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依依你和小峰身上的衣服真好看!”二伯家的大闺女姚慧慧,摸了摸姚依姐弟二人身上的衣服夸奖道。

“是啊,依依姐咱们县城可没有这样在腰上紧一圈的衣服,你们南城的衣服真漂亮!”老二姚艳艳眼露羡慕的赞同道。

“是嘛!那你们也尝尝我从南城带回来的好吃的!”姚依微笑轻手轻脚的起身,找出李梅准备好的过年零嘴,从里面抓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糖果,分给姐妹二人。

“这是花生糖,这是玉米糖,这是……姐姐你给我看看你的有什么呗!”到底是十来岁的女孩子,姚艳艳惊喜的说着自己手中糖果的样子和口味,末了还不放心的询问道。

“嘘……声音小一点,弟弟在睡觉呢!”姚慧慧唔住她的嘴巴,指了指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姚峰。

“依依那我们等小峰醒了再过来吧!”姚慧慧把糖装进口袋,拖着还想说什么的妹妹离开。

“姐你干嘛,我还想再跟依依……”听着越来越远的声音,姚依不在意的将打开的糖果袋再次扎紧,随后便脱了外套钻进被窝抱着姚峰沉沉睡去。

“李梅今年在南城苦的怎么样?”郑华娟端了两个板凳,拎来半袋家里炒的瓜子,坐在阳光撒下的墙角,好奇的询问道。

“今天还行,赚的比往年多些,但人却是也真的累,就没有睡过一个超过五点半的觉!”李梅实话实说道。

“唉,赚钱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大人不苦就得以后孩子苦!”郑华娟有感而发道。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啊就是我们这些做家长一切努力的动力!”李梅赞同的附和道。

“不说这些了,依依现在成绩怎么样?”郑华娟转移话题道。

“依依啊,她现在比以前也懂事了,这次考试得了年级第一还拿了一百块钱的奖学金呢!”提到姚依李梅的嘴巴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学校读书还给钱?”郑华娟惊讶的问道。

“唉呦……也就是依依这孩子的打小就聪明懂事,不像我家这两个天天就知道吃和玩!”郑华娟不无羡慕的感慨道。

“看你瞎说的,慧慧这孩子可是咱们村有名的勤劳标志的好姑娘!”李梅白了她一眼道。

“唉,姑娘养的再好还不是给人家养的,还是有个儿子才好!”郑华娟一直都想养个儿子,能以后给自己夫妻二人养老,可是偏偏养姚艳艳的时候伤了身子。

“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的,儿女双全关键孩子还懂事!”郑华娟真心实意道。

“二嫂你啊就是出去的少,这外面女人已经可以顶起半边天了,我在南城可是看到不少入赘到女方家里的,到时候生了孩子还不是跟女方姓,这样一来儿子女儿又有什么区别呢?”李梅不赞同的劝说道。

“这肯入赘的有多少是有本事的,还不是娶不到媳妇的。”郑华娟摇头她可不信有能力有本事的男人会愿意入赘到别人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唉,凡事都往好的想,万一就……”李梅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只能宽慰道。

“今天你们回来高兴,咱们不说这些,跟我说说南城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呗!”郑华娟也知道这个话题是无解的,她收拾心情叉开话题道。

“这南城啊,我跟你讲今年新开了一家商场这商场里的……”李梅其实也没有去过南城多少地方,她只能尽量把听到的和看到的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

等姚依姐弟二人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带回来的东西也被姚建国夫妻二人收拾停当。

“醒了,走,过去给你们爷爷奶奶好好看看!”夫妻二人本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姚建国听到声音笑道。

一家四口又收拾了一番,拎着从南城买的适合老人的东西,向东屋二老的房间走去。

“依依和小峰来了,快到奶奶这儿来!”关翠兰看到姐弟二人,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连忙招手道。

“奶奶!”虽然中午已经见过一面,但对于姚依而言还是如同陌生人一样,她只是礼貌性的喊道。

“奶奶我可想你呢!你看我都想瘦了!”姚峰扑到关翠兰怀里,抬起他那粉嘟嘟的小肉脸,撒娇卖萌道。

“是吗,让奶奶好好看看,这小脸上原来不是肉哦!”关翠兰哈哈笑着捏了捏姚峰的小胖脸。

“哼!”姚峰撅着小嘴抗议道。

被姚峰这一打闹,原本还在生姚建国气的老爷子,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心里却是想着也许真是姚建国说的对,孩子在大城市生活确实要比自己这个小地方的要聪明机灵几分。

“小峰就只想奶奶不想爷爷吗?”姚贵年佯装吃醋道。

“想的,在我心里爷爷和奶奶的位置是一样想的!”姚峰离开关翠兰的怀抱,小跑着到他面前,对着那张被岁月雕刻上深深痕迹的脸上就是一顿乱亲。

“哎呦呦,小峰你这是准备给爷爷洗脸呢!”姚贵年将姚峰抱入怀里,抹了把脸上的口水,乐呵呵的笑道。

“妈这是给你和爸买的衣服,等会试试看合不合适!”

“这些是南城的土特产,这些是……”见姚贵年态度有所缓和,姚建国连忙见缝插针的把买给二老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们虽然说今年赚了些钱,但也不是这样乱花的,我跟你爸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有那些旧衣服穿穿就行了,你们……”关翠兰虽然嘴上说着,可是从穿上新棉服开始嘴角上扬的笑容,就没有收起来过。

“奶奶你穿的真好看!”姚峰竖起大拇指夸张道。

“这……奶奶都一把年纪了,那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关翠兰笑呵呵的弯下身子,对着姚峰的小脸就是狠狠的亲上一口。

知道姚贵年老夫妻和两个儿子有话要谈,李梅妯娌二人识趣的带着孩子出来腾出空间,在跟孩子交代不要乱跑后,妯娌二人便一起准备晚饭。

“爸和二哥怎么说?”李梅是知道姚建国这次回来,是跟老爷子摊牌定居南城的事,她等两个孩子睡着后才小声的询问道。

“爸和二哥都没说什么,但是赡养父母毕竟是我们的职责,既然在生活上照顾不到,我就想着每年多给些钱!”姚建国情绪低落的道。

“是这个理,其实要我说咱们也可以把老人接过去,南城毕竟比咱们这儿生活条件好太多了!”李梅考虑的是随着老人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不舒服也会变多,这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送医救治都不及时。

“老两口不肯,舍不得家里的地和鸡鸭!”以前是没有能力,现在有能力了姚建国也不是没有劝过二老,但都被二人给否决了。

“那等以后咱们再劝劝!”李梅也知道对于老人而言,能跑能动时让他们把地给抛了,这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想着等以后老人年纪再大些再劝劝看。

大年三十晚上大人忙着包饺子汤圆,姚依把两枚洗干净的硬币递给关翠兰,只见她将硬币和着馅心一起包了进去,这才笑呵呵的道:“明个看看谁吃到了这好兆头!”

“那明个我可得多吃些!”郑华娟笑着接话道。

“行,明个……”几人说说笑笑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慢上分毫,不一会就包了三簸箕的饺子和一簸箕的汤圆。

大年初一,天还没有亮姚依便被敲门声惊醒,她从床上爬坐起来,就看到三四个小孩结伴过来拜年。

一声声恭喜发财,从早到晚就没有断过,姚依在心里默默的感慨,这年味还是以前的足,不像后世那样上班到二十六七,在超市买的汤圆饺子,不能燃放的烟花年味淡的如同平常的节假日一般。

“姐姐我要这个冰糖葫芦,你给我买好不好?”姚峰轻拽着姚依的大红棉服,将她的思绪打乱。

“你的压岁钱呢?”姚依可是记得,姚峰收了不少压岁钱的她好奇道。

“那些钱钱是要留起来有大用的!”姚峰神秘兮兮的小声嘀咕道。

“什么大用?”一个冰糖葫芦也不过才是一毛钱,姚依并不是舍不得给他买,而是比较好奇他所说的大事是什么。

“反正现在不能告诉你!”姚峰为了不把自己心中的秘密说出,也不要冰糖葫芦了,直接就抛下姚依追着回村新认识的小伙伴而去。

过年难得清闲下来的老人,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家常理短的。

“翠兰啊,这衣服是新买的吧!”有跟关翠兰熟的,看了眼她身上崭新的暗花棉服道。

“还你眼尖,这是老三媳妇从南城带回来的!”关翠兰笑呵呵的摸了摸衣服道。

“这衣服不便宜吧,上次我到县城里看到一件跟这个有些像的要三四十呢!”另一人看了会儿衣服上的花纹道。

“这啊,是孩子们的心意,她们买了咱们就穿!”关翠兰也曾经问过两件衣服的价格,但是却都姚建国夫妻巧妙的搪塞过去,后来她也想开不问了,反正衣服已经买了钱已经付了,这衣服也退不了,干脆就安安心心的穿着了。

“这样看来你家老三今年是发财呢?”

“那有什么发财,不过是一年到头见不到我们几次面,想着孝敬孝敬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对了我听说你家老大在县城……”关翠兰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赶紧打哈哈转移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