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汇合后,所有人均把目光落在了白荞脸上。
白荞沉吟片刻,看向玉藻前。
玉藻前微微颤抖耳朵,随后缓缓指向一个方向,那是一道墙。
玉藻前低声道:“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只有这个方向是安全的,但……也是暂时的。”
白荞当机立断,转身用手掌贴着那道墙,玉藻前的声音悠悠响起:“这个墙是一道结界,边上应该有眼,你摸一摸看。”
玉藻前话音刚落,白荞就已经把结界墙破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隧道。
白荞率先进入,随后是李盛搀扶敖斩紧跟其后,最后是玉藻前和花铃。
一行五个人走的很快,白荞边走边掐了几个指诀,甩下几个符咒做路障。
这个隧道直达一个后门。
就在白荞准备大摇大摆出去的时候,李盛拽住白荞,眼神颇有不信任地扫过花铃和玉藻前。
李盛:“荞荞,我刚刚就想说了,安培簌钦不是泛泛之辈,他的祖屋哪里有那么好闯,这个女的出现开始,三言两语就让我们轻松出来,是不是也太凑巧了,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诈,你别过去了,让她先过去试试水。”
李盛说完,还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扫视花铃和玉藻前
玉藻前赶紧出声解释:“并不是你们出来的轻松,而是安培一族的祖屋有很多暗格,占地面积很大,其中的机关精巧程度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哪怕是安培先生,现在也摸不透祖屋的这些暗格,之所以知道这条路也是由美子偶然间发现的,我们特意保留到现在,就为了离开时作为撤退路线。”
李盛听到这里,露出几分高深莫测:“啧啧啧,你说谎,我已经抓到证据了!”
李盛就像个斗圣的公鸡,高昂着头颅,下巴微微扬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你和由美子都是人类,就算发现这个暗格也没办法,但是暗格上的结界是最近才有的,你俩又都是普通人类,根本没那个本事,这就说明你在说谎。”
玉藻前连忙道:“结界是我请了一个认识的灵师帮我做的,她以为是安培的命令,并不知道我们的逃跑计划。”
李盛满眼不信任:“强词夺理。”
李盛靠近白荞,一脸的“好心”:“荞荞,你相信我,这帮倭国人没有一个好动心,尤其是这些女忍者,一天到晚八百个心眼子,我看她们就是想把我们骗出去,等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她们再设下天罗地网的圈套,到时候我们就被骗了!”
藤井花铃本就很不满李盛的话,此时听到这里,她已经炸毛了。
藤井花铃:“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呢,我是倭国人又怎样,你们天朝人生来就高贵?这时候给我讲究国籍了,来的时候对着我由美子姐姐流口水时,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
“还有要骗你们,我早就骗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别忘了刚刚也是有玉藻前姐姐在,我们才能走这条最省心省力的路线,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想要搞内讧吧!”
李盛被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在国内的时候,好歹有着“天云山道士”的名头,再加上是长眉道人的亲传弟子,别人无一不敬重他。
别说这么当面怼他,刚来倭国时享受的特色服务,如今就像是黑历史一样,让李盛觉得十分难堪。
李盛涨红一张脸,上下扫视藤井花铃。
可能是因为年岁还小的缘故,藤井花铃的个子不高,长得却很标志,是倭国特有的那种柔和大气的面容。
再加上白皙干净的皮肤,纤弱身姿,羸弱的气质,宛若动漫里那种楚楚可怜的小萝莉,很是能够满足部分恶趣味的客人。
李盛看着藤井花铃,顿时又扬起下巴,很是看不起道:“你们倭国的女人不就是天生用来玩的吗,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嘛,长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不是个女忍者,瞧你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服务过多少人,脏的要死,我在这里都能闻到你身上那股子海鲜臭味,你可就别说话了。”
藤井花铃最讨厌别人把“女忍者”那些事作为攻击点来恶心她们。
她气地握紧小小的拳头,就在局面一触即发时,白荞忽地开口了。
白荞:“闭嘴。"
原本还有争吵的两个人立刻闭嘴,其他人也把目光落在白荞身上。
白荞轻轻嗅着动鼻子,猛地蹙眉。
白荞:“你们闻没闻到?”
这次开口说话的是玉藻前。
玉藻前:“闻到什么?”
玉藻前话音刚落,周围传来清脆的“咔嚓”声,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四面八方传来箭雨,白荞反映的很快,几个人也呈分散状地跑路。
大家的队形一下散开。
白荞最先稳定身形,她的目光冷冷地看向一侧。
此时四周像是有玻璃破碎一样,所有的景色都变了,原本的杂草、墙壁碎裂,变成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干净,是那种很传统的日式风。
用的轻木材料。
这一切的变化宛如幻境,就像书中记载的镜花水月。
这时候,李盛又开始大声嚷嚷道:“看吧。果然这里有问题,现在被我识破了,荞荞,赶紧解决掉那两个女人,她们不是好人。”
玉藻前听到这话,很是着急;立刻辩解道:“不是的,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跟我无关,我们都不知道……”
白荞轻轻比了个手势,抿嘴道:”你放心,我并没有怀疑你。”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一个轻笑声,声音很近,就像在每个人的身边那样炸开。
白荞回眸,很快就在房间门口看到了安培簌钦。
门口摆放着一个软皮沙发,安培簌钦坐在沙发上,他的坐姿很好,就像专业礼仪训练过一样,他眼眸带笑,大概是在这里待了很久。
因为白荞在见到他时,他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手边还有一碟菓子,已经被安培簌钦吃的七七八八。
安培簌钦对上白荞的眸子,轻轻地摆了摆手,然后笑道:“白小姐,终于又见面了,不知道我家祖屋玩的是否愉快。”
白荞语气肯定:“你早就找到我们了?”
安培簌钦:“是的,你的动静那么大,我不想知道都很难,只是我不想那么快结束,毕竟这样有意思的游戏很难再遇,不是吗?”
白荞笑了,安培簌钦的意思很明确,他觉得自己若是显身,就代表结束。
安培家的阴阳师都这么脸大吗?
甚至可以说过分自信。
白荞淡淡扫过安培,目光落在地上地板上那一块块不规则的地板砖,她抿了抿嘴说道:“若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能够完美隐匿,在这里把我们当猴耍,看戏看的这么开心,应该归结于地上的阵法,这些结界可以产生幻觉。”
白荞的意思也很明确,若不是大阵相助,白荞根本不会现在才注意到安培簌钦。
安培簌钦也不否认这一点,而是用手巾慢条斯理地擦嘴。
安培簌钦低声道:“你们这出救人的戏码很好看,但是白小姐,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吧,我说了的,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们了,我会亲自送你下去。”
白荞根本无所谓地耸肩。
白荞承认安培簌钦很强,即使没动手,他身上所透露出的气息也与别人不同,但是仅靠这个想要威胁她,这还远远不够啊。
这时,玉藻前忽地开口:“所以那个所谓的地下室,其实就是一个幻术,都是假的?”
玉藻前显然根本接受不了这个说辞,她到现在还记得在地牢里所吃的苦,因为她还有用,所以每次犯错,都会来地牢接受惩罚,虽然惩罚都不是很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反复的伤害足以让她身心俱破。
现在告诉她,这一切伤害是假的?
安培簌钦想了想,纠正措辞道:“你说错了,不是幻术,而是秘境,这里存放一个秘境,是我们安培家的财产之一,只有我们安培家的人可以自由出入这里。”
幻术仅仅是幻觉的一种,哪怕再高端的幻术也只是一种骗人手段,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然而,秘境就不一样了,秘境是一方小天地,是珍稀宝物之一,每一个秘境都有主人,主人在秘境里就是神,有着绝对的主控权。
原来这个祖屋里,有一处秘境,秘境的主人是每一任的当家。
秘境不是幻术,也不是假象。
玉藻前明白安培簌钦的意思,这才微微蹙眉道:“既然秘境是真的,那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百目妖消亡?”
玉藻前是安培簌钦的式神,即使羁绊没有那么深,也无法相信真的有阴阳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式神去死。
每一个阴阳师都有固定的式神,尤其像是百目妖这种强大的式神,无论在哪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安培簌钦知道玉藻前的想法,他很平静笑了:“是的,小百目是我的式神又如何,我可是最强大的阴阳师,我的式神必须要独当一面,如果连个天朝人都收拾不了,她怎么配做我的式神,死了就死了吧。”
“而且说实话,我早就腻了她了,实验室那边已经为我研究出更强大的式神,她也该腾出位置了。”
白荞顿时觉得安培簌钦这段话就像个不负责的渣男,十分的好笑。
白荞微微眯眼,目光落在玉藻前的脸上。
玉藻前也是难以置信,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安培簌钦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百目妖可是跟他最久的式神,也是他所有式神里最听话的了。”
结果下场竟然……
一时间,玉藻前有种兔死狗烹的感觉。
安培簌钦并不在乎玉藻前的想法,而是冲玉藻前招招手道:“过来吧,藻前。”
玉藻前的身体不由自地凑到安培簌钦面前,她乖巧地半跪在对方身前,双手搭在安培簌钦的膝盖上,乖巧地像个洋娃娃。
李盛指着这一幕,扭头对藤井花铃道:“看到没,看到没,我就说有问题,你还不信,这帮子女忍者都是叛徒,不是什么好玩意,荞荞,你现在看明白了吧,这个女忍者一开始就是安培簌钦的人。”
藤井花铃并不知道玉藻前的身份,所以她直接惊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想不通,以往那个亲和有礼的大姐姐居然是安培簌钦的人。
难道她之前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藤井花铃一下被打击到了,甚至都忘了反驳李盛。
白荞看了一眼所有人,重新把目光落在安培簌钦的身上:“我知道玉藻前是你的式神,只是她比较特殊,所以你才没有伤害她吧。”
安培簌钦的笑容一凝,很不解:“你知道?”
藤井花铃和李盛等人也是惊讶,他们没想到玉藻前作为人身居然是式神。
白荞笑道:“只是你有想过,实验室里出来的式神,能够有多少忠诚度吗?”
安培簌钦冷笑:“忠诚度?你觉得我在意吗,再说实验室里出来的式神都有一些手段,她们一旦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折腾死式神。”
藤井花铃闻声张了张嘴,今晚发生的事情太颠了,让她一时间都无法反应,很多问题卡在嘴边,难以问出。
安培簌钦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式神有着绝对把控,直接对安静的玉藻前发出命令:“藻前,杀掉她们,就从最弱小的那个女忍者杀起,让大家看看你的忠诚度。”
玉藻前忽地一下起身,直接扑倒安培簌钦,这时候众人才看到她的手中拿着一张血红色符咒,符咒贴在安培簌钦的胸口,隐隐泛着红光,就像是血光之灾。
安培簌钦原本代销的脸上瞬间露出狰狞,他反应极快地掐住玉藻前的脖子。
安培簌钦大吼道:“松开,你在做什么,我要是受伤,你会直接死掉的。”
玉藻前眼里带着疯狂,她其实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实验给她增加枷锁,她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被设置了“不能对安培簌钦动手“的指令,导致她现在只能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