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郡主为其出头，责骂了柳清池。”
暗卫心里嘀咕，楚宁寒才吩咐了要重启对姜元宸的监视，今日一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而且，还与郡主楚明昭有关。
郡主对姜元宸的照顾和上心，简直就像是对待世子妃姜黎一样。
楚宁寒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淡淡道：“什么原因？”
“柳清池当着姜元宸的面，说他是姜世子妃和徐子仪的私生子，辱骂姜元宸出身低贱。”
暗卫想着传回来的消息，几乎是一比一地将柳清池的话写了下来。
言辞实在是不堪入耳，无怪乎姜元宸会动怒。
楚宁寒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不一样情绪，唇角微微下压。
他冷声道：“姜元宸如何打的？”
“先砸了柳清池的书案以做警示，柳清池不知死活，再次挑衅。”
暗卫的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欣赏，柳清池到底是贵族子弟，姜元宸会动手倒是血性。
“姜元宸断了他右手食指，又一次背摔，粗略估计，应该断了根肋骨。”
姜元宸年纪虽然小，但是是习武的好材料，他那一手功夫可都是奔着杀人去的。
柳清池当时能强忍着疼痛站起来，看起来没啥大问题。
这也是姜元宸用了巧，暂时不会爆发，待一段时间过后，柳清池的伤势就会骤然严重。
他动手之前应该就已经想到了后果，但是还是快准狠。
甚至暗卫都怀疑，姜元宸一拳砸烂了书案或许也是故意的。
柳清池这等要什么都只有贵族脾气，被娇惯坏了的勋贵子弟，姜元宸是他们完全看不上眼的人。
那一拳下去砸烂的不仅仅是书案，还有他们贵族的面子。
如果当时被姜元宸吓住，柳清池估摸着再也没有脸继续待在长平学堂。
所以无论是震慑住柳清池，使其完全不敢再乱说。
还是现在的结果，正大光明地揍了柳清池，哪怕柳清池便是死了，也追究不到他头上。
姜元宸进退都不亏。
这份心性和智谋着实不凡。
楚宁寒点点头，对姜元宸的处置尚算是满意，但是面色不见和缓。
“柳氏可有动作？”
柳氏虽然只是小贵族，可柳清池算是嫡支的。
被姜元宸给打了，柳氏是不会善罢甘休。
“柳氏家主已经得知了此事，现正寻医，预计明日会登门向姜世子妃讨要说法。”
柳清池伤得重，寻常的医师可一时半会处理不了。
加之今日有楚明昭的威吓，柳氏不会今日就头脑发热来学堂找姜元宸的麻烦。
明日他们会直接去找姜黎，毕竟姜元宸乃是明着护着的人。
如果直接动了姜元宸，那么保不准会不会惹怒永宁侯府。
而以姜黎对姜元宸的看顾，柳氏十有八九也是白走一趟。
“继续盯着，必要之时助姜黎护下姜元宸。”
楚宁寒颔首，又道：“姜黎与徐子仪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柳清池不过是个传话筒，真正造谣的可不是他。
虽然说京中早有姜黎和徐子仪不清不楚的说法，是谢隽和侯夫人传谣。
可将姜元宸指认为他们的私生子的谣言，这是第一次出现。
而且，实在是离谱。
姜元宸怎么也不可能是徐子仪的孩子。
姜黎与徐子仪只不过是师兄妹，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是谢隽。”
暗卫道：“昨夜柳清池的二叔柳和笛见了谢隽的心腹谢棋，此谣言就是谢隽差使传播出来的。”
给自己妻子传播谣言有私生子的谣言，谢隽是既无耻又狠毒。
他是想彻底地毁了姜黎。
“咔嚓。”
楚宁寒手下桌案一声脆响，几道裂痕飞速裂开。
他站起身，原本还勉强保持着形状的桌案瞬间从一角开始倒塌。
暗卫微惊，楚宁寒怎会如此生气？
往日雍王府只是简单监视永宁侯府，楚宁寒盯着姜黎也是因为楚明昭的缘故。
可现在，这件事是永宁侯府内斗，与楚明昭并无关系。
楚宁寒是因为姜黎而动怒？
暗卫脑子里才划过这么个念头，就听楚宁寒道：“澄清谣言，务必压下去。”
说完后楚宁寒的脸色没有一点好转，蒙着白巾的脸冷得像是覆着一层冰雪，唇角下压，露着杀意。
他又道：“茶楼酒肆的新话本不必再避讳谢隽谢嫣之名，传令暗卫营，八月谢隽谢嫣大婚之前，他们兄妹之事务必传遍大周内外。”
暗卫顿时肃然，暗卫营是雍王府是大周开立皇朝之前就有的情报机构，是雍王府的底蕴之一。
一百多年来一直都隐于暗处，雍王府不会轻易启用。
楚宁寒此举是要置谢隽与谢嫣于死地，并且要他们受天下咒骂，再无毫无翻身之力。
他立即应声，“是！”
雍王府内之事无人知晓，此时永宁侯府杜鹃院可热闹得很。
谢隽瘫在床上，惊骇地盯着谢棋，以及站在身旁的青竹。
昨晚没等到谢棋回来复命，他早有预料，甚至这就是他的算计。
现在侯府在姜黎的掌控之中，杜鹃院的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姜黎的眼睛。
姜黎那个贱人最喜欢标榜她心底善良，绝不滥用私刑，府上下人犯错，从不打骂，只是送去官府按律处置。
谢棋就算被发现了，姜黎大概率也是会将谢棋送去府衙。
他等的就是姜黎送谢棋去官衙！
谢棋是他精挑细选的家生子，百分之百地听从他的命令。
必要之时，以谢棋的忠心，他会抗下一切，甚至会自戕顶罪。
届时全天下都会知道姜黎与徐子仪早就勾搭成奸，并且有一个私生子姜元宸。
姜黎暗害自己，想领着徐子仪和姜元宸堂而皇之地成为永宁侯府的主子。
到时候谁还会注意到他和萧嫣的事情呢？
天下人只会指责姜黎，让姜黎付出代价！
但是现在，谢棋安然无恙地站在青竹身边。
他还对青竹卑躬屈膝，谄媚之态溢于言表。
谢隽脸红脖子粗，用脚想都知道谢棋背叛了他！
“混账，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他伸出手无能地在床榻上抓了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经过这么些时日的打砸，房内所有他能触碰到的小物件，可以砸人伤人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