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楼小舞把遍体鳞伤的钱三元送到府衙的时候,叶素问整个人都震惊了。
西边的匪徒竟如此厉害?
竟把钱三元给伤成这样了?
刀伤剑伤鞭伤,他身上皮开肉绽,衣服上染满了鲜血,所经之处甚至都流下了一条血路。
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只有胸前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有生命体征。
叶素问不知道钱三元是遭遇了什么,但他的情况委实不容乐观。
叶素问目光一凌,她吩咐桑若楠去把君迁子找来帮她,另外又让柳忘尘去把许连山给寻回来。
钱三元是许连山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如今被伤成这样,那杀神,恐怕得叫人血债血偿。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楼小舞轻声问道。
叶素问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还能镇定自若,倒是叫楼小舞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她还以为,叶素问虽医术不凡,却终究是个弱女子。
未曾想……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敬畏之情。
要知道,纵然是她,在找到钱三元的时候,看到他这般惨状,都震惊的不能言语。
许久才想起来要把他带回来。
叶素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道:“去酒窖,找一坛烈酒来。”
楼小舞哦了一声。
少顷,桑若楠领着君迁子小跑着过来了。
听说了钱三元的情况,君迁子也是震惊不已。
钱三元的身手,他虽未真正见识过,但想来不会差,什么样的匪徒,能把他伤成这样?
再则,他不是带了一小队人马去剿匪?
其他人呢?
君迁子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然而,当他目睹到钱三元的情况,便发觉,钱三元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严重了不知多少倍!
瞧着一身的血,他当真还活着?
恰这时,楼小舞提了两坛烈酒过来。
“这些可够了?”她问叶素问道。
叶素问面色沉重的看着钱三元,并不作答。
转而对君迁子道:“小迁,把他的衣服解开,看都伤在何处。”
君迁子低低的应了一声,来到血人似的钱三元身前。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称不得衣服了,只能叫做布块。
甚至,有的布块黏连进了血肉里,瞧着尤为骇人。
君迁子屏气凝神,动作麻利的将他身上的衣物除去。
整个过程钱三元哼都不曾哼过一声。
纵使处于昏迷的状态,但人有时候还是本能的会感觉到痛意的。
可他却完全无知无觉。
浑身上下共有十三处刀伤,七处剑伤,另有鞭伤若干,以及数不清的细小伤口。
一道道伤口,瞧着触目惊心。
“小叶子,他身上的伤,瞧着像是奋战后被俘,被用了刑。”君迁子轻轻启唇,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叶素问点了点头,方才她便发现了。
那些匪徒,恐怕不是一般人。
也许……
叶素问的脑海里蓦的冒出来一个想法,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只是,现下显然不是纠结匪徒身份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给钱三元疗伤。
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叶素问轻声道:“他虽伤痕累累,身上却并无致命伤。只是失血过多,又痛到极致,未得到救治,这才陷入了昏迷。”
君迁子了然的点了点头,“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先用烈酒给他的伤口消毒。”叶素问冷静的道。
随即,趁着君迁子给钱三元清洗伤口的空档,她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细针,用火烤过后,便开始为钱三元缝合伤口。
她的手法熟练而稳健,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楼小舞和君迁子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敬佩。
就在此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许连山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钱三元怎么了?我听说他受伤了!”
许连山一路闯进屋内,脸上的焦急之色在看到躺在地上的钱三元时达到了顶峰。他冲到床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三元,你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
叶素问正在专注地为钱三元处理伤口,她的手速并未减慢,但声音却异常冷静,“许将军,钱副将受了些伤,我正在为他处理。请你保持冷静,不要打扰到我。”
许连山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叶素问的手上,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缝合着钱三元的伤口,心中的焦急并未减少分毫。
许连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和焦急,退到一旁,紧盯着叶素问的动作。他知道,此刻他不能添乱,只能信任这位女医师。叶素问的手法熟练,针线在伤口间游走,犹如游龙戏水,看得他心生佩服。然而,他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钱三元的伤势实在太重,他能挺过这一关吗?叶素问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担忧,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他会没事的。”
君迁子端来了一盆清水,小心地清洗着钱三元的伤口。叶素问则在一旁调配着伤药,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许连山站在一旁,虽然心急如焚,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打扰他们。
突然,钱三元的眼皮动了动,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叶素问和许连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而,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和身上的血迹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我……我怎么了?”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
叶素问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你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钱三元的意识逐渐回归,身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一片混乱。看到叶素问和许连山关切的眼神,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钱三元的声音仍然虚弱。
叶素问温柔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他,“你受伤了,是我和许将军把你带回来的。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你的。”
钱三元感激地看着叶素问,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他知道自己这次能够捡回一条命,多亏了眼前这位女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