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侍女见耶律焱来了,纷纷跪下曲臂行礼道:“参见可汗。”
李娴韵站了起来,在行礼和不行礼之间徘徊。
耶律焱看着李娴韵暗自纠结的可爱模样,嘴角不觉上扬道:“不是让你好好歇着?怎么又做事情了?”
李娴韵看着他说道:“臣妾闲着也是闲着,便想做点事情。”
幽兰向屋子里的侍女使眼色,侍女们便打算默默地退出去。
李娴韵见状,轻启红唇道:“你们别走,本妃还要跟你们说说怎么给绣绷留白。”
真正好的绣品不需要太多的针脚,稍稍穿针走线,便可以创造出很美的意境。
而这意境美正是绣娘们所苦苦追寻的。
侍女们闻言只好留了下来,纷纷看向耶律焱。
耶律焱看向李娴韵,神色未明,只见他走到李娴韵身边,说道:“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你们便留下来,本汗看看你们是怎么绣的。”
耶律焱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本汗处理了一天公务,刚好乏了,看你刺绣,也能解解乏。”
李娴韵转头看向耶律焱,说道:“可汗,其实刺绣挺无趣的,您要不去处理公务吧。”
卓玛和幽兰是跑得最快的。
“没有。”
耶律焱笑道:“你在怕本汗?”
耶律焱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如野草一样疯长。
之前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中,那些她刻意忽视掉的细节愈发明朗起来。
耶律焱嘴角上弯道:“那便不讲了,你也累了,歇歇。”
李娴韵匆匆看了一眼耶律焱深邃的虎眸,低垂着眼睑,玩弄素白的手指。
“没有,臣妾只是要放东西。”李娴韵解释道。
后一句话是看着李娴韵说的。
耶律焱好整以暇地含笑看着她。
李娴韵只好坐了下来。
侍女们闻言,这才敢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
耶律焱“嗯”了一声,说道:“后来本汗想了,本汗的就是你的。反正都是你的,又何必搬来搬去?”
她做起事情来很认真,说话轻柔,声音悦耳动听。
李娴韵将自己的绣绷立起来,指给侍女们看,说道:
李娴韵轻“嗯”了一声。
耶律焱含笑看着她,眼睛里面皆是痴迷和宠溺。
李娴韵顿了一下,说道:“其实刺绣的时候有很多地方可以留白,比如说石头向阳的部分、地面的土壤、江中的水面、天空、雾气等等,这些地方留白都会很好看。”
李娴韵说道:“您在这里,她们什么都听不进去,不如……”
这前后的语气差别委实有点大。
耶律焱玩味地看着她。
不如您移驾吧。
耶律焱见她突然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关切地问道:“身体不舒服?”
李娴韵抿了一下唇瓣,只好着手教侍女们如何留白。
耶律焱笑道:“大王妃说你们女人都喜欢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本汗便让内务府都准备了些,你是不是不喜欢?”
深邃的虎眸,暧昧的笑意,不觉让李娴韵想到昨夜那个炽热的吻,再加上幽兰和卓玛今日说的话,她不得不开始往某方面想了。
众侍女要是还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就太傻了。
“刺绣的时候不用绣得满满当当的,这样很不好看。要适当的留白,这样不仅节省功夫而且还很好看。比如你要绣一只枝头雀跃的小鸟,可以占据绣绷的左上方或者是左下方,其他留白的地方,会让人觉得是天空。还有小鸟的绒毛,也可以留白,会有种毛茸茸的感觉。”
若是在平时,侍女们定然会问东问西,或者是滔滔不绝说起来,眼下却很沉闷,一个个都表现得很木讷。
她们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耶律焱看着李娴韵巴掌大白皙滑嫩的小脸儿,笑道:“被吓到了?”
她本来想把侍女们留下来,这样就可以不用跟耶律焱呆着了。
李娴韵看着他说道:“没有不喜欢,只是现在用不上。”
他离得很近,生得又十分高大。
她是那么娇软迷人,狠狠地撞击着某人的心房。
李娴韵继续说道:“你们现在看看自己手中的绣品,看看有哪些地方可以留白。”
耶律焱松开她的手腕,一条长臂随意地搭在李娴韵的椅子背上。
耶律焱从她手里把针线筐拿走放在桌子上,嘴角上弯道:“坐下。”
李娴韵一坐下,耶律焱便向她靠了过去,本来两个人的椅子就是挨着的,眼下离得更近了,衣衫相接,十分亲密的模样。
李娴韵抬眼看向耶律焱,疑惑不解。
耶律焱坐了下来,仰头看着李娴韵,笑道:“发什么呆,坐吧。”
此时一直不动声色的耶律焱抬起手,轻轻握住李娴韵纤细的手腕。
他那么忙,怎么有闲心看她们刺绣?
有耶律焱在,她们整个人都是拘谨胆怯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她说完不等耶律焱说话,便已经迈出了一步。
娇软玲珑的李娴韵仿若被他圈在椅子里一般。
收拾好之后,李娴韵拿着放针线的箩筐,站起身说道:“臣妾去把东西放回去。”
李娴韵匆匆看了耶律焱一眼,低头快速收拾自己的绣品。
李娴韵低头看向他,两个人的视线交融在一起。
李娴韵只好坐了下来。
耶律焱看着众侍女,淡声说道:“坐吧。”
没想到耶律焱竟然留下来看她们刺绣,让她多少有些意外。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是耶律焱已经明白了。
椅子背挨在一起。
耶律焱一脸的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心思。
卓玛给耶律焱搬来了椅子,紧紧地贴着李娴韵的椅子。
耶律焱看着她笑道:“怎么不讲了?”
李娴韵看向卓玛,这丫头机灵的有点过分了。
李娴韵见状,转头看向耶律焱,便看到耶律焱正含笑看着她。
一屋子的人顷刻之间便如平地消失了一般,只剩下耶律焱和李娴韵两个人。
耶律焱耐心地问道:“那便是有什么烦心事?”
“也没有。”
耶律焱身子微微前倾,问道:“那为什么不爱说笑了?”
李娴韵抬眼看着这个高壮挺拔的男人,突然觉得他有一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