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方案，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吃"。
说实话，许大茂根本想不到"机修厂"，还是和农村公社"对口合作互助的机修厂"，接近千人的厂子，竟然没人要。
这么好的优质资产，就是因为谁来"管饭"的问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工作还要稳定完成。
“根据我的分析，保定总厂一直负责这边的事情，就算二位什么都不做，总厂也就是和你们说点狠话，不可能不管你们这多么人吃饭，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平时多回总厂走动走动，总之是不可能饿到你们的。”
机修厂吃不上饭那是不可能，现在是物资一直按时送到，四九城那边能省则省。
“许主任您说的有点道理，之前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总厂说什么我们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最近出了一件事，这个月物资前几天送过来了，我们计划中的定额的鸡蛋一个都没有。”
“一颗鸡蛋都没有。”
“我们打电话过去问，总厂那边说以后都没有鸡蛋了，而且明年还会进一步减少，让我们找四九城的新领导，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电话就打到了二商局，结果人家说要先了解情况，了解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消息，直到许主任您今天打电话过来，许主任您以前是红星轧钢厂的领导，现在又是四九城养鸡厂总办公室的主任，就想您帮帮忙。”
许大茂只觉得这事情有点奇怪：“您是想用第三个方案？”
“只有这个办法比较靠谱，四九城我们也不好贸然过去，保定以前还有点牌面，现在前面又多了一个天津，别看我们距离四九城很近，也已经属于四九城，但是我们心里苦啊，实际距离很远，中间差的多呢。”
之前幸好没有让杨厂长打电话，这两个厂还真不是很熟。
“您想让我怎么帮忙？”
“许主任放心，就是一点小事，您带着我去轧钢厂，只要能见到杨厂长，剩下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确实是一件小事，就算是没有前面那么多，当个中间人介绍一下而已，许大茂也不会拒绝。
“这确实是一件小事，什么时候去？等会就和我一起回四九城？”
刘厂长是没想到许大茂是这么一个急性子，真就是说走就走。
“今天中午喝酒了，一身酒味不太好，等明天……后天吧，后天我先去四九城找您，然后您再带我们去轧钢厂。”
“好。”
许大茂答应的很干脆。
就介绍一下，成不成和他也没关系，只要和刘峰厂长的关系打好就行。
而且刘厂长可也是处级领导，要是真让他谈成了，成为轧钢厂的下属分厂，职级最起码先降半级，也就是从保定进了四九城而已。
虽说四九城的领导出去自动提升半级，但要是真的降半级，一般人可真的舍不得。
别看是半级，要是熬的话，三年起步。
“其实……还有一件小事。”
许大茂：……
“嗯？我还什么能帮上忙的？”
刘厂长一仰脖又先提了一杯，就算他之前没怎么喝，这一会就是小半斤了。
“说起来我还真的不好意思，许主任您不介意先和我在厂里转转吧？”
许大茂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拒绝吧。
“好，那我就参观参观，正好学习一下工农对口互助的经验。”
而且许大茂自己本身也想去医务室看一眼。
心里已经做好了人不对的打算，但必须要找到丁秋楠。
但是，许大茂，志在必得。
三个人出了包间门，许大茂才明白是他想多了，根本就不是参观，也没有去车间，也没有在机修厂转，而是直奔食堂。
这一会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食堂里没有职工，只有几个食堂的工作人员，有男有女。
此时他们站成了一排，许大茂他们三个刚出现，瞬间就先鼓掌再喊起了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很明显是提前组织的，这个项目刘峰厂长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
许大茂看了一遍，没有看到丁秋楠，也没有看到南易，倒是看到了梁拉娣，在旁边鼓掌鼓的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发自真心，一点都不是作伪。
不过许大茂知道，这就是一个凑数的。
“欢迎许主任前来视察工作。”
“欢迎许主任莅临机修厂食堂。”
这姿态，这派头，一看就是食堂的小领导。
许大茂从来不在职工的面前拿架子，赶忙上去握手：“工友辛苦了，搞这些干什么，耽误大家工作，不要为了我影响大家工作。”
几个人挨个握手过了一遍。
“老刘，这种事少做，形式主义要不得。”
“许主任，我们是真的欢迎您，希望您多来，我保证，您每次来，我都站在这里欢迎您，去大门口欢迎也行，只要您能来，多来。”
梁拉娣又是一个马屁送上。
许大茂是来找丁秋楠的，对这位寡妇带娃不感兴趣。
“有机会一定常来，但下次不能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老刘，你说是吧？”
看似前面是回答梁拉娣，实际上是在和刘厂长说话。
这玩意还不够丢人呢。
别的许大茂没有记住，但是许大茂记住一件事，过两年因为一头猪，又是卡车又是摩托三轮车，又是那么多人敲锣打鼓的，搞的那么热闹，结果到他这里就几个人鼓鼓掌欢迎两句？
这不仅是不如一头猪，甚至还觉得被羞辱了。
徐主任大度，不计较这点小事。
但是这种事绝对不允许有下次了。
当然也有许大茂是突然过来的原因，半上午打电话，中午就过来了。
如果提前准备准备……肯定还是不如那头敲锣打鼓的猪。
“对对对，就是食堂的职工听到您来了，非要自发的组织要欢迎您一下，职工这么热情，实在是不好拒绝，这事一次就行，绝对没有下次了。”
什么自发，什么欢迎，许大茂听听就好。
连他的名字在今天之前眼前的这些人绝对没有听过，就这还自发呢。
许大茂不觉得自己的脸大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