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萍确实是喝多了。
按照她平日小心谨慎,藏拙守愚的性格,她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她工作方面逐渐稳定,上个月工资结清,多少有了点独立的底气。
所以无形之中,她比起刚入职那会儿从容的多。
又或者,是因为今晚的酒精,格外的刺激。
一些平常被她掩藏的很好的情绪,仿佛一瞬间放大。
时野私底下,看到她就像是闻到小鱼干的猫,恨不得叼到嘴里。
但他在公共场合,一次也没有把这种偏爱,表现出来过。
因为这家伙明面上是有老婆的,不想让“外面的女人”落人口实。
但他为什么不知道,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和外面的女人,都是她一个。
不就是因为,他傲慢到,根本不屑于去了解。
只是为了自己的颜面罢了。
既然如此。
他都说了,婚后各玩各的。
那她跟别的男人亲近,也没什么问题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松开了搂住他脖颈的手,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时野确实骤然捏紧了酒杯。
但也许是他本身就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的缘故,灯火暗淡,看不清他的面容,自然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情绪。
乔之萍只知道,时野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过来阻止。
好像,他就是在一边淡然自若的看戏,根本不需要参与其中。
倒是郁斯年,他一下子坐起身。
他酒量不太好,刚刚喝的那一杯,已经让他大脑有些晕眩。
刚刚乔之萍的举动,还是让他瞬间挺直了腰身,似乎就要起来,帮她解围。
但就在他蓄势待发的时候,一只柔软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他转头,见是徐亦瑟,虽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一下,瞬间让他重又坐了回来。
乔之萍是自己选择的,如果她不同意,刚刚她宁愿喝酒也是不肯的。
她若是同意,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帮忙?
周围人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时光建投的几位,热情都快掀翻天了。
原本全公司的人都以为,乔之萍是时野的禁脔。说的言之凿凿的,而且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
没想到,这是障眼法,原来乔助理是给穆副总准备的!
尤其是他们回头,看到坐在角落的时野,他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他和穆副总,估计也没有3P的特殊癖好。
这么一想,几个下属叫的更大声了:“亲一个,亲一个!”
一片声浪中,反而是穆谨言有点羞涩。
他确实是喜欢乔之萍,也想跟她亲近。
但一方面,他尊重乔之萍的选择,知道她在工作和爱情里,选了前者。
另一方面,他自己都没搞定他妈,说不准哪一天,他母亲就会迈着步伐,拆了他们两个。
而且,他能感觉到,乔之萍也不是心甘情愿。
只是游戏都玩到了这里,如果她要是再赖账,会害他又跟着陪她喝酒。
旁边的人还在鼓动,他咬咬牙,要不然,替她喝了酒得了。
他虽然酒量还在,不过如果再喝六杯,估计自己也到极限了。
“要法式的,至少五分钟!”
“热吻啊!”
旁边人的话,给了他灵感。
他点点头:“五分钟是吧?可以。”
旁边人一片欢呼。
“不过,只说了热吻,没说必须得接吻是吧?”
这不纯纯的文字游戏吗?
不接吻,算什么热吻?
旁边人立马不答应。
穆谨言立马摊手:“爱亲不亲,那要不然,我喝酒?我反正才喝了四杯而已,今晚就舍命陪君子了。”
毕竟穆谨言是公司副总裁,他都这么说了,也没几个人敢认真灌他,只好点头。七嘴八舌的提意见:
“那也得亲到嘴边!”
“对啊,两个人都得下嘴才行!”
于是他只好低着头,脸色微微有些红的摸了摸鼻子:“乔助理。”
虽然争取到了不错的条件,毕竟还是要靠近,要亲吻。
乔之萍除了刚刚搂住穆谨言的时候,好像有一身的豪气。
但随着她松开手,又坐在一边,那股冲动立即退散了不少。
她有点后悔,虽然刚刚她同意亲吻,确实是被时野冷待后,一时冲动的想法。
而且,她自己的酒量也到了极限,又不想看着穆谨言再为自己灌酒。
但毕竟亲吻是两个人的事,如果穆谨言不愿意,那她的做法就是不尊重他。
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没有时野的脸皮,身上背负着婚约,还能出来四处勾搭。
明明昨天已经委婉的拒绝了他,要以事业为重,此时又撩拨。
万一让他动了心,自己岂不是罪过。
但穆谨言如此君子,她反而心里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是感动,是懊悔,也是被尊重,被呵护的感觉。
所有的思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在穆谨言靠近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穆谨言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脸侧。
她的,也一样。
只有唇角微微一点,不可避免的接触了下。
穆谨言身上的味道,和时野不太一样。
他不喜欢用香水,也不像时野,有偏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只有刚刚被灌了酒以后,残留的酒糟香气和回味的一点点苦。
胡子应该是今早刮过,脸很干净。
和时野的薄唇不太一样,他的唇角稍厚,有一点嘟嘟的。
吻到她脸颊的时候,那厚软的嘴唇,温柔而体贴,丝毫不於矩。
就像他此时的身体一样,虽然靠的很近,但手都是绅士手,并没有趁机占便宜。
旁边人,一片山呼海啸。
毕竟,如果细算起来,这还是第一对真的亲到的男女。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已经有人在一边打开手机,像是准备拍摄视频了。
也许是喊叫声太响,他们竟然没有听到,刚刚时野手里的那个酒杯,“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琥珀色的酒液像是猩红的血,晕开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