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在姜正博手术后一天跑了两趟医院。
可重症监护室去一次待的时间也不能太长。
下午六点钟,她出了医院。
刚上车,手机铃声响起。
女人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温墨寒”,滑动接听:“怎么了?”
温墨寒语调微扬:“晚上一起吃饭?”
“不了,我正要回家。”
“我朋友有点法律方面的问题想咨询你,跨国离婚案,恰好在你们律所的经营范畴内,过来见个面呗,就当加班工作了,我介绍的客户,靠谱的。”
姜寻沉默一秒,随后问他:“地址在哪?”
温墨寒报了地址。
……
姜寻到餐厅的时候,温墨寒正站在外面等她。
见她的车停下,还走了过来,弯身帮她打开了车门:“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
“客户呢?”
“在包厢里。”
她拎着包下车,下巴朝餐厅门口抬了抬:“那走吧。”
温墨寒跟在她身侧,一边朝餐厅走一边道:“我这哥们儿有点伤心过度了,你待会儿问他话的时候委婉些,别刺激到他。”
“有那么脆弱吗?”
“你看看就知道了。”
进包厢后,姜寻看到了温墨寒的朋友。
那是一个长相十分儒雅的男人,年纪约莫三十岁出头,形象还算沉稳。
落座后,温墨寒看着点了餐。
服务员离开包厢后,温墨寒跟他介绍姜寻:“艾伦,这是姜寻,之前在美国工作过的律师,你的离婚案可以委托她帮你代理。”
艾伦看了姜寻一眼:“不着急,我们还是先吃饭,工作的事情,明天我去姜律师律所找她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
“也是,代理合同得在律所签。”温墨寒接了话茬。
接下来,温墨寒关心起了姜正博手术的事情,还说要找时间去医院看他,姜寻以在icu不便为由拒绝了。
饭菜刚上来,艾伦接到一个电话先离开了,包厢里只剩下姜寻和温墨寒。
姜寻看了眼温墨寒:“所以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吃饭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临时有事要离婚。”
“所以你不是故意的?”
温墨寒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是!”
她点点头。
记挂着父亲的事情本来已经够劳心劳力了,这时候也不想计较太多,女人草草丢下一句“吃饭吧”就拿起餐具开始吃东西了。
温墨寒也慢条斯理地开始夹菜。
吃饭间,他还给姜寻倒了杯酒:“这是艾伦刚才点的,尝尝?”
“我开车来的。”
“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已经叫过代驾了,我也喝。”
姜寻看他一眼,温软的脸上露出笑意,开口时确实斩钉截铁的语气:“我不喝。”
温墨寒失笑,也不再多说。
一顿饭吃了将近半个小时,结账时,女人抢先一步付了钱。
温墨寒跟在她身后出餐厅时,言语间是调笑的语气:“阿寻,你抢着跟我付钱,是觉得因为多吃一顿我请的饭,我就要对你纠缠不清了吗?”
“没啊。”
“那是为什么?”
姜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要给我介绍客户,吃饭自然应该我请,这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那既然你都请我吃饭了,我是不是也应该送你回家?”
“我说了,我开车来的。”
温墨寒顺势道:“我也说了,已经叫了代驾了,这样吧,我送你回家,让代驾把我的车开到你家,然后我再开车回我住的酒店?”
这单是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操作差点让她翻白眼。
女人轻笑:“有必要吗?”
温墨寒倒是实诚:“想送送你,多跟你待一会儿。”
“可我不是很需要。”
“拜托了,看在我给你介绍客户的份上?”
姜寻,“……”
温墨寒:“你看现在时间这么早,我直接开车回去也挺无聊的,而且我外公最近还总催我在江城找对象结婚,就让我送你一下,我保证在车上话都不多说,绝不打扰你。”
她睨他一眼:“行,看在你给我介绍客户的份上。”
后者瞬间喜笑颜开:“那如果你明天和艾伦签订代理协议了,你是不是得再请我吃顿饭?”
“不请。”
“成,不请也行,我让艾伦请。”
姜寻没再接话。
走到车旁后,她上了副驾驶,温墨寒上了驾驶座。
温墨寒的确说到做到,这一路上都没有跟她聊天,只是安安静静地开着车,只不过中途的时候觉得无聊,放了几首纯音乐。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华盛名邸外停下。
温墨寒下车后,第一时间走到副驾驶那边帮姜寻拉开了车门,唇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可以下车了。”
姜寻看他一眼:“谢谢了。”
话落她弯身下车。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以致于肩膀被转过去,拳头砸上来的时候,一点防备都没有。
直到——
剧烈的痛感传来,温墨寒才眉目凌厉地看向朝自己挥拳的男人。
与此同时,姜寻不悦质问的嗓音已经响起:“盛司越,你干什么?”
盛司越么?
温墨寒勾了勾唇:“原来你就是阿寻的前夫,这么冲动,难道阿寻不想理你。”
盛司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怒和戾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她阿寻?”
温墨寒也是嘴上不饶人:“我是她好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还会是,你又算什么,她的前夫么?现在是以后还会是的……前夫?”
最后两个字微扬的语调,带着不可忽视的嘲弄意味。
盛司越挥拳又要砸过来!
姜寻直接挡在温墨寒身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盛司越,你是打人打上瘾了吗?”
男人眉心拧得可以滴出水来:“阿寻,是他挑衅我!”
温墨寒冷嗤:“是你先动的手!”
“你——”
盛司越一个字刚出口,姜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没错,是你先动的手,我看见了!”
他顿在原地,后槽牙紧紧地咬在一起,额头暴怒的青筋甚至都弹了起来,清晰可见。
男人伸手指着温墨寒,连带着说话的嗓音不知觉间多了质问的意思:“你这么护着他,是爱上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