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长风帮自己盯着卤水铺子,那边打柜子的工程顾依依就可以完全放手了。
她趁着晚上写了一张告示,不过她的毛笔字不是很好看,特意请来小锦儿,她念她写,将入学招募告示写得十分清楚。
而且还将居观先生要来教书的事情都写上去了。
此告示一出,顿时震惊了整个平山镇。
告示栏外人山人海,众人对着这张告示议论纷纷。
“还真要办学堂,我听说沈夫人这个学堂还收姑娘呢!!”
“真的假的?这不是坏了规矩么!哪有学堂收姑娘的?”
“怎么就没有学堂收姑娘了?姑娘又怎么了?姑娘难道就不能上学吗?只要家境宽裕,想让闺女上学识字的大可送去便是!人家沈夫人要收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沈夫人出马,整个平山镇还有现在吗?你们还能活下几个人啊?那都是因为沈夫人学识过人,她是读了书的!”
“此言极是,这姑不姑娘的倒没什么,只要家里想送,学堂愿意收,那就是好事。再说,沈夫人可是请到了前大儒先生,居观来授课啊,要知道居观先生可是太子的老师。”
“太子的老师?那么厉害吗?没想到沈夫人有那么大能力,连太子的老师都能请过来,该不是假的吧?”
“你难道不相信夫人的人品吗?当然是真的,反正我家孩子啊就要去这个学堂,定是能学到本事!!”
随着众人的议论,学堂招生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平山镇。
顾依依将报名登记的时间放在了明日之后,他特意找来小六,又找来铺子新收的掌柜的负责登记学生一事。
明日在老宅修缮翻新时,他们二人便坐在门口做登记。
顾依依安排好一些细节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找之前那学堂的夫子,要他们的教学提纲。
有了那一份资料,顾依依至少清楚这个时候孩子们大致要学习什么东西才最重要。
而且后面还可以给居观先生做个参考,对孩子们肯定事半功倍。
所以午时过后,顾依依便来到了之前的学堂。
程娘子和她一起。
原本是顾依依去铺子看了一眼,刚好碰到程娘子忙完事,她是铺子招收的使女,今儿没什么活计,又对学堂的路熟悉,所以才和顾依依一起前往。
没想到那夫子看到顾依依后,没有什么好脸色,连带强调都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呦,什么风把沈夫人您老人家吹来了?咱们这小地方怕是容不下您这座大佛。”
他手拿戒尺,敲打在桌面上想赶客。
程娘子暗自哼哧了一声:“他定是觉得夫人你办起学堂,抢走了他的学生才对你态度不好,真是小肚鸡肠,毫无读书人的心性!”
顾依依却不以为然,轻笑几分后,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来意。
“夫子,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所以才特意过来提醒提醒你么。”
“贵人多忘事啊。”
夫子一听,瞬间明白她过来的目的,脸色更为难看,二话不说地直接赶客。
“我才不知道和你之间有过什么约定,现在正是上课之时,你们过来只会打扰我,快出去!”
“诶,你这夫子怎能这样毫无礼节?夫人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可是听夫人说,你是要给东西给她的!”
顾依依不动如山,双手环胸就这样站在门口不走,那双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得那夫子心虚不已,但他又不愿意认输,死鸭子嘴硬地怒吼起来。
“胡说八道!!你们难道要撒泼扰我教学不成??”
顾依依就猜到他不会轻而易举地让自己得逞,索性敞开大门,招呼那些路过的人。
“大家都停一停,那日我带着孩子来登记上学,葛夫子不收我姑娘,扬言没有任何学堂会收,若是我家姑娘能上学,他就将他一整个学堂都给我。
当然我不是那么贪心之人,学堂就不必给了,退而求其次,就把你那基本教学的书本给我看看便好。”
路人见有热闹看,纷纷围了过来。
葛夫子气得双手乱舞:“沈夫人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样?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一个好端端的学堂,凭什么给你?”
顾依依嗤笑,只道:“身为夫子,言而无信,你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
说完目光一紧,当即招呼程娘子。
“去把袭娘子,王大娘,还有卢先生和康叔马叔他们统统叫过来,我记得那日可是有十几名人都在这听着。
葛夫子若想耍赖,那我倒要看看,群众的耳朵是不是都聋了!”
葛夫子脸色骤变,显然没想到她竟然记得那么多,要是那些人都过来替她作证,自己岂不是老脸都给丢光了?
他堂堂一个夫子,若被人指控撒谎成性,言而无信,影响可就大了!
葛夫子见程娘子要走,连忙拉住她,脸色好了些许:“等等,夫人,你让我仔细想一想,好像……此前是有那么回事。”
他搓了搓手,催促着程娘子进屋,随后又挥着双手将那些看戏的人都挡在门外。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之后,他才露出些许讨好的笑容来。
“夫人,您别和我较真啊,方才我还没想起来呢,这不,现在想起来了。”
“那日也是玩笑话,更何况我也没想到您老人家自己办上学堂了啊,我那时说的可是别家的学堂收不收。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就是几本教学书本么,我给你就是。”
说完转身就要去取,没想到这时另外的一位夫子冲出来,一脚踹开了屋门,当着外面那么多人的面扬言道。
“今日沈夫人来取我们的书本,无非就是想学我们的教习内容!!读书育人,我们给你也无妨,只不过夫人要收姑娘上学,那就是明摆着坏规矩。
咱们天启国就算是长公主,也只能在家塾上学,哪有与男子共上学堂的?
反正此事我坚决反对!!若长此以往,家内无女人,姑娘个个想科举,想当官,那岂不是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