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开会，其乐融融。
中午小食堂一坐，两瓶茅子入肚。作陪的还是李副厂长。
下午送有点上头的姬市长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拍了许大茂两下肩膀。
“大茂啊，是个好同志，应该有更加前途和光明的未来，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许大茂不明白姬市长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拍不要紧。
不仅是上强度，压力也上来了。
姬市长也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问题，随即打了个哈哈又补充了一句：“老话说的好啊，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知道还以为许大茂和这位大人物私底下达成什么交易了呢。
天地良心，许大茂可没有私下里和这位大佬说过一句话。
幸好杨厂长也没有在意这点细节，把这位领导送走之后，许大茂一口气愣是没敢松。
接下来才是重点。
姬市长就相当于是个领路的。
意思很简单，调查组是他的人，有事好好解决，不要搞出来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更简单的解释就是来给调查组站台的。
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有人领着过去，和独自一个人过去，受到的肯定是两种待遇。
人情社会。
法理不外乎人情。
更别说人与人了。
和异种领导告别之后，许大茂就回到了养殖组的办公室。
等待着调查组的传唤。
主打的就是问什么，说什么。
这一连两天愣是不敢迟到早退。
没等来调查组的传唤，倒是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豪杰。
这样也不在轧钢厂外面了，而是直接来到办公室，先去抓了几只肥兔子，和两只鸡。
“这些记在林如英的账上。”
林如英，就是轧钢厂的林副厂长。
前天就是他站在轧钢厂的大门口迎着姬市长来到会议室。
就算是来轧钢厂养老的，养尊处优的老神仙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也要发挥作用。
在大天朝，别说养老了，就算是供奉的神仙，也主打一个不供奉无用之神。
老老实实的在天上各司其职。
如果有神仙的话，这段时间应该是他们最困难的日子，基本上被拆的差不多了。
一起跟来的还有李学武。
自从李家和徐家断了之后，和林家的关系近了之后，这小子俨然已经是林豪杰的小跟班了。
这个热血的年纪，正是崇拜强者的时候。
城东城西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把林豪杰当大哥崇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要你够勇，你也能收获一大堆小迷弟。
让许大茂疑惑的是，自从三月初的时候林豪杰带着他出去转了一圈，这都要三月底了，这突然露面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大茂，走，上次你烤的鸡不错，今天再来给我当一回厨子吧。”
林豪杰说的理所当然。
李学武提着兔子的耳朵，逗弄着兔子，看着玩的玩的还挺开心。
而许大茂只感觉林豪杰这个人捉摸不透，表面上大大咧咧重情重义，实际上感觉是一个寡恩的主。
根本就没有把谁当成他朋友。
之前受伤在医院的时候，林豪杰的表现。
还有月初的时候，林豪杰说的那些话。
“我现在暂时走不开，等着调查组的人来找我问话呢。”
“调查组？”
林豪杰重复了一遍。
随即就想到了李副厂长，也是他的姑父。
别问有事没事，那几本账本现在就在林家老爷子桌子上摆着呢。
“伱说那个事啊，和你没关系，你不用……等等……算了……学武，你去找找那几个人，要问现在就过来问，不问就别问了。”
许大茂：……
这种把人主动喊过来，算是投案自首吗？
李学武拎着兔子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两个人。
正是许大茂之前见过的韦组长和杜组长。
“李少爷林公子，您二位……”
上来热情打招呼的是姓韦的组长，杜组长虽然来了，站在后面就像是个局外人。
“赶时间，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听多了，不爱听。”
林豪杰继续指着许大茂说道：“这个，许大茂，我兄弟，有问题让他赶紧交代问题。”
韦组长上来就亲切的握住了许大茂的手。
“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咱们四九城的劳动模范，是咱四九城的骄傲。”
那个杜组长依旧没有上来的打算。
这调查组来到轧钢厂两天了，也不知道调查出来什么东西了。
“两位组长辛苦了，身上的担子很重，日常要注意休息。”
杜组长可以不来，许大茂不能不说。
别的不说，这俩人一天三顿走小食堂的招待，可算是把傻柱乐坏了。
家里的生活条件比过年都强，顿顿有肉吃。
就连小军和小帅两兄弟，都对四合院傻柱这个家多了一丝归属感。
“老杜，你离这么远干嘛呢，又不是过年放炮，把记录本拿出来，看看许大茂这位好同志有没有需要作证的地方。”
这一下就拿出两个厚厚的记录本，这调查组的工作在轧钢厂是真的没白做。
“找到了，证据链齐全，人证已经补全了。”
“就是大茂同志，你手里是不是有几张过期的票？这个是可以当物证的。”
许大茂：……
好家伙，说的证据链齐全，不是李副厂长的证据链齐全啊。
而是宣传科的老领导肖科长的证据链齐全，手里的几张票都要拿出去当物证。
天地良心，这个事许大茂就和李副厂长还有杨厂长说过。
那是主动去坦白。
这调查组的来一趟，不像是来查李副厂长的，而更像是来查肖科长的。
要是肖科长知道这个情况，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当初明明劝过他来着。
人家两位调查组的组长都明言了，许大茂只能把用剩下的几张票交了出去。
“就这些了。”
“哼——”
韦组长突然冷哼一声，吓了许大茂一跳。
“什么叫就这些？看看这些票，触目惊心，加起来好几百元，应该说太多了，简直是丧心病狂，触目惊心，罪大恶极。”
“许大茂同志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为你做主，在组织审查的关键时期，以领导的权势，逼迫你去做投机倒把的勾当，这简直是太可恶了。”
“差点让我们损失一个好同志。”
“老杜，快把这些都记下来，然后当做物证保存，提交上去。”
“许大茂同志，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你所坚守的，正是很多人欠缺的，等这里事情调查完毕，我们会把你的表现完完全全的提交上去，为你请功。”
许大茂：……
等等……这就要给他请功了？
怎么感觉有点魔幻呢。
算了，这充满魔幻的现实主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