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还未登基就开始做朕的主了。恐怕是早就想要朕座下那把椅子，想取而代之了吧！”
皇帝突然出声，平静地语气却透着森森寒意。
他又看向皇后，说道，
“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陛下，越儿他万万不敢！”
皇后闻言赶紧下跪求情，又眼神示意苏越，
“越儿，你父皇面前，还不快放下武器。”
“母后！”
苏越都替母亲不值，他梗着脖子不肯放下弓箭，而是对皇帝说道，
“父皇，儿臣不敢有此不忠不孝的糊涂想法。但是您既然立我为储君，那儿臣便要为父皇分忧，更要护君父周全。”
“儿臣要帮您处决刺客，并无错处！”
苏君衍突然冷哼一声，“这里并没有什么刺客。反倒是太子你，深夜带着兵器闯入朕的寝宫，到底意欲何为？”
“父皇！这个女人，一身夜行装扮手执利剑夜闯深宫，还敢同您动手，不是刺客是什么？”
苏越惊呼，没想到皇帝会这样护着那个女人，却反而怀疑他是别有所图。
“她并不是刺客。”
皇帝冰冷的视线静静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太子脸上，直视着苏越的眼睛，理所当然说道，
“白氏娉婷，不仅是顾晏清的夫人，更是朕为东宫时的故交好友。今日进宫，并非为了行刺，而是与朕切磋武艺。”
“晏清与朕情同手足，又有以身救驾之功。他的儿子，宁安侯世子顾瑾珩更是多次带兵出征，屡打胜仗，于社稷有功。”
“你身为储君，却不能有容人之量。只因对臣子嫉贤妒能，就不惜牺牲家国利益，去勾结敌军将领，你可配得上这太子之位？”
最后一句，他说得虽是问句，语气却全无疑问。
皇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皇帝下一句就是要废除儿子的太子之位了。
而苏越更是被皇帝几句话说得面色苍白，持弓的手都卸了力了。
“父皇！我才是您的亲儿子，您就这么护着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吗？”
深受打击地苏越下意识往后踉跄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悲愤问道，
“当着我母后的面，她就敢与您牵扯不清，可见这女人不守妇道，下贱至极。”
他之前一直没有揭穿白娉婷的身份，只一口咬定她是刺客，就是为了能以刺客之名将她先杀了再说。
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直接点名她的身份，还颠倒黑白说她不是刺客。
谁家旧臣之妻会深夜闯宫和皇帝比武对招？
这不明摆着就是一边行刺又一边和皇帝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吗？
还打着打着就搂抱到一起去了，皇帝和她行此不端丑事，还当着皇后的面，这是将他母后的脸都仍在地上践踏了。
苏越哪里还忍得了。
再看自己母后贵为国母，却要因为皇帝一句指责就跪地请罪求情，他心里的愤怒更是直接就淹没了理智。
“父皇！难道您与这贱妇是旧友为假，有旧情倒是真的？那顾晏清他知道自己妻子给他戴了多少绿帽吗？他知道顾瑾珩到底是谁的种吗？”
“放肆！”
“闭嘴！”
皇帝和顾瑾珩同时出声，顾瑾珩甚至一把抢过白娉婷手里的剑就朝着苏越刺过去了。
而一直没出声的白娉婷动作更快，身形如电般在众人都没看清的时候她就已经闪身到了苏越身后。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等停下来的时候，苏越手里的弓箭都到了白娉婷手里。
与此同时，顾瑾珩手里的剑锋也已经指向了苏越咽喉。
“越儿！”
皇后看到自己儿子被那两母子合力控制住了，更是惊呼出声，
“顾瑾珩，你敢伤太子殿下，可也是灭九族的大罪！”
说完又看向皇帝，哭求道：
“陛下，越儿他就算有错，也只是一时糊涂。他到底是您的亲儿子，您要任由别人伤害他而不管不顾吗？求您给他个认错的机会吧！”
“瑾珩，还不快放下武器。”
皇帝瞪了顾瑾珩一眼，冷声吩咐道。
顾瑾珩到底还是放下了剑。
皇帝又看向白娉婷，和缓了语气，“娉婷，他胡言乱语，你……”
他话音还未落，白娉婷手里的箭尖已经代替顾瑾珩的剑尖，直指苏越咽喉。
却是根本没搭理苏君衍的话，而是逼问苏越道：
“太子殿下，你给顾瑾珩所下的噬心之毒，可有解药？”
苏越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他勾起嘴角看了看对面的顾瑾珩，冷笑道：
“有解药的毒还下的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无解之毒才能置人于死地啊！”
白娉婷手下用力，锋利的箭矢刺破肌肤，苏越却笑得愈加疯狂起来。
“只可惜啊，顾瑾珩你到底是怎么好端端活到现在的？听说那毒发作起来就生不如死，几次之后就能让你噬心削骨痛苦绝望而死，你怎么看着还好好的呢？”
顾瑾珩一时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母亲是如何知道他中毒的具体情况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白娉婷突然发力，左手的弓箭框进苏越的头，弓弦圈在他脖颈将他彻底制住。
右手的箭矢转向，就在苏越眼前，用箭矢划破了自己的左手心。
鲜血滋出，染红了箭矢，还有几滴溅落到苏越眉眼唇边。
他只闻到血腥气中有种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让人头晕目眩，精神恍惚。
“娉婷，住手！”
苏君衍突然动身，疾呼着想往白娉婷这边来制止她。
却谁都没有白娉婷的动作快，趁着苏越晕乎乎的时候，她迅捷地挽弓搭箭。
下一瞬，雪亮的箭矢就朝着皇帝陛下的方向飞了过去。
“苏君衍，一切都因你而起，那便由你来终结吧！”
白娉婷低叹一声，狠狠闭上了眼。
“唔！”
伴随着箭矢扎进皮肉的声音响起的，是女人的痛呼声，和瘫软倒地的苏越强撑着的悲怆呼喊：“母后！”
白娉婷惊讶睁眼，就见皇后胸口中箭倒在皇帝怀里的场景。
顾瑾珩和路明舒也都被眼前景象惊得瞪大双眼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