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彻底到了年关。
十二月份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
轧钢厂最后一场会议结束之后，工人也终于迎来了放假。
三十的早上，阎埠贵早早的就支起了他那个小桌。
毛笔红纸摆放整齐。
许大茂刚起床刷牙，阎解放就带着对联送过来了。
“许科长，这是俺爹让我送来的，一副对联，两张门画，三福两春，您收好。”
这时候二大爷也刚好听到动静出来了。
“大茂啊，你二大妈用面和的糊糊已经弄好了，多弄了一点，正好给你送来。”
浆糊是用来贴门画的，以前是和好还要用火烤一下，增加粘性。
“这怎么好意思呢。”
“真是用不完，你先收下，我去让老阎给我写两副对联。”
“那我就先谢谢您嘞。”
书上写的果然有点道理。
只要你个人足够强大，身边遇到的都是好人。
“晓娥，出来我们一起把对联贴上。”
这算是一年到头了，好歹不论，反正是过去了，这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
这过年两天的粮食，提前都已经准备好了，条件好的也能吃顿饺子。
今天早上就是许大茂亲自下厨，露了两手厨艺。
收音机里面播放的是新年祝词。
中院的何小帅鞭炮玩的不亦乐乎，忘记了烦恼。
傻柱对这个白送的孩子还是很喜欢的，怎么说也是跟着他姓何了。
“李天骄之前说的应该是开玩笑吧？总不能今天真的跑来四合院过年吧？”
“她昨天就是忙的没时间过来，今天应该更没空。”
许大茂这才放心的走出门。
今天都是年三十了，一家人肯定要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而他作为轧钢厂福利保障科的科长，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年也就这一次了。
那就是跟着厂领导去送礼。
是慰问。
为厂里的八级工，为‘鳏寡孤独废疾者’，今年还多了去支援三线建设的家庭。
这些都需要今天走访。
今年杨厂长也是下了血本了，也是许大茂给他创造了条件。
特别需要帮助的那就直接送上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市场价那可是四元-六元，只要是还不好弄。
其余的就是送上二斤鸡蛋慰问一下。
就这就是一大笔支出。
“大茂，今年咱们厂还能拿出这些，都靠你，这事必须给你记上，之前都是采购剩下的红薯，杂面之类的东西，今年咱们轧钢厂是整个四九城最好的。”
旁边的李副厂长也适时的补充了一句：“我听说造纸厂一家发了两本纸，都快成了笑话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平时私下里说话大家也少了几分顾忌。
“走，去下一家。”
这一上午忙的饭都来不及吃。
重要的走访完之后，剩下的就不用他们去了。
离开的时候，许大茂把一只鸡和一只鱼交到了冉秋叶的手上。
“年货是昨天的年货，都已经发放完毕了，这是你今天加班的加班费，可别不要啊，你不要别人可抢着要。”
好处永远是留给自己人的最多。
冉秋叶没有说话，默默的接到了手里。
“我昨天安排的都做完了吧？”
“嗯，所有人一人一只鸡，二斤鸡蛋，昨天大家就都已经带回家了，大家都很感激您呢。”
“今天上午也是一样，厂领导家里都送到了，两只鸡两只鱼，也都说了，是轧钢厂福利保障科的福利，厂领导家属也都收下了。”
许大茂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轧钢厂福利保障科，保障谁的福利啊？
肯定优先是轧钢厂能当家做主的福利，然后才是其他人的福利。
这个先后主次顺序必须要明白。
而且今年是刚成立，就算是从别的地方抠出来一点，也不能小气。
去年许大茂还是代表自己送上门，今年就代表福利保障科了，不用他亲自去跑了。
“做的不错，抓紧时间回家吧。”
冉秋叶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许大茂头也不回的回了四合院。
现在他根本不敢去看冉秋叶的眼睛。
秋水荡漾的眼眸好似柏林的一场雾，穿过这场雾，就是炙热的心。
就不该拉着她的手不放手。
这好像给了她说服自己的理由。
今天的易中海有些春风得意。
真就是字面意思。
对联还没有贴好呢，杨厂长先来了慰问一波，留下一只老母鸡。
现在厂里八级工没几个了，值得一只老母鸡。
然后是生产科的科长又来一趟。
后面是他带过的徒弟。
三五成群七八个人全来了。
不仅带着礼物，还带着粮食。
看样子中午是不打算走了。
贾张氏站在门口看的清清楚楚。
这鸡蛋都收了五六兜了，最起码有十几斤。
要是东旭还在的话，拿回来点都能让棒梗吃俩月。
人家徒弟都是给师父送东西，这徒弟只想从师父家拿东西。
阎埠贵看了一眼，转身啐了一口就继续写对联。
阎解成怎么着也是易中海的徒弟，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父，我们今天来给您过年，您拿我们当干儿子就成，明天上午还要来再来给您拜年呢。”
许大茂刚走到中院就听到这句话，看到了易中海门口热热闹闹。
年三十。
今天在北方的习俗来说，就是干亲家走亲戚。
有些地区是初一。
就是这两天。
据说是越早越亲。
“好，好，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也没毛病。
八级工在哪都是受人尊敬，厂长来，科长来，妥妥的人生赢家。
刘海中今天走的四方步格外的有气势。
因为轧钢厂的领导今年也来给他慰问了，之前从来没有过。
不是因为他七级工，而是因为他的大儿子和儿媳响应号召去支援三线。
一人二斤鸡蛋，两个人就是四斤鸡蛋。
这事他已经出门转了一圈宣传了。
“老刘，吃过饭了没？”
“您怎么知道我们厂长给我送了四斤鸡蛋？”
这天根本就没法聊。
反正经过他在南锣鼓巷一宣传，有不少人中午是吃不好饭了。
因为南锣鼓巷虽然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工人，但是也有其它厂的工人，当然也有去大西北支援的家庭，就是因为不是轧钢厂的工人，别说有鸡蛋了，厂领导连来慰问一声都没有。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气的吃不下饭实在是太正常了。
人活一口气，这上个班都要被轧钢厂一直压一头压两头的，心里也确实堵得慌。
作为此次事件罪魁祸首的许大茂此时和易中海打完招呼之后就往后院走。
这都要中午了，还有不少人围在中院看易中海家的热闹。
家里都坐不下，而对比一下别的门可罗雀，连个客人都没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谁有实力有面子有威望，这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