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绝对是个聪明人,三峰战金兵大败之后,他第一时间献潼关投降了蒙军,立下了大功,子孙下半辈子肯定是不用愁了。
这次也是如此,听到是宋军胜了,金蒙都败,李平心里其实不想投宋军,因为他还是认为现在这时代蒙军比较强。
但宋军已经逼近城门口,潼关已经是孤城。
李平思来想去,要是被刘整骗关成功,那就是显的他蠢笨无能,宋军得到潼关也未必会谢他,更不会重用他。
后面那合卖住劝降也不行,他要降了是那合卖住的功劳,也不是他李平的功劳。
所以李平立刻下令放了宋人,然后派人偷偷跟着宋人,果断找到贾似道这里。
进来之后他当然不会大下杀手,而是问谁能做主?
刷,四周宋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贾似道。
贾似道也是个人物,心想反正被抓了,不能怂,他挺了挺胸,这里本掌柜说了算,要杀要剐任便。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李平真要杀他,他多半要说自己是赵与芮大舅子,你不能杀我,可以讲条件。
李平笑了笑,示意贾似道到边上说话。
两人来到院子角落,贾似道这会也不怕了,两人之前也一起打过麻将,算是有点交情。
“外面宋军先骗关,然后让那合卖住招降,这两件事,我都不能轻易答应。”李平上来就直言,然后盯着贾似道:“贾掌柜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贾似道先是一愣,接着想了想,果断道:“我是贾似道,我姐姐是大宋官家的皇贵妃。”
“啊--”李平先是一愣,然后大喜:“好,好,好。”
他本来是想抓些宋人和外面刘整谈判,再顺势下坡,表示自己是主动投降,不是被骗的,也不是被那合卖住说动的。
没想到天降喜事,居然有皇帝小舅子在手上。
于是没一会,刘整收到消息,皇帝小舅子贾似道在潼关城里,在李平手上。
刘整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后面就是差不多套路,李平表态可以不杀贾似道,也可以献关,但宋军进来不能屠城,不能屠杀我大金子民,然后言外之意,这是我李平主动献关的,和那合卖住没关系。
刘整当然一口答应,于是这座离开大宋多年的关中要塞,终于又回到大宋手上。
很快,南面的武关得到消息,也立刻投降。
金兵在关中本来就只余下潼关,金陡关、武关三個易守难攻的要塞,至此整个关中都归宋军所有,只是宋军得到的是满目疮痍的关中地区。
金蒙之战让关中百姓十室九空,除了逃进潼关的十几万百姓外,其余的百姓很多都迁往河南了。
刘整拿下潼关后,亲自驻守,并将潼关十几万百姓全部迁出,迁往京兆府(西安),潼关只留三万军队,后续会迁来三万军队的家属。
这三万军队中,宋军两万,潼关金兵降军一万汉军。
另由宋将张俊和李平驻武关,守军两千及家属。
贺顺驻金陡关,守军两千及家属。
宋将刘全,王旻,李伯渊驻京兆府,有宋军一万,降军三万,足足四万。
这边降军比宋军还多,没办法,刘全从方城山战场带过来一万降军,然后又在潼关得到三万降军,留了一万在潼关,另两万都被带到京兆府,其中金兵中的女真族、契丹族都在京兆府。
京兆府原本就是大府,被蒙军破坏后,当地的粮田都废费了一年多。
潼关百姓到这边后,刘全一边组织百姓重新分田,屯种,一边组织训练整编降军。
同时为稳住降兵的心,他们又是老套路,把京兆府附近能耕种的田,先分给部份降兵,同时承诺以后每月有军饷,伙食也能保障(当然是在打退蒙军之后)。
现在凤翔就在边上,从凤翔的宋军,已经可以从凤翔支援京兆府各种资源。
来自四川,叠州的资源的和人口,也能源源不断进入关中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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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七年(1231年)十二月中旬。
嗡嗡嗡,随着沉重的大门打开,蒙军争先恐后冲进郑州城内。
窝阔台却脸色阴沉的看着郑州城,片刻之后,他狠狠挥起长鞭:“传令,金兵一个不留。”
“哇吼”身边诸将几乎同时欢呼,很快数道信使往前狂奔而去。
原本的蒙军打破郑州后并没有屠杀记录,窝阔台也不赞成这么干,但这次他真的是气疯了。
去年十一月,为响应拖雷借道之事,他率军从山西经白坡,渡过黄河后,一路往东进攻。
十一月二十日,拖雷正和宋金联军纠缠时,窝阔台破中京(洛阳),同时得到了拖雷派出来的信使消息,当时拖雷正往北迎击金军。
时营中有人提议让他派偏军支援拖雷。
历史上他前期没有理睬,估计有借金兵灭拖雷之意,等围攻南京之后,强攻数日无果,这才无奈之下派口温不花带一万精骑支援拖雷,最后助拖雷在三峰山打崩完颜合达。
这次也是如此,窝阔台破中京时得到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派援军前去。
打下洛阳后,他继续挥军往东,先后破孟津、偃师、巩县等,另有汜水、河阴等降。
一路是势如破竹,十二月初到郑州,天降大雨,蒙军稍做休息,开始猛攻郑州。
与此同时,窝阔台终于派出哨骑,主动联系拖雷军,看拖雷军已经打到哪了?有没有打掉完颜合达。
哨骑出去几天无果,蒙军想在中原大地上寻找此时已经被打崩的拖雷,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会连拖雷自己派出去的哨骑,回去后都找不到拖雷全军了。
十二月初十,蒙军还没打下郑州,大雨断断续续,窝阔台有退兵,绕过郑州,直扑南京的意图。
就在这时,终于有消息收到。
蒙军在方城山附近和金宋联军大战,好像惨败了,而且几乎全军覆没,有少量蒙军翻山逃出,但现在也不知道蒙军主力在哪,正到处寻找。
也就是说,现在拖雷带着部份蒙军正在中原像丧家之犬到处跑,同时派出哨骑在寻找窝阔台主力。
窝阔台的哨骑遇到了拖雷派出来的人,这才知道战役经过。
消息再传回到窝阔台时,很多人第一个念头就是退兵。
还有人叫着,直接去打宋军。
宋军无耻下作,先借道再联金,接着又连金蒙一起打,这操作简直震惊蒙古贵族上下。
但窝阔台听到消息,反而没有退兵,一边下令继续攻打,一边等拖雷过来汇合。
双方有了消息,可以勾通,就能汇军一处。
又数天后,蒙军终于攻破郑州。
城破的时候,窝阔治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愤怒和耻辱。
三路伐金的大计,完全被宋人这个搅屎棍搅和了。
羞愤交加之下,窝阔台下令将城中金兵尽屠之,同时掠走城中所有可用的粮草。
“报。”就在郑州城破的同时,不远处数道人影狂奔而来。
“也客那颜回来了。”
“拖雷回来了。”
围在窝阔台身边的诸将纷纷侧目。
郑州附近的雨刚停了两天,地面还是比较泥泞。
不一会儿,就见远处一股骑兵有气无力的往这边靠近,四周还有很多蒙军都没参与攻城,都在惊讶的看着他们。
这股蒙骑完全没了阵形,队伍松垮无力,很多人垂头丧气,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在蒙军史上是很少看到的,以往的蒙军,即便是战败也不会如此。
等到他们走近时,众人表情更加震惊,这哪里是大蒙古天下无敌的精锐骑兵,简直就是一群叫化子。
“驾”就在这时,忽生孙快马一步,直冲到窝阔台面前。
跳下马时,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吃了,扑通,直接摔倒在地。
四周一片惊呼,有人上前扶他起来。
摇摇晃晃的忽生孙抬头看向窝阔台,表情好像要哭了似的。
“合汗--”忽生孙简单明了的快速说了几句。
就是宋军先借道给他们,然后故意给差的马料,接着和金兵一起攻打他们,最后又突袭金兵,蒙军大败,三万多骑爬山走了三千多,然后陆续有人跑散,还有受伤死亡。
最后联系到窝阔台主力,跑回来时,只余下不到一千骑。
四周蒙古贵族们听完后,纷纷再次大骂宋军。
之前是哨骑传回来的消息,说了个大概,今天忽生孙是说的活灵活现,把宋军的无耻说的前古未有。
窝阔台听的只觉的胸中一股郁闷之气无法发泻,恨不能现在带领全军杀向临安才好。
“从未有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赵与芮欺人太甚--”窝阔台气疯了,满脸通红。
他生气的不是拖雷全军覆没,而是感觉到赵与芮把他当蠢狗一样的玩弄。
没等他发作,忽生孙又上前低声道:“也客那颜生病了。”
“。。”窝阔台。
方城山惨败是拖雷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败仗,而且是极为巨大的惨败,他身为主帅,关键时候带人先逃,连累全军崩盘,说不得也是有很大的责任。
从方城山翻山过后,拖雷就心情郁闷,非常不爽,而且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正好天气突然降温,进入西北方向后,又连连下雨,拖雷不小心沾了风寒,生病不起。
窝阔台本来已经想好如何借题发挥重重的呵斥一下拖雷,然后把攻打金国的失败责任,全推到拖雷身上,没想到拖雷突然病了。
窝阔台有些不信,立刻带着斡陈那颜赶往这股败军中。
只见在败军的最中间,两匹战马艰难拖着一简易的马车,马车后面还有好几个蒙军在推着。
拖雷脸色苍白躺在马车上,身上盖着好几床棉被。
速不台脸色铁青在拖雷马车边,他先拜见了窝阔台,接着便一言不发,只是无奈的看着拖雷。
“四弟。”窝阔台表情紧张的上前,伸手往拖雷额头一放,眼中很快闪过一丝狂喜之色。
拖雷额头滚烫,高烧不退。
“快,快下令前面,进城后,清理一座干净的大房,立刻找大夫来,大夫不能杀。”窝阔台大声向后下令,接着表情装着很痛苦的样子,重重握起拖雷的手:“四弟挺住,咱们一起回草原上。”
迷迷糊糊拖雷身体微微动了下,接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窝阔台,他神色突然激动起来。
下一刻,他试图挣扎着起身。
忽生孙和速不台纷纷上前,左右扶持。
“三哥。”拖雷紧紧握着窝阔台的手,两兄弟泪目以对,窝阔台什么心情,拖雷未必肯定,但拖雷这会真是想哭的表情。
“四弟快躺下。”窝阔台赶紧好言相劝,脑子里已经在想,怎么把责任推到拖雷身上,又不显的自己无情残忍。
“三哥。”拖雷声音猛的大了几分,精神也好转了不少,这把窝阔台看的一愣,还以为拖雷装病。
“你听我说。”拖雷痛声道:“宋人皇帝赵与芮,无耻下作,没有任何底线,此人比完颜守绪难对付一百倍。”
“当联金灭宋,先打宋人。”
四周一片骇然,拖雷以前说说也就算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蒙古三路伐金,刚攻下郑州,还要尽杀郑州金兵,你现在说联金灭宋?完颜守绪能tui死咱们。
“四弟莫急,先养好身体,宋人确实无耻下作,这笔帐咱们已经记下,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窝阔台还要说什么,拖雷直接打断他:“三哥立刻退兵,遣使商和,完颜守绪肯定会答应-----咳咳咳---”拖雷好像生怕自己不行,拼命说了一大堆话。
“宋军正在攻掠金国各县,咱们再往南京打,等于在帮助宋军--”
“很快整个金国都被宋人攻占--”
“当速度议和,商讨攻宋之事--”
“潼关关中要塞,万不可被宋军所夺,可遣一路回军,先夺潼关,以为后柱--”
拖雷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四周一片沉默,窝阔台听的有些不耐烦,一面点头,一面道:“四弟不要再说了,先进城休息--”
“咳咳咳--”拖雷说到后面也听咳嗽不止,窝阔台趁机用力一按,把拖雷重新按倒在马车上:“快,送我四弟进城,小心不要再染风寒。”
军士们赶紧送拖雷进城,
拖雷大急,着急的看向速不台。
速不台原本跟在他马车后面,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窝阔台道:“请合汗考虑下联金攻宋之事,可召集各部,一起商讨。”
“本汗会考虑的。”窝阔台沉声道。
约半个时辰不到,窝阔台带领部份贵族进入郑州城。
郑州城外围已经平定,蒙军正在城中擒杀金兵。
窝阔台只说杀金兵,但蒙军进去后谁也不管,见人就杀,还是杀了很多百姓。
蒙军虽然算是打了胜仗,但一众贵族都心神不宁。
方城山大败还是小事,拖雷最后提出的联金攻宋之事,更是让所有人心情烦重。
仗都打到这个地步,现在去和金国联盟?完颜守绪会答应吗?
就算答应了,金国还有实力吗?
窝阔台很快来到一幢房子,召集军中大部份勋贵,连速不台也被叫到这边议事。
此时拖雷正在距离这里一千步左右的另一幢大屋中。
院子内外都是拖雷自己本部亲信,也都是随着他从方城山翻山逃过来的人。
大伙千里逃命到这里,很多人累的半死,有些昏昏欲睡。
只有忠心耿耿的奥屯世英还没有睡,并在分配值守,亲自带着一百多人守在院子内外。
奥屯世英现在非常着急,已经数次问外面有没有大夫过来。
但蒙军正在场中屠杀,金兵的抵抗没有完全结束,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大夫,有的话也可能被蒙军杀了。
奥屯世英着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也会推开门看看拖雷。
拖雷情况越来越差,奥屯世英认为,一定要找到大夫才行,不然拖雷怕会越来越病重。
“报。”突然,外面进来一个大汉,长的和奥屯世英很像,正是他的弟弟奥屯保和。
奥屯保和进来说,合汗召集各部万户万夫长以上议事,商讨下步打算。
奥屯世英和弟弟奥屯保和两人当年同时被成吉思汗授以万户,都必需去开会。
奥屯世英愣了下,便道:“你去议事,我要看着也客那颜。”
弟弟奥屯保和脸色微变,大哥你这是违令啊?
“也客那颜病成这样,岂能无人照看?”奥屯世英厉声道。
接着又道,若合汗问起,就说我也生病了。
奥屯保和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先走。
刚走大门,迎面看到斡陈那颜和一个披着黑头巾的大个。
双方都是一愣。
斡陈那颜道,这是豁尔赤的儿子赤都合,军中的萨满,金国大夫还没有找到,合汗让赤都合先来看看拖雷。
奥屯保和表情一疑,脸上露出尊重之色。
蒙古人比较重视萨满。
这赤都合的父亲和老师都是鼎鼎大名的萨满。
其父亲是豁尔赤。
当年铁木真与札木合分开后,豁尔赤对铁木真说,神人在梦中指示他,一头白色的牛用它的角撞翻了札木合的营帐和车子,又有一头强壮的犍牛拽着营帐的下桩,吼着说:天(腾格里)命铁木真为人君。随后他又说:“铁木真呵!这是神明对所做的启示。你若做了一国的主人,你拿什么给我?”铁木真答应他,到了那个时候让他统帅一万人,在最美貌的女子中由他挑选三十人,并且细心听他的谋议。
他的老师是阔阔出,蒙古的通天巫,成吉思汗四个字,就是阔阔出提出来的。
阔阔出当年在蒙古很有威信和权势,巅峰时连铁木真都不放在眼里,铁木真为了巩固王权,不得已杀了阔阔出,这也是蒙古有名的神权和王权之争。
蒙古人在没有离开自己草原之前,部族里有什么生老病死,都是萨满来处理。
奥屯保和虽然不信,但也没敢说什么,双方打了个招呼,斡陈那颜带着赤都合进入院子,与斡陈那颜一同进去的,还有随从十个精锐蒙军
奥屯保和走出院子后才回过神来,那十个蒙古人好像是窝阔台身边的精锐,守护大汗的怯薛军。
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赶紧前去参与议事。
而院子里,奥屯世英和斡陈那颜刚刚着面。
“奥屯世英没去议事?”斡陈那颜奇怪的问。
你不是也没去?奥屯世英心里滴咕一句,但表面还是比较客气:“我身体也有些不适,加上也客那颜需要照顾,已让弟弟向合汗请罪。”
斡陈那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指向赤都合,简单介绍了下,说是来帮拖雷看病的。
“城中没有大夫?”奥屯世英急问。
“城中金兵还在各处抵抗,四处乱军,暂时还找不到大夫。”斡陈那颜苦笑。
奥屯世英是女真人,不信蒙古人这套,但又不知该如何说。
他还在考虑中,斡陈那颜已经带着赤都合大步往层子里去。
“等下。”奥屯世英大急,纵身拦在门前。
“?”斡陈那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现场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院中有拖雷的人,也有斡陈那颜带来的十名怯薛军。
双方不约而同,慢慢把手放到兵器上面。
一股莫名的肃杀气息,突然充斥在半空中。
院子里大部份是拖雷的人,人数还远远多过对面,但奥屯巨英满头大汗,也不敢乱说话。
他脑子飞快盘旋起来,这个时侯敢乱说一句话,搞不好蒙古会大变。
现在蒙军刚遭宋军黑手而惨败,显然不能起内哄。
“奥屯世英你在想什么?”斡陈那颜大怒道:“合汗好心请萨满来帮拖雷看看,你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奥屯世英结结巴巴,他深深看了眼斡陈那颜和赤都合,终于闪身避开,接着道:“你们等下,我进去问下也客那颜。”
斡陈那颜冷哼一声,便站在门外。
奥屯世英推开门,里面有附近抓来的两个金人女子,他粗暴的赶走女子,低头看了眼拖雷。
拖雷刚出了身汗,脸色似乎好了点。
大概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拖雷也缓缓睁开眼睛。
奥屯世英感觉拖雷好像病好了点,便低声说了外面的事。
拖雷还是比较相信萨满的,闻言便道,让他们进来吧。
奥屯世英这下没办法,只好让斡陈那颜和赤都合进来。
他站在边上,睁大眼睛看赤都合在做什么。
赤都合看了看拖雷,也说拖雷染了风寒,只要驱寒就行。
说罢让人找来一个碗,念了些听不懂的咒语,一番古怪的操作后,弄了碗所谓的符水。
奥屯世英看的目瞪口呆,感觉完全像江湖骗子,但又无法开口。
赤都合一番操作,最后递给斡陈那颜。
斡陈那颜则递给了奥屯世英。
奥屯世英端着符水,眼睛瞪的老大,一会看看拖雷,一会看看斡陈那颜,他是相当不信,就想直接泼到地上。
但拖雷这时却向他伸手,示意他端过去。
无奈之下,奥屯世英走过去,低声道:“也客那颜--”
拖雷摇摇头,伸手接过符水,缓缓喝下。