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做了什么?”
托尼平复情绪后,只能强装镇定地对眼前这个中年大叔发问。
英森博士吹着带有音乐节奏的口哨,一边用铁夹子把煤炭添入炭火中——沙漠大陆的夜晚并不温暖,再加上此地经济落后,住在这种环境下的人们只能过着上个世纪的生活,并且对此只能自娱自乐。
托尼无法在这种状况下轻佻起来,他往常总会开一两句玩笑来缓解气氛,但是天知道胸口的铁疙瘩会不会在下一瞬轻易地夺走他的小命。
似乎感受到了托尼心中的忐忑,英森博士轻笑道:“做了什么?你不应该感谢我救了你的性命吗?”
“你要感谢你的好运,爆炸只是把地上的弹片射进了你的身体里,如果在你心脏附近的东西是碎石,你现在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我把你身体里的弹片尽可能地取了出来,但还是有许多残留,它们会进入你的心脏隔膜……”
英森博士抛给他一块东西:“总而言之,你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需要用电磁石来吸引你身体里的那些弹片。”
托尼看了一眼斜上方的监视器。
“我和你还见过一面,在哈尔峰会上。”英森博士也扫了一眼监视器。
“我没印象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如果我喝了那么多酒,站都会站不住,更别说还要讲解集合电路,并且特意记住周围人的脸……”
“这里是哪里?”
英森博士没有回答,他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很快一声声警报就骤然响起。
“先站起来,双手举起,待会我做什么你跟着做就行了。”
托尼摸不着头脑,这是投降的姿势吗?
可是闯进来的雇佣兵见面就高举起了双手——似乎这种姿势在当地相当于“握手”,是一种代表着友谊的表达。
为首的雇佣兵拉扎说出了一句话,但托尼只能听见拗口的“托尼.斯塔克”,其他陌生的发音单词应该是此地的方言。
“他们在欢迎你。”
“因美特历史上最著名的杀人狂。”
托尼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些雇佣兵手中的武器,这些武器无一例外都是斯塔克集团生产的产品,而显然,斯塔克集团把武器卖给了这些沙漠大陆的雇佣军。
托尼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将武器以一种近乎廉价的方式送到了敌人的手中!
“托尼,他们说要你帮他们制作导弹。”
“导弹?”
英森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斯塔克集团最新研制出的杰克导弹:“这种。”
“我拒绝。”托尼毫不犹豫地回答。
托尼说出口后,既觉得紧张,又觉得如释重负,如果是之前的他,肯定会立即答应这群绑匪制作导弹的要求,毕竟导弹没有他的命重要。
但是……他此刻就是不想答应。
他不愿意再犯同样的错误,再把武器白白送给自己的敌人。
于是……
托尼遭受了生平第一次的折磨,这是一种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酷刑,将一个人的脑袋死死压在水下,直到这个犯人即将窒息而亡时,才把他的头拉出水面,这样既不会威胁到犯人的生命,也可以让犯人体验一下临近死亡的苦痛。
托尼成为了他看过电影中的犯人,记忆中,电影主角被人死死拿捏的时候,他还和身边的漂亮姑娘嘲讽“男主人公的软弱”,而临到此时,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甚至对当初的大放厥词而羞愧得无地自容。
“啊哈哈……哈哈……”
拉扎欣慰地点头:“很好。”
这是一个发音蹩脚的单词。
……
隔天早上。
托尼很快被人架着离开了地下室,为了不让托尼知晓离开地下室的路线,他被特意戴上了头套,而头套摘下的一瞬间,阳光是何等的耀眼。
托尼从没有这么渴望阳光,在他看来,阳光是可以制造的东西,夜晚的灯光甚至可以比白天的炎炎烈日更加光亮。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迫在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度过这么一个苦难的夜晚。
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适应了当前环境的光线后,托尼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空阔的场地附近。
而这个场子到处都堆叠着导弹、枪械、弹药箱,更让他腹诽的是,这些武器军火,清一色都是斯塔克集团制造。
“托尼,拉扎问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几人来到一堆武器前,托尼抿了抿嘴唇:“我在想,他们有很多我制作的武器。”
“拉扎说制作杰克导弹的原材料都已经在这里了。”
“我无法拒绝,是吗?”
“对的,我也一样。”
……
夜晚的地下室里。
“斯塔克,你们集团应该安排了人在到处找你,但是你要知道,要在这样的山区内找到你,没可能的。”
“听着……刚刚你看到的,是你的遗产,斯塔克。”
“你现在的命,掌握在那群杀人犯的手里。”
“你现在就能出去了吗?他们说你制作出导弹,他们就会放你出去,这句话你信吗?”
“这算是伟大的托尼.斯塔克最后的反抗吗?”
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拒绝制作导弹……毫无疑问,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处境依然艰险,他的小命依旧犹如别人手中掐住了脖子的小鸡,只要别人稍微用力,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
“还是说你想要做的什么?”
托尼看着面前噼啪作响的炭火。
而一旁,英森博士低伏着身子,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做?他们会杀了我,你……”
“就算现在不杀,他们一周后也会杀了我,导弹制作成功后,我们都得死!”托尼面无表情。
“既然这样,那就是非常重要的一周了,不是吗?”
非常重要的一周……只有一周时间,只有一周时间,或许……
“焊接设备,乙炔或丙炔都无所谓,我需要焊台,头盔,护目镜,熔化杯,还要两套精度量具……”
在嘈杂的工作车间里,两人对着横躺着的导弹大声讨论,但是讨论的内容竟然都无关于杰克导弹,而是一些奇奇怪怪,并不用在导弹身上的零件材料。
在这群雇佣兵的眼中,这两个深陷囹圄的科学家,只能迫于抵在下颌上的刀锋,开始动工制作杰克导弹,他们并没有人能够听得懂因美特语,就算有人听懂了,也对这些名词一知半解,更不清楚这些零件材料和他们要制作的导弹没有一块沙漠币的关系。
对于这个不知名的学者,托尼一开始就没有抱以小觑,毕竟能够把他从那样的伤势中救下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在几天下来的交流中,英森博士的知识也非常符合他脑门上几乎没有一根毛发的形象。
“你的名字是什么?”
“英森。”
“很高兴认识你,英森。”
“荣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