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安慰她:“别急,若是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熊家怕是不成了。”
之前在王喆私自练兵的地方,查出来了一些江陵国军中的兵器,顺着线索摸下去,竟是查到了兵部尚书熊家。
只要明昌帝将熊家定罪,这样的支持密谋造反的官员,轻则全族流放,重则灭门斩首示众。
到时候,熊家不管是兵部尚书熊振鸿,还是他儿子熊秉乾都会沦为阶下囚。
竺氏还想问些什么,但她也知道这事儿涉及到朝堂,穗岁能和她说这些,已经是很多了。
宽慰了一会儿竺氏之后,穗岁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侯府。
路上,有两队人马快速驶过,穗岁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只见为首的是督察御史,想来是发现了新的证据和线索。
……
宫里宫外收集王家意图谋反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可还缺一个引子,缺一个名头才能将此案搬到朝堂上来,引起大臣们的注意。
正当娄钧和栾竹等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找到了娄钧,声称在酒桌上听到了熊秉乾的谋逆之词。
那日,是春闱刚刚结束不久,京城的很多公子们聚在一起吃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原本熊秉乾是坐在另一桌的,独自品味着美酒佳肴,可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熊秉乾忽然发火,他总觉得,对面那桌人的欢声笑语中,似乎夹杂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每一次大笑都像是直接针对自己,嘲笑他的不健全。
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在熊秉乾心中悄然滋生,熊秉乾气不过,端起酒杯走过去,猛地一扬手,,将酒杯中的酒水泼到了正在放声大笑的公子身上,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紧张而尴尬的气氛。
被泼的公子先是愣住了,随即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指着熊秉乾的鼻子,厉声质问其缘由,叫来几个家丁要和熊秉乾动手。
周围的宾客见状,纷纷过来劝架。
熊秉乾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言不惭:“以后,这半个天下都是我们家的!我看谁还敢嘲笑我!”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宾客们面面相觑,露出惊愕之色,难以置信他竟能说出如此狂妄之语。
而那位被泼了酒水的公子,则是暗自摇头,想着这熊秉乾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次实在是熊秉乾想多了,那公子一桌的人是因为觉得自己的考卷答的好才会如此高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熊秉乾。
颗熊秉乾反应过激,说出了这样的话,不仅给自己招来了麻烦,还让家里人跟着遭殃。
娄钧和栾竹等人知道后,当即将此事报给了御史台,御史大夫派人将熊秉乾,还有那日一同在酒楼吃酒的人都抓走了,询问当日的缘由。
松勤骑马疾驰回了侯府:“夫人,侯爷今日被留在了宫里,侯爷让属下回来告诉夫人,今日夫人先吃先睡,不必等侯爷回来了。”
穗岁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知道他回来的匆忙,听了他的话,穗岁紧张的问:“侯爷可是有什么事?”
松勤摇摇头:“夫人不必担心,侯爷没事儿,是关于王大人的。”
“熊家也被抓了,侯爷正在和御史台的大人一起审问。”
松勤没再多说什么,但穗岁已经明白了,想来是拿到了王喆的相关的把柄,而且还涉及到私自练兵夺权,明昌帝召见他们要商议对策。
穗岁吩咐松莲给松勤一个帕子,让他擦一擦汗。
不知是松莲没有听清楚,还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松莲没有把帕子递给松勤,而是踮起脚尖拿着帕子,认真地给松勤擦了起来。
擦完之后,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忙找了个话题岔开了。
“你,你和侯爷明天回来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松勤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那黝黑的脸颊上竟是泛起了两团红色,看上去红黑红黑的。
就连说话也变的开始结巴了起来:“都,都行……如果有红烧肉就更好了。”
松莲点了点头:“好,那明天就做红烧肉。”
穗岁见这边二人还在说着话,便吩咐冬莺冬鹊去厨房拿些糕点吃食,又去卧房拿了两套衣裳,一个软软的毯子让松勤带进宫里去。
穗岁笑了笑:“我知道宫里什么都有,但这些吃的用的是侯爷用惯了的,你拿进宫里去吧。”
松勤应了一声后,骑马回了宫里。
娄钧忙碌了一天,打开食盒看到里面装着菱粉糕,还有几样他爱吃的小菜,十分高兴。
正准备吃,明昌帝走了过来,一脸的好奇,探头往食盒里面看:“吃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明昌帝一脸很想吃的样子,娄钧却并没有打算把食盒里,穗岁特意为他准备的吃食让给明昌帝。
娄钧说:“这是夫人给臣准备的药膳,臣就不请皇上品尝了,这里还有一个食盒,里面是糕点和水果,皇上可以尝一尝。”
明昌帝看着另一个食盒里面摆放整齐的糕点和水果,一看就和娄钧面前那盒不一样了,他冷哼了一声:“谁稀罕,你自己吃吧!”
……
次日清晨,宫里的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而庄严。
娄钧身着朝服,步履稳健地走上大殿中央:“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娄钧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从熊秉乾在酒楼中的狂妄言行说起,说到了熊家私运兵器,说到王家暗中练兵。
“微臣近日接到密报,称熊家有谋反之心,涉嫌私运兵器,此等行为,无异于将我大好河山置于刀俎之上,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
兵部尚书熊振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立刻站了出来:“安国侯慎言,莫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老夫的头上!”
“我熊家世代忠良,忠心耿耿!怎会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