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疼的撕心裂肺地喊叫,被扎进去针的指甲立刻变的紫红,渗出血来。
梨儿看的心惊肉跳,春娘吓得几度要昏厥过去,春娘被丫鬟扶着,府医按住了她的穴位不让她晕,程烬却是面不改色,继续拿针往月娥的手指甲里面扎。
他的手很稳,不管月娥如何颤抖,他都能把针准确无误地扎进去。
直到扎进去第三根的时候,月娥终于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了。
“我说……我说……是詹姨娘让我这么做的……”
程烬冷声说:“说详细点儿!”
“詹姨娘说只要我说这糕点是夫人送过来的,便可以除掉春娘,还能让四爷休了夫人,到时候等她当上了夫人,就抬我做妾室,我也能成为陈家四房的半个主子……”
梨儿看着她,竟是觉得她有些可怜了,詹姨娘的这些鬼话她竟然会信,只能说是想象太过于美好,让她拒绝不了,宁可让自己糊涂着,自己蒙蔽自己。
陈泽文和娄绍婉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月娥的话,陈泽文愤怒地一巴掌甩在月娥的脸上。
“你好狠的心!詹姨娘好狠的心!”
这边抓到月娥下毒后,程烬立刻让人回陈家给娄绍婉报了信,一开始,陈泽文还不信,他身边的姨娘丫鬟们个个都是如花似玉,温柔善良的,对他更是关心有加,哪个会生出害人的心思来?
在娄绍婉的一再劝说下他才过来,结果就听到了让他震惊无比的话。
梨儿跪在地上求陈泽文:“四爷,詹姨娘此法一举两得,不仅害了夫人还会害了春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一招借刀杀人!”
“若不是夫人心善让奴婢过来探望春娘,事发之后夫人就是有嘴都说不清了,还请四爷给夫人做主!”
陈泽文抬脚踹了月娥一脚:“把她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至于詹姨娘,赶出府去!”
院子里满是月娥的求饶声和哭叫声,春娘更是哼唧着说自己肚子疼。
将这里的事情都料理完了之后,陈泽文好生安慰了春娘一番,一直在床边陪着她,直到她睡着了之后,陈泽文才从里面出来。
见娄绍婉还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等她,很是惊讶。月光下的她,仿佛周身都围绕了一层淡淡的忧愁,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陈泽文走到她身旁揽住她的肩膀问:“婉儿,春娘怀了孩子,你不介意吗?竟还如此关心她,这次多亏了你了,若是没有你,春娘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娄绍婉勾唇一笑:“我心里有四郎,四郎心里记挂着别的女子,我心里又怎么会不介意,可春娘肚子里的毕竟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我也不忍心看她一尸两命。”
陈泽文很是感动,揽着娄绍婉的腰上了停在外头的马车,回了陈家。
……
数日后,穗岁收到了娄绍婉的信。
松莲给她倒了一杯茶:“夫人,五小姐最近和夫人的来往越来越频繁了。”
每回门房拿了淮南的信过来,松莲都会想起在淮南的那段时光,心中不由地有些感慨。
穗岁笑着把信拆开:“她嫁人了也是闷的慌才会给我来信,等有了孩子、陈家分家之后,就有的忙的了,以后,哪里还会顾得上我?”
说完,穗岁认真地看起信来,信中说多亏了她告知,才让她及时发现陈泽文的一个妾室詹姨娘借了她的名义给外室送糕点,差点一尸两命。
那日她按照她曾在信中嘱咐她的,也没有发脾气,面对陈泽文和春娘都十分的大度有礼,陈泽文很是感动,对她也是越来越好了,她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怀上孩子。
她已经看透了陈泽文,只想有了孩子之后和孩子相依为命,不再理会他,只一心在陈家财物和对子女的教养上下功夫。
穗岁看信的功夫,松莲拿起信封,发现随信寄送过来的还有两张银票。
松莲笑道:“五小姐也是有趣,怎么还随信送了两张银票过来?面额倒是不大,一张十两的,一张二十两的,还有几块碎银子,几个铜板。”
松莲拿起那碎银子举到眼前看了看,可什么都没看出来:“奴婢倒是不明白了,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穗岁说:“别一口一个五小姐的了,应该改口叫陈夫人了。”
穗岁拿过那两张银票,想着娄绍婉是不是有些不能写在明面上的话要和自己说,这两张银票莫非有什么隐喻?
她仔细地看着那两张银票,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想了想,她用银票沾了些水,还是没有异常,又将银票放在烛火下烤干,忽而,她秀眉微微蹙起,感觉什么地方不大对。
“松莲,你去账房拿几张不同面额的银票过来。”
松莲见她神色紧张,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急匆匆地起身去了账房拿银票和银子铜板。
银票拿回来一对比,几张银票果然有细微的差别,若是不放在烛光下仔细地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差别。
“还有这银子,只有表面一层是银子,里头竟然是石头?!这些人胆子可真大。”
穗岁问她:“松勤可回来了吗?侯爷什么时候回来?这银票是假的,此事得尽快和侯爷说。”
淮南已经出现假银票了,很有可能京城流通的银钱也出现了问题。
户部尚书鞠万峰是娄钧举荐的,流通的假币如此之多,鞠万峰受到责罚,娄钧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娄钧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朝中的事情也都有了交代,从宫里回来后,他看到窗边坐着的穗岁,眸色越发的深。
他走到她身旁,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问她:“看什么呢?”
“是娄绍婉来的信”
“表妹?”
穗岁点点头,正色道:“侯爷,有人制造假币,你看这几张是假银票,最底部的小字根本就看不清,这几张是真银票放在烛光下一对比就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