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陛下是圣主明君，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顾瑾珩看路明舒的表情，不知道她小脑袋瓜里又转过了多少小心思，觉得有些可爱。
说话间就忍不住伸手去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
路明舒这才发现自己脑补过度了，有点汗颜地躲了躲顾瑾珩的手。
在餐桌前坐下，她还给自己找补。
“我也是怕苏越知道蒋素心背刺他，恼羞成怒就派人去杀人灭口什么的啊！”
“他不敢！”
顾瑾珩接过采薇手里的勺子，亲自帮路明舒盛粥。
他一早特意吩咐绿枝给她熬的百合莲子粥，加了些桂圆红枣，具有静心安神之功效。
把粥碗放到路明舒面前，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还有好奇，便接着说道：
“如若是你，明知道可能有把柄要被发现了，还会顶风作案前去杀人灭口吗？”
“那肯定不会了。”
路明舒舀粥的手顿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苏越现在要做的，也是尽量隐藏自己，同时撇清关系不让蒋素心的指控切切实实落到他身上。”
“娘子聪慧！”
顾瑾珩夸奖一声，又给她夹了一个虾饺放到面前的瓷盏上。
路明舒对于他逗小孩般的随时夸赞已经快要免疫了，并没多做表示。
两人安静吃完了早膳，路明舒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昨日你带蒋素心入宫面圣的事情，你说苏越那边已经知道了多少？”
昨晚他们是以淑妃娘娘身体抱恙，连夜宣了宁安侯世子夫人入宫侍疾的名义入宫的。
除了淑妃宫里的极少数人也都不知道扮成侍女的蒋素心的身份。
更不知道顾瑾珩带了蒋素心去见了皇帝。
但是深宫高墙之内更难保守住秘密，人多眼杂谁知道哪一个就是太子苏越甚至是皇后娘娘的耳目呢？
皇帝没有当场发作，又将蒋素心这个证人扣下，也不知道是打算如何处置。
“不管是身为储君的东宫太子，还是把持后宫的皇后娘娘，都有无数眼睛耳朵窥探着各宫各殿的动向。”
“所以我们带蒋氏入宫面圣的事情，就算瞒过了昨晚，到今日他们肯定也都会得到消息了。”
顾瑾珩对这些事早已心里有数，但是他打得就是这个时间差。
能瞒过昨晚，他们就赢得了先机，苏越和皇后知道得越晚，他们的行动就会越发受制。
路明舒有些无奈地嘟了嘟嘴，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蒋素心手里有他那样的把柄，他又是否知情呢？”路明舒又问。
“若是他对蒋氏没有忌惮，又怎会当日在太子府上就起了杀心，后又出动死士追到侯府来都要了结她的命呢？”
路明舒皱眉，忍不住轻声叹道：“难怪古人说‘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女子陷入爱情就容易以情为重，男人就都天生绝情……”
“我知道你心善可怜蒋氏，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顾瑾珩眼里蒋氏不过就是苏越的一把刀而已，当刀不能杀敌还会伤及自身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将这把刀毁掉。
路明舒其实不是可怜蒋素心，而是为她觉得不值。
“蒋素心能知道他这么多私隐，又能怀上他的孩子，可见是深得太子殿下‘宠爱’的。可一朝事发，他觉得她没了利用价值，就能眼都不眨要她母子二人的性命！”
“苏越作为储君，一心只有他的皇图霸业。哪里会分心思在区区一个女人身上？再说了，若是没有利用价值，蒋氏一介孤女，又凭什么能入得了当朝太子殿下的眼，还能怀上他的孩子？”
路明舒看他表情也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并不在意。
因为顾瑾珩说到底也是和苏越一样的封建阶级出身高贵的男人，虽然顾瑾珩没有苏越那样的卑鄙无耻，但是某些事情上，他们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路明舒之前还有些微躁动的心再一次冷静了下来。
“路明舒，永远都别忘了，你要最爱你自己！”
她在心里无声地告诫自己。
听他提起蒋素心的孩子，路明舒又想起了原书中的剧情。
顾瑾珩要是知道，他死之后王氏做主接回了蒋素心和她的孩子，作为宁安侯府世子一脉的延续。又会是什么感想？
苏越又为何要在毒杀顾瑾珩之后又把自己的儿子放到顾家来呢？
“你又在想什么呢？”
顾瑾珩见她发呆，轻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哦，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当值了吧？”
路明舒回过神，摇摇头轻笑了笑，就要送他去更衣。
因为她的穿越和路湘的重生，这个世界的人事都发生了太多的改变，那些问题的答案，也就永远都没有人能知道了。
时间很快过去，宫里皇帝那边迟迟没有任何动向出来。
顾瑾珩和苏墨还在坚持暗中调查和搜集证据，但太子苏越这次却一改往日的张扬，突然收敛了起来。
因着太子府上陈良娣失了孩子，又牵扯到同样也怀了身孕的太子妃。
两位娘娘的母家都是朝廷大员，金銮殿上都吵吵嚷嚷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皇帝亲自出面从中斡旋，给了陈家和陈良娣本人不少赏赐恩典，才平息了这桩事端。
皇后娘娘还把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叫到宫里去，好生教训了太子一顿。
让太子妃到宫里去安胎，皇后亲自派人伺候她的身孕。
又让太子殿下回太子府里闭门思过，掌家之权暂时就交给做完小月子的陈良娣了。
不管内里到底有怎样的暗流汹涌，但是明面上，日子还是一如往常地渐渐逼近了年关。
这是路明舒第一次在古代过年，和现代的春节完全不一样的习俗和氛围，她还有点好奇欣喜。
不过让她高兴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祖母的存在。
阔别多年，她又能和奶奶一起跨年守岁了！
不过还没等她高兴个几天，就接到了宫里来的旨意。
“圣上厚爱，说你和瑾珩新婚新禧，今年的除夕宫宴让你也一起进宫去赴宴。”
顾老夫人把路明舒叫到跟前，笑眯眯地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