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要问的了?”
对面坐着的人久久不出声,在顾离提醒后,顾安佑怔忪后脸上又露出小心翼翼。
“我、我还可以问别的吗?”
刚才已经问了一个问题,也得到了那个让他意料之中却又伤感愧疚的答案。
从前顾离只觉得顾安佑蠢,现在看来是真的脑子不太灵光。
她抬头给丢过去一个淡漠的眼神:“那不然我跑这一趟是为了干嘛?特意来给你送死了两个字报丧吗?”
她来只是想替原主查清真相了结恩怨,并且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挨骂后顾安佑并没有气恼,不像从前一句话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样。
从前面对顾离是想当妹妹那样讨好,无论对方怎么冷脸他都有视而不见的勇气。
可现在——
顾安佑吞吞吐吐的,生怕对面坐着的女孩又给他来一顿霉运大套餐。
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让顾离有些许不耐烦,于是直接开门见山:“你现在知道了多少?”
“嗯?”
愣怔了好几秒后反应过来顾离问的是什么意思。
犹豫片刻后,他面色透出祈求:“阿、我可以叫你阿离吗?”
一个称谓顾离觉得无所谓,但她蓦地想起了季淮景。
“你既然都知道了,叫我顾离吧。”
用称呼划清了界限,顾安佑那双眸子里不由得闪过明显的失落。
不过很快他又扯出笑意,语气也难得坚持:“那我叫你小离好吗?”
顾离沉默片刻开口,疏离却没再拒绝:“人活着的时候没见珍惜,死了倒是对一个称呼挺执着。”
这话让顾安佑脸色陡然变得有些惨白。
但最后他还是笑着接受了顾离的说法:“就是因为后悔了,才想要在其他地方弥补。”
“做再多也没用了,安的不过是你们自己的心。”
顾离不愿意再看他后悔愧疚的姿态:“我知道这事跟顾婉有关,但不知道具体原因,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一开始她也尝试过开启灵境去查看顾婉到底对原主做了什么,可除了那些矫揉造作的争宠手段,她别的倒是没看出来。
顾婉只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其余的事就都是那夫妻俩干出来的。
听她说合作两个字时,顾安佑才像是恢复了原本富家公子哥桀骜不驯的模样。
眸底闪过戾色。
“小离你跟我来。”
带着顾离到了二楼顾国富的房间里。
自从好了那一阵后,他人大部分时间就陷入了昏迷。
“上次爸、我爸醒来后跟我说了一些事,现在最清楚整个事情过程的就只有他了。”
说完顾安佑怕顾离误会,又赶紧补充,“我不是想借你的手治好他,只是——”
“你解释那么多干嘛?”
顾离打断耳边聒噪的解释。
她想救的人阎王抢不走,不想救的,说破天也不会让她改变主意。
看向躺在床上生机近乎于消散的男人,顾离又十分大方地给他灌入了足够他撑一阵子的灵力。
事情还没解决,人暂且还是活着吧。
死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方便的事,顾离认为有些人就该带着满腹的悔恨走。
-
这些日子顾国富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体征在缓缓流逝。
他撑着一口气就只是为了让儿子得知事情的真相好阻止顾婉的阴谋,那天跟顾安佑说完后心里那股支撑下去的念头好像就消散了。
他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在担忧中等待着死亡到来。
“我、我这是死了?”
忽然身体的沉重感消失,顾国富悠悠睁眼。
疲倦和乏力像是一扫而尽,整个人感觉重新焕发了活力。
只不过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站在床边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睨着自己的女孩。
“顾离!”
从疑惑到惊诧只需要一个几乎算是断绝关系的女儿。
“爸,小离回来有事想问你。”
顾安佑生怕自己亲爹又说些胡话坏了事,连忙上前去阻止他再开口。
顾国富见儿子紧张的模样,不由得自觉难堪。
面子有些挂不住的他坐直身子看向顾离:“你去客厅稍等我,我马上下来。”
顾国富是个好面子的人,他运气好拼搏了这么一份家业。
经过多年商圈中的虚荣浸淫,虽然前阵子有些坎坷,但还是不愿意让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女儿看不起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并不算是自己女儿了。
顾离也不愿意多待,颔首后径自往客厅去等着。
等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外,顾国富才不自觉叹口气。
从前,他觉得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可以任由自己摆布,给家里谋求更多荣华富贵的。
可谁知道——
“爸......”
“行了,我有分寸。”顾国富摆摆手:“你先下去招待她吧。”
今时往日的地位摆在眼前,更别提现在整个顾家都有求于顾离,他又不是真的蠢。
见他沉下脸,顾安佑也只好往楼下走去。
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一个病人那样的狼狈后,顾国富才下了楼。
之前偏瘫时的无力感消失,四肢重新恢复了力量,这让他不由得步伐都快了些。
“顾小姐。”顾国富坐在了顾离对面的沙发上。
面对这称呼,顾离表示很满意。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后,这人好像都变聪明了。
“把你所知道有关于顾婉的事告诉我。”
顾离的话让顾国富忽然想到什么,他眸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亮:“顾小姐,你这算是跟我们合作吗?”
顾离身后有季家,虽然不知道顾离愿意来淌这一趟浑水的目的,但却足以证明是有原因的。
顾国富想借顾离的手解决掉顾婉,但也想借机再给顾家捞点好处。
顾安佑黑了脸,没等阻止就见顾离脸上露出明晃晃的讥嘲。
“我刚才跟顾安佑说合作那只是我有礼貌。你想要得寸进尺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给这个机会吧?”
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顾国富面色瞬间僵硬。
想像从前那样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有些理智的他又很快扯起尴尬的笑:“我、生意人,习惯了,顾小姐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