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问轻轻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泛起一丝甜蜜。
她同许连山解释道:“桑大爷要杀的人是你,若柳忘尘因此丧命,我担心你日后会愧疚,所以才头脑发热将他护在身后。”
许连山听说她是担心自己会愧疚才护着柳忘尘,不自觉的就勾起了唇角,傻笑起来。
然不过片刻,他又一本正经的道:“他死了我或许会愧疚,可你若死了,我便不只是愧疚那么简单了,少说也要叫整个红南郡为你陪葬。”
“又胡说。”叶素问娇嗔的瞪了许连山一眼,“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传言中残忍嗜杀的许将军,实则是个心怀天下忠肝义胆之人,断不会做出这等天怒人怨残害百姓的举动。”
许连山于是宠溺的抬手轻轻点了点叶素问的额头,曾经的他或许当真如叶素问所说。
而如今……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他虽不是天子,却是素有凶名的安阳国杀神,叶素问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谁若动她,便如剜他的心,要他的命。
这是他头次对一个人这般珍之重之,见到她身处险境,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杀无赦。
若叶素问当真出了什么事,他可能什么极端的事都做得出来。
“三月之期近在眼前,待赈灾的事结束,回了都城,我便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可好?”许连山温声对叶素问道。
叶素问闻言,歪头灿烂一笑,她说:“你这是在同我求婚?”
许连山深情地凝望着叶素问,眼中闪耀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叶素问,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缱绻:“虽有陛下圣旨赐婚,可我却从未问过你的意见。我自幼父母双亡,脾气秉性不好,人人对我敬而远之,但这些年出生入死也积攒下了一份产业,若能有幸娶你为妻,我必当敬你护你,绝不负你,你可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叶素问只觉得心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抬头看向许连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她的倒影,目光坚定而温柔。
她的脸颊微微发热,心中羞涩难当,却又充满了甜蜜。
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目光潋滟,熠熠生辉。
她娇嗔道:“惯会说好听的哄人。”
许连山却捏了捏她的手心,郑重道:“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去检验我这番话是肺腑之言,还是哄你开心。”
叶素问愈发涨红了一张脸,她几不可见的微微颔首,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道了一句:“好。”
顷刻间,万籁俱寂,仿佛只有他们的心跳声在回荡。
许连山的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他轻轻将叶素问带入怀中,手环在她的腰肢上,力道紧的似要将之融入骨血。
叶素问含羞带怯的依偎在他胸前,心中的甜蜜如潮水般涌动。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皎月的辉映下,两人默然相拥,一时间气氛暧昧非常。
次日,叶素问将许连山带回来的药材按方煎煮成汤药,分给患了疫病的灾民。
得亏许连山赶回得及时,若再晚个一两日,恐怕好些人便要熬不住了。
钱三元把桑若楠送回了城中,按照许连山的吩咐,她身份特殊,需严加看管。
说起来,自打桑大爷死后,桑若楠便失魂落魄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任由钱三元怎么叫她,劝她,她都无动于衷,像个提线木偶。
最闲的人,便要数柳忘尘。
见天儿的游手好闲,半点忙也帮不上。
大约用了几日的功夫,叶素问把城东的疫病治好,许连山又发动起大家重建家园,使得灾民们陆陆续续有了遮风挡雨的所在。
眼看赈灾的工作进展的一日比一日顺利,这天,许连山突然接到消息,昨夜大雨后,河水决堤,清河县以北的多个城镇都遭了殃。
许连山当即召集人员进行紧急会议。叶素问也闻讯赶来,她脸上带着担忧,看向许连山的目光充满了关切。
“将军,情况如何?”叶素问问道。
许连山眉头紧锁,他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标注的红色区域说:“昨夜的大雨导致河水暴涨,多处堤坝无法承受压力,决堤了。现在,洪水正向下游冲去,很可能会波及到我们已经安置好的灾民。”
叶素问听后,心中一紧。
早该想到的,所谓赈灾,光救济百姓没用,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早先清河县遭遇洪灾,损失惨重,很大原因便是因为防洪防汛的工作不到位。
叶素问皱起眉头,飞快的转动脑筋。
少顷,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建议利用地势,建造一种新型的水利设施,将多余的洪水引流到需要的地方,如此,既能防止洪水泛滥,又能解决农田灌溉的问题。”
许连山听得一知半解,不由得疑惑道:“却不知,你所谓的新型水利设施是为何物?”
叶素问微微一笑,她轻轻在地图上指点着,详细地描述着心中的设想:“我们可以利用河流的自然走向,结合地形,建造出一种名为‘水闸’的设施。水闸可以在需要时调节水流,既能防止洪水泛滥,又能在干旱时节为农田提供灌溉。这样一来,不仅能解决眼前的洪灾问题,长远考虑还有利民生。”
许连山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深地看了叶素问一眼,“便按你说的做!”
说着,许连山便招呼侍从把工匠找来,不仅如此,他还修书一封让人送往临县驿站,请公输墨前来襄助。
也不知这厮是否早算准了有此一遭,两日前,许连山收到公输墨的书信,说是他闲来无事,现在落脚在红南郡清河县临县的驿站,让许连山有事可着人送信到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