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好看吗?”
突然间,在他们两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那声音清冷,戏谑,平静,像是一点都不意外他们两个人的表现。
两人吓了一跳,一回头,果然看见乔之萍站在楼道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看。
她穿着一次性棉拖,再加上酒店为了安全考虑,楼梯处都扑了地毯,所以她上楼的时候,他们两人没有听见脚步声。
“参观一下不行啊?”徐亦瑟刚一开口,就稍稍有点后悔。
她已经不是十八岁那年敢集结几个小帮派搞霸凌的那个无法无天的自己了。
她现在的一切地位所系,一在徐家,二在郁斯年,在这桩联姻上。
而唯一的变数就是乔之萍。
不是刚刚已经做了决定,一定要隐忍吗,但每次正面遇上,她都克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忍不住跟她对着来。
她哼了一声:“不能来这上厕所吗?”
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冲,但声音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虚。
乔之萍还点点头:“自然是可以。”
她又看了看郁斯年,眼神倒是没有那么戏谑了,变得清冷了许多:“你呢,你也是来参观的,还是来如厕的?”
就这么一句话,一句并没有多少起伏,没有多少嘲弄的话,像是针刺一样,一下子扎进郁斯年的心里。
他几乎一瞬间就崩掉了。
不,应该说,自从三年前,他屈从了父母的意志,不仅跟她分手,还放弃了国内的读研名额,放弃了曾经的梦想,被送到美国念书以后,他就已经崩掉了。
他对乔之萍是年少的心动,是对她内心的欣赏,也有对未来一起生活的期许,是爱的,但不会像那些书里的纯爱战神一样,永失挚爱就寻死觅活,孤独终老。
他和徐亦瑟订婚,虽然是为了两家联姻,也被她这么多年的追求感动,尽管这些感动,不是爱情,但也足以支撑两人平静的生活下去。
他对乔之萍,是爱吗。
可能有吧。
但更多的,是对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少年的怀念,是对一往无前,想要当外交官自己的祭奠。
他屈从了父母的意志,在现实面前低头,为了两家生意出卖婚姻。
现在,还来怀疑她和时野有不正当关系……
他刚刚在愤怒什么,愤怒心里的白月光,可能跟有妇之夫搞到了一起,觉得投注在她身上的滤镜,都消散了?
不,他分明是占有欲作祟。
即使他们已经分手,即使自己都有了未婚妻,但遇见了年少时的初恋,依然还是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
是他变得卑劣了。
“对不起。”他低着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徐亦瑟也看见郁斯年面色苍白,立马准备追上去,却被她身后的乔之萍抓住手腕。
她一下子惊了。
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别人的份。
原来对乔之萍的时候也是,甚至都不需要她自己亲自动手,自有小弟押着她到自己面前。
乔之萍怎么敢的?
她疯了?
要不是楼下是时野和郁斯年,几乎都要和她当场大吵一架。
“你、想、干、嘛?”
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间蹦出来。
想甩开她的手,但乔之萍可不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体力活也做过的。
徐亦瑟一甩之下,没甩开,只好怒目而视。
乔之萍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好歹是当了总监的人,确实跟当年那个纯粹的恶女不一样了,至少,学会了包装。
即使心里坏的流油,表面上还一副家世良好表现得体的富家小姐。
“我对徐家,没有兴趣。”她一字一句,平静的叙述,“跟郁斯年,也是过去式。别有事没事来我面前晃悠,贱不贱。”
徐亦瑟又气又惊。
气的是,这个贱-人,竟然敢到她面前来大放厥词。
惊的是,她居然还真的猜到了自己最担忧的两件事!
她咬着后槽牙,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那你就滚啊,滚远点!说不在乎,还留在燕城,还跟父母联系做什么?你还在时野哥哥身边,还隐姓埋名,不就是想打动她,好做名正言顺的时太太吗?”
我他喵要不是缺钱,我能困在这?
她被认回徐家后,在家里还没待几天就打包嫁给了时野。
她是孑然一身来的徐家,父母也没给她几个钱。
跟时野更是签了厚厚一堆婚前协议,三年了,时野也没给她一毛钱生活费。
当然,她想要钱,也不难。
回到徐家,在父母面前跪下,伏低做小,就算徐父徐母不喜欢她,但看在是亲生的份上,给点钱还是可以的。
或者,告诉时野自己的身份,答应跟他亲密接触。即使时野很快对她失去兴趣,但这点“iao”资,她相信时野不会赖账。
她就是不想弯腰,不想低下头,才一直隐瞒身份躲藏。
可要是徐亦瑟一直挑衅,大不了就一拍两散!
乔之萍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一伸——一下子扯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回拽。
乔之萍这一下,把徐亦瑟吓了一跳,而且还很疼,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没,没什么,有个虫子,飞我头上了。”徐亦瑟赶紧解释。
乔之萍却是不管不顾,把她直接扯到自己耳朵边,语气冰冷的很:“原来你也怕啊。怕他知道我们在争执,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如果说,刚刚乔之萍还只是猜测,现在看她的表现,已经肯定了。
比起自己来,她更害怕失去徐父徐母的爱,失去郁斯年这个未婚夫,失去徐家的权力。
徐亦瑟头皮被她拽的生疼,她又不想服输,但被乔之萍戳破心事,又慌又乱之下,她气急败坏的开口:
“那你就说啊,你去外面宣传啊,就说你才是徐家的真千金,你才是时野哥哥的老婆,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爸妈要认你早认了,还会等到现在?”
“就算时野哥哥接受了你又怎么样,他心里始终有我姐姐的一部分,他根本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