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你不给我面子,我也没必要给你面子,这里折了这么多第九局的人,莫非你真的以为你能从海眼里边出去?”
秦老头冷眼望着对面的阴生虫尸,令人作呕的绿色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黄皮子的目光主要是落在我身上。
说实话比之阴生虫尸恶心的外表,黄皮子看着我的眼神更让我打心底里觉得恐怖渗人。
就好像是他娘的老子是被脱光了的花姑娘被他那双贼眼看着,那贪婪和兴奋就像是要扑过来把我吃干抹净一样。
草,真够恶心的。
“有他,我就能出去。”
黄皮子对于秦老头的挑衅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好像生怕我会逃开一样。
“借尸还魂的小把戏也就能瞒住小朋友,但我实话告诉你,我下海眼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你们不会老老实实看守镇河龙棺,要不然也不会让九宫锁还在完整的情况下任由独角蛟龙离开。”
说到这里,秦老头笑了。
笑的很坦然。
“所以我在下到锁龙潭之前就已经嘱咐我孙女,让她把我的猜测往上报,只要我们第九局的人没有在三天之内上去,那么每一个从这里离开的人都会被严格控制起来,你可能不知道第九局在五九年天灾之后设立了科研所,专门对付你们这种投机取巧想逃脱天道制裁的畜生。”
秦老头一字一句不卑不亢,但黄皮子浑身都开始在发抖,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小娃娃,不用危言耸听,老仙儿我可不是闭门造车,”
黄皮子还想坚持说些什么可是就连我都能听出来他毫无底气,果然秦老头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冷笑道: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你真的以为和那些见不得光的组织合作就真的可以瞒天过海逃脱第九局的法眼?别傻了,要不是你太着急,我们也不会盯上这里,而你口中的那些人,他们敢和我们公家的人明刀明枪的作对吗?”
黄皮子哑口无言,他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秦老头,阴生虫也跟着开始抖动。
他在失控的边际了。
我能感受到。
说实话我还真为秦老头捏了把汗,他一再的激怒黄皮子,难不成是不想活了?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
可是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威胁黄皮子?让他有所忌惮不敢向我们下手?
这显然也不可能。
因为黄皮子很显然失去了他的本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既然选择要夺舍我,而且看样子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所以他才会选择放过秦老头,这也是为他自己争取时间。
而且更糟糕的是,秦老头和黄皮子的对话让我满头的雾水一点也听不懂。
“你懂什么?要不是哪个畜生骗我舍弃本体灵修入道,老仙儿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黄皮子强忍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宣泄。
他上下的乱窜着,庞大的身躯在暗河的河道上。
就好像,就好像是一只被烫到尾巴的黄鼠狼。
秦老头却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道:
“说白了,还是你修行不够落了心境,要不然凭这看守镇河龙棺,镇压独角蛟龙几百年的功劳早就可以和你的同类一样讨封修人道,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顿了顿,秦老头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
“更何况,守水营村民几百年的活祭,你们除了没有自由,可曾受过半分委屈?”
秦老头的话掷地有声,就连刚刚还上蹿下跳的黄皮子也一下子熄了火。
但他的话落到我耳朵里无异于平地起了一声炸雷,我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一片又一片的空白。
“什么?活祭?你是说...?”
我像是猛的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老头。
后者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没错,你猜的很对,守水营之所以愿意落在锁龙潭附近根本就不是看守独角蛟龙,你也看到了那条独角蛟龙已经有了些道行,别说是守水营区区百户人家,就是整个山镇里的人都填进来还不够,所以守水营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独角蛟龙,而是给。”
我虽然猜到了七七八八,但从秦老头的嘴里亲口验证了这个猜测还是让我没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天啊,守水营甘愿留在锁龙潭竟然是为了活祭。
他们竟然甘愿充当黄皮子的食物,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信念。
不管原因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他们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与其说是两只黄皮子守了镇河龙棺几百年,倒不如说是守水营的人守了几百年。
而这几百年没有一起是因为独角蛟龙引起的水患。
这一刻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锁龙潭中会有那么多的水漂子,原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活祭。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自愿的,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着秦老头:
“既然守水营在这里坚守了几百年,黄皮子为什么还要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活祭还没有断不是吗?”
“因为贪心。”
秦老头叹了口气看着对面的黄皮子:
“虽然他犯下了大错,但几百年来他确实算得上兢兢业业,可即使是仙儿...”
秦老头把仙儿这个字咬的极重,不知道是不是讽刺或者是其他什么的:
“即使是仙儿也有贪心,他们贪这份功德,可又耐不住寂寞,等不及讨封所以动了歪心思......”
没想到秦老头的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黄皮子,他歇斯底里道:
“住嘴,你一个蝼蚁,一生不过碌碌几十年,你懂什么叫沧海桑田,你懂什么叫朝生夕死吗?你知道那种可以说是永生永世待在黑暗中的感受吗?你明白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而你只能守着一口破棺材积累功德的无助吗?”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等不及,我真的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