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有事了,不然怎么可能主动找上门,态度还这么好?
思及此,顾依依倒来了兴致:“大姑不妨直说。”
只见老妇左右环顾一下,犹豫了半会才俯在顾依依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你堂妹啊,就是秀秀,她……哎呦她被人诓骗,如今大了肚子,你说她一个黄花闺女,还未嫁人呢!!被人搞大了肚子这还怎么活啊??”
“大姑知道你在平山镇救了不少人,医术高明,所以大姑特意来找你,就想让你帮帮你秀秀妹儿,救救她下半辈子吧!”
闻言,顾依依也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在这么封建的时代,竟然还有女子敢未婚先孕?
这要是传出去,的确对她很不好。
怕是一辈子都要毁了。
不过……这一切跟顾依依也没关系,她自己手头上的事都忙不过来,更别提去管别人的事。
“大姑,我只是善于治病,打胎这种事我不擅长,万一失手,那是要闹出人命的。”
见她婉拒,老妇一下子着急了。
眼圈顿红,连忙捉住她的手说道。
“依依!这胎要是留着,你妹子也将没命,比起你动手,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同为女儿身,你肯定知道若未婚女子生育,是要被官府浸猪笼的啊!”
“你妹子年纪尚小,又是被男子所骗,现在急得人也快得失心疯了,我一个当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种丢尽颜面的事,我也不敢去找其他的郎中。
万一被知晓,消息放出去,你妹子她……怕是要没命啊!!算大姑求求你了,帮帮你妹子好吗?诊费医疗费大姑都能一分不差的给你,只求你救她一命,她才十六岁啊!”
顾依依深吸一口气,本是不想管,但这么年轻的女子,若是因为他人犯错而丢了命,也是可惜。
更何况这大姑对他们一家不怎么样,至少肯为女儿来央求他人,也算不错了。
流产对顾依依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几服药下去,再调理调理身体,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况且听她之前说的,似乎现在肚子也不是很大,还有回转的余地。
若是大了,引产那就不好操作了。
见此,顾依依思考了一下。
老妇怕她不答应,果断跪下来,竟然和她哭着磕头。
“依依,求求你了,救救秀秀吧!我身为她娘亲,实在不想看到她受到那种折磨,又无能为力地送她上黄泉啊!!”
她泪眼婆娑,顾依依微微蹙眉,先扶起她。
“你先起来吧,这事待我先去看看她再说。”
听到这话,老妇便知道她同意了,立刻转换态度,欣喜地捉住她手腕:“你可是答应大姑了??要去看看你妹子!”
“她的情况我现在不知道,所以需要具体看一下才知道她该如何治。”
老妇见此,连忙点头:“好好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大姑随时带你去。”
顾依依回头看了一眼,香膏也做得差不多了,只等着自己凝固即可。
孩子们还在后院厢房读书,也没她什么事,索性就趁着现在吧。
“你且稍等,我去拿药箱过来,有马车吗?”
“自然有的!停在院外呢!”
老妇很激动,耐着性子等着顾依依拿药箱出来。
顾依依看着这辆宽敞的马车,想着这大姑确实有点身家,不然也坐不上这么好的马车。
好在她的宅院也不是特别远,进城不久后就来到了那条巷子,从门口进入后,家中还有好几个仆人。
宅院不小,虽然比不上白府那般金碧辉煌,但比起普通人家,这样的府邸已经好太多了。
明显高大上了不少。
老妇带着她从正门穿越好几个院子,来到很偏的后院。
这千金小姐,却住在这种犄角旮旯中,还真是让人费解。
或许老妇猜到了顾依依心之所想,于是说道。
“你妹子自从出了这事后,便不怎么说话了,时不时的还疯起来,我们没办法,只能将其关在府邸深处,不让她跑出屋。
不然被人看到,她就完了!”
这倒也是,想必这胡秀秀肯定是受了不少刺激才这样。
思及此,顾依依跟着她来到了一扇房门面前,待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顾依依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
屋内潮湿,许久没有开窗透气。
她连忙招呼下人:“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门也打开了,让阳光透进来些。”
下人看了老妇的脸色后连忙照做,紧接着她来到一个屏风之后,那张简陋的木床上,坐着一个眼神晦暗的姑娘。
见到有人过来,她吓得连忙缩到了角落里,紧紧抱着身体,瑟瑟发抖。
双眼的惶恐掩饰不住,顾依依每靠近一步,她都往后退离一些,无比害怕他们的到来。
见此,顾依依先停下脚步,看了妇人一眼。
老妇这才深叹一口气:“你瞧瞧,谁都不能接近,要是再近一些,她就要喊出来了。”
说完便靠近一些,温和地唤了他一声:“秀秀,是娘啊。”
话音一落,胡秀秀便尖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一边喊一边紧紧缩到床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到这般模样,她叫住了老妇,见胡秀秀抱着头不敢看老妇,遂想起什么,转身走出屏风。
老妇连忙跟上:“依依你别走啊,你若是怕她不让你接近,实在不行,我就让下人绑住她,你好给她看看情况。”
顾依依皱了皱眉,反问道:“她这种情况你还想着让人绑她?若绑了她怕是反抗得更厉害。你先出去,我看着来。”
老妇一听,脸色微微变化:“依依,她连我都害怕,你一个人在的话可能会更加害怕。”
顾依依看向她:“那怎么办?不治吗?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老妇连忙摇头,多看了她一眼后说道:“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你?行,那我先去外面守着,要是有事及时叫我。”
顾依依目送她离开,在屏风外面站立了一会。
其实从进入屋子开始,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异样。
且不说这屋子那么重的味道无人打理,还有这些摆件,显然不是临时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