之萍哼一声:“色胚,坏种,混蛋,不是个东西。”
我是色胚?
我是色胚我这些年,过得跟陆一鸣一样,夜夜新郎。
他就是因为父母双双出轨,对婚姻和爱情产生了心理阴影。
也因为蒋女士的身份,对助理这个职位上的女人没什么好感,所以才会只下套,不拥抱。
他这辈子,唯独有过的两次经历,一次是五年前,再来就是跟她。
对,他是对乔之萍有私欲,想亲吻,想拥抱,想做坏事。
但他还是有原则的好吧,她不答应,他也没动手啊。
既然他在她的眼里,就是个色胚,那他还就想色给她看!
时野把手里的浴巾狠狠往地上一甩,刚要动手,那边乔之萍又用双手环抱住了胸口,是一个防御性的姿态:“别,别过来,我讨厌你。”
时野眼神几次明灭,半天还是狠狠的哼了一声:“乔之萍,算你厉害。”
我时某人还不屑于去欺负一个已经喝多了酒的女人,今晚上你就算难受死,老子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时野一松开,这边的乔之萍没有支撑,就迅速的跌落在了地上。
他咬咬牙,没理会她的狼狈,拿起脚往外走。
跌在地上的乔之萍,只是短暂的怔忡,但很快,朝着床沿爬去。
还好地方不大,在时野走到门边的时候,她也顺利的搭上了床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药物摧毁了她的心防,她有点迷茫的抬起眼瞳,声音凄婉:“别,别走,乔乔好难受。”
以前的她,生病的时候,只要说句“难受”,奶奶就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奶奶死后,这些温情的画面,被封存在她的心里。
她很清楚,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喜欢自己了。
即使血脉相连,他们考虑的也是利益,算计,平衡。
关心和爱,是其中最最不值钱,也是最最得不到的东西。
时野一只脚已经走到了门边,但听到这句无意识的呢喃,脚在门边僵持了许久,还是愤愤不平的放了声狠话:“这是最后一次了。”
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黑着脸回头,有点用力的摇了摇她的肩膀,“喂,你是不是想去床-上睡。如果是,本大爷帮你最后一次,把你抱上去。”
乔之萍被他这一晃,还真的清醒了几分。
她微茫的抬起头,眼神晃了几晃才找到落点,状似认真却又飘忽的在他脸上看了几下,忽的笑了。
叫了一声,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称呼:“老公。”
时野愣住,整个人一下子哆嗦起来。
这年头,叫老公老婆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夫妻。
很多情侣,甚至闺蜜之间为了显示亲密,也会这么叫。
又或者,是喜欢了哪个爱豆,哪个艺人,也会亲切的叫人“老公”。
但,话从乔之萍嘴里说出来,落在他的耳边,绝对是一场风暴!
“你,你叫我什么?”
乔之萍乐呵呵的,她眼瞳已经完全被酒意迷醉,完全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准了时野,随即又开口叫了一声:“老公。”
时野喉结疯狂的吞咽,他眼神在这一瞬间,又是犀利,又是沉迷。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乔之萍此时的话语,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酒后胡言?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本就想对她做点什么,一直忍着就是因为她不点头。
可现在,她却笑嘻嘻的看着他,叫他老公!
时野倒吸一口凉气,但语气却格外严肃:“乔之萍,如果你再这么说的话,我不保证不会对你……”
话音未落,乔之萍又呢喃了一句:“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