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路明舒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去看她。
脸上还带着泪痕的路湘,泥塑木雕一般坐在那里,只有嘴巴在动。
“你到底使了什么龌龊手段?”
她尖细的嗓音压得很低,有些瘆人的重复问句。
“为什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明舒懒得理她,转身又要往外走。
“你真的不知道吗?”
路湘突然冷笑一声,转而对顾瑾珩道,“那顾世子你可知道,路明舒同你成婚之后,还一直关心着我夫君后宅之事?”
“路湘,叫你一声长姐是我有教养,别以为你就能造谣挑拨了。”
路明舒才不惯着她的臭毛病,当即站定转身,骑脸输出。
“你过不好自己的生活就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别总想着都是别人的错。”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这么激动,怕不是被我说中的心事恼羞成怒了?”
路湘却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更得意地对顾瑾珩道:
“金秋赏花宴上,若不是机缘巧合。那与我夫君一见钟情,被国公夫人一眼相中的人就不是我,而是路明舒了。”
“妹夫猜猜,她对新科探花郎是否早就芳心暗许?”
“爹娘都说她路明舒宽容大度,为你抬姨娘纳通房,不忌讳妾室早生庶子。”
“但若是一个女人真心爱慕自己的夫君,又怎会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宽宏大量至此?”
“到底是贤良大度,还是一颗心另有所属才不在意你,妹夫可能确定?”
路明舒真的想拿502胶水把路湘那张破嘴给粘起来。
茶壶水壶紫砂壶,她路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顾瑾珩那个醋缸子本就经常吃没谱的飞醋,上次说叶微尘多看了她几眼都酸得她倒牙了……
路湘这一挑拨,可不又得醋海里遨游去了?
却没想到顾瑾珩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一把牵住路明舒的手。
当着路湘的面就同她十指紧扣,四目相对。
“我当然能确定了。”
顾瑾珩冷淡的眸子变得温情脉脉,看着路明舒的眼神都快要拉丝了。
“既然老天安排了娘子错过错的人,遇到本世子才喜结良缘。那就说明各人的姻缘都是早有注定的。”
“那日灵坛寺初遇,瑶瑶一眼本世子便心动神摇,倾心不已。”
“至于娘子有没有对我一见钟情都不重要,她能嫁与我为妻,已是顾瑾珩上辈子修来的福报。我定会爱她如珠,珍她若宝,护她一世幸福的。”
“姨姐若有闲情,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后宅之事,抓住自己夫君的心吧。明舒她很好,就不劳你费心了。”
顾瑾珩说完揽着路明舒就转身走了。
只留下瞠目结舌的路湘,开始彻底怀疑人生了。
这世上竟有这么傻,这么深情的男子?
凭什么又被路明舒遇上了?
她怕不是什么千年狐狸成的精吧?
前世路明舒嫁给叶微尘,也是深受宠爱过得夫妻和顺。
重活一世换了她路湘嫁过去,却是处处糟心一地鸡毛?
而路明舒嫁了短命暴戾的的顾瑾珩,竟然又是个深情宠爱的好丈夫?
想到这里,路湘又稍微好受了些。
按照前世的经历看,宁安侯府世子顾瑾珩婚后不到一年就暴毙而亡。
路明舒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了。
方才顾瑾珩还口出狂言要护她一世安宁,却不知道他自己都命不久矣,又还能护得住她多久?
“大小姐,车马都备好了。”
安排好一切的管家又来回禀。
路湘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被送回了英国公府。
而那边顾瑾珩骑马,路明舒坐马车,带着一行护卫也浩浩荡荡地回了宁安侯府。
“小姐,大事不好了!”
马车直接进了二门才停下,顾瑾珩则直接去了外院。
路明舒刚从马车上下来,早等在门外的一个小丫头就扑过来跪到了她身前。
“发生了什么事?”
路明湘让她起身说话。
小丫鬟是她娘家陪嫁来的四个二等丫头中叫春桃的,路明舒给改了名字现在叫碧桃。
“我们疏朗居的姐姐们都被侯夫人责罚了,芙蓉姐姐和秦桑姐姐都挨了打。连王妈妈和采薇姐姐都被关了起来。”
碧桃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我被派去给老太太那边送点心,才逃过了一劫。王妈妈偷偷给我带话让我去找小姐,可是门房大哥不相信我的话不肯让我出府,也不让人帮我去路家传话。我就只好在这里等着……”
“她们现在人在何处?”
路明舒快步往里走,
“你先别哭了,找个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来回话。”
“芙蓉姐姐被带去了那边院子里,说要家法处置。其他人都被分开关在了疏朗居里。”
碧桃袖子抹一把脸,哽咽着,
“前因……前因后果,奴婢偷偷打听清楚了。”
“那你慢慢说来我听听。”
路明舒让绿枝递给小丫头个帕子擦眼泪,转向往侯爷夫人居住的主院而去。
关在疏朗居的最严重也不过就是罚跪或是掌嘴,但芙蓉那边就说不准了。
家法处置,可就是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有性命之虞的。
王氏到底顾忌着顾瑾珩这个世子爷,应当不敢在疏朗居里直接打杀了路明舒的陪房嬷嬷和陪嫁侍女们。
拿住芙蓉,恐怕就是挑了个软柿子借机要和路明舒斗法呢!
果然听完碧桃的讲述,和路明舒猜的八九不离十。
脚步匆匆赶到王氏所居的院子,路明舒直接让绿枝打退了拦路的丫鬟婆子,一路进了内院。
“听说侄媳陪嫁的侍女不懂事冲撞了伯母,明舒特地亲自来赔罪。”
路明舒说是赔罪,却并没有半点儿伏低做小的架势。
“请问伯母,我的侍女何在?让她出来自陈罪状,我必定严惩不贷,给伯母一个交代。”
王氏被她这“兴师问罪”般的赔罪方式搞得人都愣了。
旁边徐妈妈还在狐假虎威。
“少夫人可是误会了,您的侍女手持利剪意图行刺侯夫人,可不是什么冲撞这么简单!”
“哦?”
路明舒瞟都不瞟徐妈妈一眼,只看着王氏。
“芙蓉那丫头竟有这样的胆子?胆敢行刺朝廷命妇,那可确实不是小事了。不如咱们这就去官府上告,请大理寺的长官前来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