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尾上挑,露出一抹叫狡黠。
男人:“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安培簌钦,是现任安培家的当家。”
白荞若有所思的问道:“安培晴宇和你什么关系?”
安培簌钦面色冷淡道;“他是我的儿子。”
白荞认真打量安培簌钦两眼,目光带着疑惑,因为安培簌钦看起来很年轻,哪怕他说自己只有20岁,白荞也相信。
白荞清楚,安培簌钦的年轻跟别人不一样,不是形似年轻,而是从皮到血肉、骨骼都是年轻态。
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轮回,安培簌钦这种状态,更像是用了某种禁术。
白荞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外面都说我是杀害安培晴宇的凶手,你这样跟自己的杀子凶手坐在一起吃饭真的没问题吗?”
安培簌钦一听这话,直接很没礼貌地笑了。
他看着上桌的一道道精致佳肴,古井无波道:“我们安培家崇尚弱肉强食,那种废物死了就死了,反倒是你,白小姐,我对你和你的本事很感兴趣。”
白荞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安培簌钦,夹了一块生鱼片,平静地咀嚼。
白荞:“所以按照安培先生的话来说,儿子死了也没关系,反正是废物,不仅如此,你还要讨好我这个杀人凶手,对么?”
白荞说完还很贴心地给安培簌钦倒了一杯烧酒。
安培簌钦眼角抽搐一下,作为东道主,他怎么也想不到白荞说话会这么直接。
气氛凝固,敖斩则在餐桌底下狠狠踹了白荞一脚。
白荞抬头,一脸问号的和敖斩对视。
敖斩凑到白荞边上,夹了一块寿司卷放入白荞的盘中。
敖斩低声:“不都说好了嘛,以我为中心发言,我都没说话,你一个女人主持什么大局,吃你的饭。”
白荞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又好笑又无奈。
不过白荞倒想听一听,敖斩要说什么。
敖斩看到白荞消停了,这才趾高气昂地点了点桌上的烧酒杯,扬起下巴道:“安培兄弟,这次来倭国,我们是代表天朝,我才是主队人,我们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解决倭国阴阳师战死在我国这件事。”
安培簌钦的眼眸这才定格在了敖斩身上。
安培去簌钦表情未变,浅笑开口:“这位就是天云山新掌门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么对于我们的人才死在贵国这件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安培簌钦和敖斩举杯对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一顿溜须拍马让敖斩十分舒服,这才轻哼道:“算你会说话,我们泱泱大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们懂礼义廉耻,知谦让,会给安培晴宇先生一些赔偿。”
拿钱买命,也算是谈判手段之一。
安培簌钦脸色微微一沉:“你的意思是想买我儿子的命?”
敖斩理所当然:“是的,你明码开价吧,只要价格不离谱,我们作为大国气度都会答应。”
白荞闻言,差点没把嘴里的鸡蛋卷喷出来,这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谁家把人家儿子杀了,跑来和他爹说,你明码开价吧,还一副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很大度的模样。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了。
最搞笑的是敖斩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过分,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安培簌钦夹了一筷子天妇罗,只能用吃口菜的功夫来压压惊。
敖斩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冷哼地盯着安培簌钦:“喂,你干嘛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吗?”
白荞注意到被点名的安培簌钦面部都扭曲了,拿筷子的手一直在抖。
安培簌钦深呼吸,平复暴走的心情:“客人,你是认真的么?”
敖斩蹙眉:“为什么不认真的,你也说了,那是个废物,你都不把他当儿子,我们拿来给点赔偿没问题吧,不然你还想要什么?”
安培簌钦明明气的咬牙切齿,还要装出一副绅士模样。
安培簌钦皮笑肉不笑:“他再废物,那也是我的儿子,请问,你们天朝准备拿多少钱?”
敖斩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些不悦地撇撇嘴。
他低声:“说来说去还不是钱,那还矫情什么劲儿,和白荞说的时候一套说辞,和我说的时候又是一套说辞,还在这里玩起了重男轻女那一套了。”
敖斩想了想,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情上我们本土也损失一支精英队,我师父更是折损在内,一切都要怪八岐大蛇,谁也没想到那个千人墓地底下竟封印了一个八岐大蛇。”
敖斩:“对你儿子的遭遇,我们也很体谅,所以我们决定拿出5000万来做赔偿。”
这一句话,直接顶的安培簌钦无语了。
安培簌钦气笑了:“区区五千万,要我儿子的命,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敖斩:“那你想要什么你就直说!”
安培簌钦:“我要她!”
安培簌钦指着白荞,语气带笑:“我很欣赏白小姐,我想让她留下,成为我们倭国的人。”
这句话让白荞蹙眉,还不等她说话,敖斩率先开口:“不可能,白荞是我们天朝的人,她来这里,也是代表了我们诚意。”
后面那句“别给脸不要脸”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餐桌几个人都看得出敖斩就是这个意思。
安培簌钦放下筷子,桌上还有很多精致的食物。
安培簌钦拿过纸巾,淡定地擦了擦嘴角,语气凉薄:“晴宇那孩子虽然废物,但却是最会花心思的孩子,他的还不至于便宜到只有五千万,我们安培家还不至于穷到这个程度。”
“而且我们这一次指明让白小姐过来,也是想让他看一看我们倭国的实力,毕竟我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
安培簌钦说到这里,认真的看向白荞。
李盛听到这句话,立刻坐不住了,他蹙眉道:“据我所知,安培先生你有很多孩子,我没记错光你膝下的孩子就有20位吧!”
李盛的意思安培簌钦有这么多孩子,怎么会在意一个废物。
白荞也是奇怪的看了安培簌钦一眼,都是20个孩子的爸爸了……所以他到底多少岁?
安培簌钦看到白荞投过来的眼神时,忍不住道:“白小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们倭国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可以倒贴,只为了要你这样一个人物。”
白荞也跟着放下筷子,表示自己不理解,但尊重。
白荞:“所以,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可不认为自己杀了那么多阴阳师,落在倭国手里还能得到好处。
虽然两国交涉的时候一直说这是一场意外,是八岐大蛇杀害,但是大家心里那点小九九都不难猜。
倭国是为了收服八岐大蛇,天朝为了阻止。
更何况两国之间还有窃取国运这件事。
安培簌钦:“白小姐,我说了,我们倭国人慕强,我们是真的很希望你加入倭国,留在这里。”
白荞静静地打量对方的神色,她不出安培簌钦的表情。
这个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哪怕衬衫上沾了血迹,他都显得从容不迫。
白荞忽地开口:“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安培簌钦:“白小姐但说无妨。”
白荞:“你今天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安培簌钦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他笑道:“我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叛徒,是个不听话的金丝雀,为了严刑逼供点东西,对她使用了一些手段,白小姐,这些事情和你没关系吧!”
白荞点头,微笑道:“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好奇。”
这时候,被冷落的敖斩露出了一抹不悦,他总感觉这顿饭局上,安培簌钦的态度很奇怪。
明明他才是队长,又是天云山掌门,圈内的名气也比白荞大,怎么现在就沦落成陪衬了?
敖斩想到这里,愤愤地吃了一口牛肉,表达心中的不满意。
安培簌钦道:“各位,我的饭吃完了,话也说完了,这两天各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再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敖斩抢答:“不用考虑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同意的。”
安培簌钦狐狸眼里透出冷漠,转而看向白荞:“白小姐,这也是你的意思?”
白荞点头。
她压根就没想过留在倭国,就算是她想留下,也绝不是受人威胁。
安培簌钦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抹悲伤:“哎,那就没办法了,我已经先礼后兵了。”
李盛敏感察觉出不对,他立刻蹙眉:“你是什么意思?”
安培簌钦:“我很佩服三位的勇气,在这节骨眼上还敢不带防备地进入倭国,你们胆识真的值得一夸,但是,你们就没想过拒绝我的后果吗?”
敖斩不屑:“会有什么后果,我要不服气,就直接干!”
敖斩说着起身,就准备调用道术,结果他惊恐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
敖斩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活脱脱像个软泥!
李盛见状也是起来试了试,发现自己的状态也一样,他顿时急了!
李盛惊恐:“我也一样,是你对不对?”
“是你一定对我们了做了什么!”
安培簌钦笑了,他重新戴好了金丝边款眼镜,笑容柔和,有些几分亲和力的味道。
安培簌钦:“各位,你们不用紧张,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各位享受特色服务的时候,添加了一点东西,不过大家放心,这个东西对大家不会造成任何生命危险,只是会让你们身软无力,浑身难受罢了!”
“对了,暂时会让你们变成普通人。”
这句话无疑于平地炸雷。
白荞脸色忽地变得难看,她知道自己的特色服务和别人不一样,该不会安培簌钦刚刚说的叛徒是由美子吧!
白荞的神色变化落在安培簌钦眼里,勾起了安培簌钦的兴趣。
安培簌钦微笑:“我来的时候,处理的那个叛徒就是由美子,你们认识,就是给你们接机引路的人,她长得很不错吧,身材也水灵,说实话,她的业务能力也很好,就这样把她处理掉,我也是很不忍的。”
安培簌钦的话让白荞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由美子作为女忍者,隐忍负重了20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离开的曙光,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抓到把柄,成为叛徒呢?
白荞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安培簌钦看着白荞,怪笑道:“白小姐是不是很不解,明明那么好的姑娘,我为什么要弄死她,仅仅是因为她没给你下药?”
“哦,才不是呢,她没有完成好我交代的任务,是会受到惩罚,但是罪不至死,要怨就怨她有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她居然想造反逃跑,她可是我们倭国培养出的人才,她们这群女忍者都属于国家的,不该有个人心思,由美子还想鼓动所有人一起离开,不是找死,是什么!”
安培簌钦眯眼冷笑:“对待叛徒,我从不手软。”
白荞也从这些话里回过神,应该是由美子在传递消息时候告诉了内奸,被安培簌钦知道了策反逃跑的事。
这足以证明,那名灵师就混在女忍者里,是安培家眼线,也是内奸!
白荞想通了这一环节后,眯眼盯着安培簌钦,准备随时出手。
安培簌钦看出白荞的意思,却仍旧站着没动,他微微一笑道:“白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轻举妄动,虽然由美子并没有下药,那怎么敢保证你刚刚吃的饭喝的酒,你没有被下药呢?”
安培簌钦又指了指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里可是被下了结界,如果你轻举妄动的话,你的小伙伴们可就惨喽!”
白荞冷笑:“你想用两个废物来威胁我?”
敖斩咬牙切齿:“谁用你管,你才是废物,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救我!”
安培簌钦好整以暇:“白小姐,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一个冷血自私的人,所以你一定会救,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