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言神色懊恼,快速的讲了来龙去脉。
他刚到平山镇没几天,给人看了几次义诊,病患高热不退。
本来他以为这是个例,没想到之后接触到的每个病患都是如此。
他就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了百姓们,比如水源不干净,瘴气等,于是一路寻找,找到了姜家村附近的那片荒林。
结果,来源没找到,自己反倒被蛇咬了。
他醒来这几天顾依依一直在忙,他也在研究思索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没有贸然提起这件事。
直到今天梅公子从镇上回来告诉他了一些事,再加上他发现姜家村也出现了这种情况,才发现大事不妙。
这哪是普通的高热啊,肯定是瘟疫!
姜家村离平山镇并不算近,短短几日就传了过来并且感染了不少的人,普通的风寒是做不到这点的。
听完了林子言的叙述,顾依依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沈长风眉头紧皱,望向顾依依。
“你就是因为知道了瘟疫的事才让我们赶紧搬家的?”
顾依依点头,“对,林公子,多谢你跑这一趟了,我们打算今晚搬到新院子里,事不宜迟,得收拾起来了,瘟疫的事情,我们目前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管好自己。”
林子言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了一句:“好,沈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自然要更加小心些。”
几人在门口交谈,暗处,有双眼睛悄悄的盯上了他们。
不多一会,梅公子和王屠户也来了,林子言也没走。
他们帮忙给搬家具抬东西,虽然顾依依把好多东西收到了空间里,但搬家一点动静都没着实令人起疑。
除了一些锅碗瓢盆什么的,还有院子里养的鸡和兔子,也得带走。
孩子们收拾着自己小小的包袱,顾依依收拾了大部分,林子言他们三个帮忙抬着家具。
只有沈长风一个人,想下手,又无处下手。
几人很快收拾好,浩浩荡荡的去了新院子。
这会是刚用过晚膳的点,天气凉爽,村民们都在自家院子里纳凉。
王大娘见顾依依连夜搬家,上前问候了几句。
“沈家的,怎的如此着急,新院子收拾好了?”
顾依依笑了笑,“新院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收拾出来很快的,这不是想趁着天气凉快早点搬家早省心,现在的院子实在是不够住。”
王大娘不疑有他,附和道:“是啊,搬了也好,你等把新院子安置好了知会大伙一声,我们去给你暖房。”
“好,放心吧王大娘,肯定告诉你!”
顾依依本来都走了,又转头回来,在王大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王大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慌慌张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依依好心提醒了一句,“万事小心。”
王大娘一脸感激,匆匆回了屋。
王屠户三人把东西放到院中就走了,不是他们不想继续帮忙,是顾依依不让。
本来梅公子和林子言还要帮顾依依把床榻搬进屋内,谁知沈家两口子齐齐拒绝。
他们只好作罢。
顾依依望着院中的一地狼藉,撸起了袖子。
其实东西也不算太多,今天先收拾出来能住人的地方吧。
三个孩子折腾了一天,这会都有些累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没精打采的。
好在回姜家村之前吃了些东西,不然真是要饿坏了。
她先把自己的床榻铺好,放在正房,打发了孩子们将就睡一会,又转身去收拾其他的东西。
北边正房一共三间,中间那间按理说是要做祠堂的。
可他们沈家没有祖宗牌位,自然也不需要祠堂。
这样一来倒是正好了,往后孩子们大了,她和沈长风一人一间,三个孩子各一间,再加上东西厢房,屋子刚好够用。
现在呢,就先把家里的床都放到正房,大家都住正房。
收拾好了两个床榻,顾依依又把零零碎碎的东西往屋里放。
全程,沈长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顾依依忙来忙去。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布条,一脸无奈。
怎么办啊,夫人把他当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了,他偏偏还不能反驳。
眼下他吃夫人的,住夫人的,自己有银钱也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就连最基本的体力活,都不能抢着去干。
很快,顾依依就收拾好了,院子里也扎了篱笆把鸡和兔子圈起来了。
仔细数一数,他们一家五口的东西还蛮少的。
衣服没几件,之前的都被顾依依扔了,锅碗瓢盆倒是不少,也是新买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书籍,米面油之类的,生活用的东西很少,她连梳妆镜都没有。
虽说东西少,这屋里啥也没有,衣服也不能乱扔,好在之前她买了几个衣柜,刚好派上用场。
她回到正房,三个孩子又是中间隔着猞猁崽子睡的香甜。
顾依依觉得好笑,看来得抽空说说他们了,老是抱着大黄小黄上床可不行,洗被褥还得她来呢。
顾依依轻声唤沈长风,“长风,把大宝抱到隔壁房去睡吧,我抱三宝。”
突如其来的温声细语让沈长风有点懵,后来他又意识到,不过是顾依依怕吵醒孩子罢了。
回答她的是沉稳的脚步声,两人一前一后把孩子抱了出去。
这次不知怎么的,大宝竟然没有醒。
顾依依心里暗自发酸,果然还得是亲爹。
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她就出去了。
沈长风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不是说搬完家有事情要跟我说的吗?”
顾依依伸了伸懒腰,“那个啊,就是瘟疫的事情,林子言不是已经说了么,我知道的跟他知道的差不多。”
见她神色如常,沈长风只觉得哪里有说不上的不对劲。
他没有接话,顾依依也没有在意。
她推开了自己的门,余光瞥见沈长风还立在原地。
收回目光,顾依依淡淡的说了一句:“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就和离吧。”
说罢,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转身走进了屋子。
月光下,沈长风的脸色十分苍白,他低声呢喃,“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